就這麼在黑窯住下了，天氣似乎打算一直這麼晴朗下去，不像從前般的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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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五天了吧。
噩夢也一直繼續著，斑馬偶爾在噩夢中流淚，醒來卻也是溼了枕頭。
應該的，畢竟白醫生死在了自己的懷裡，憤怒之後就該是脆弱。
斑馬從來都不是純粹的殺手，那並非是失去了記憶以後的事情，斑馬到了此刻才願意承認在他的內心裡，是一直有什麼東西於殺手的本願相違背的。
但這條路，卻不得不一直走下去，斑馬一直相信那是一個詛咒、一個禁錮。
在從前看來這或許沒什麼大不了，只是麻煩一些而已，畢竟斑馬有作為殺手的資本。但若細細回想起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一切……
這個詛咒還真是無比的惡毒啊。
斑馬站在窗前看著雲卷雲舒，無奈的苦笑著。
“斑馬先生，你現在可以出院咯。”小護士不知道什麼來到了病房裡。
“好的。”斑馬深呼吸，是到該出院的時候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要做完才行。
老W在醫院的樓下等著。
“怎麼樣了？”
斑馬扭了扭脖子，說道：“要接單子的話，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沒有那麼著急的。”老W說：“不過現在，你可要跟我走一趟。”
“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想先回銀海。”斑馬得回去參加白醫生的葬禮，雖然他並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佛爺要見你。”
……
黑窯的邊緣，有一個被柵欄圍起來的小院子，院子裡種了很多的花草，但雜亂的很，談不上什麼美感，還有很多只貓，除了一隻很老的黑貓在角落裡打盹之外，其餘小貓咪都在花草裡竄來竄去，很是開心。
院子後面有一幢不大不小的房子，一個穿著浴袍的高大男人在落地窗前鼓弄著一條三文魚。
蕾雅也在，就是她引斑馬進來的。
“佛爺，斑馬到了。”蕾雅說著，示意斑馬坐下。
“稍等，馬上就好。”佛爺揹著身子，斑馬看不到他的模樣，但那聲音聽起來倒是很有佛爺的樣子。
黃油被燒燙的聲音響起，斑馬聞到了三文魚的香味、調醬、剁料，佛爺的手法看上去很專業，只是身上的浴袍有些奇怪。
雖然很專業，但還是有些忙不過來窘迫感覺，畢竟他只能用一隻手。
斑馬大概聽說過這回事，佛爺的右手曾經被人用數顆鋼釘給釘穿過，傳聞不假，佛爺的右手帶著一個皮手套，五指是完全伸直的，大概已經是完全廢了。
沒過多久，魚上桌、香味撲鼻。
“椰奶三文魚。”佛爺遞給斑馬一雙筷子。
講真的，佛爺舉動雖然很友善，但斑馬始終有些不自在，倒也不是因為佛爺是什麼大人物，只是因為佛爺臉上的匪氣是在太重，放在眼前的這種場景裡顯得有些突兀。
人高馬大，不怒自威。
短髮，夾雜著不少的雜亂的白，蓄著一小撮山羊鬍，倒是整理的有模有樣。
斑馬雖然絲毫沒有吃東西的心情，但還是嘗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魚和椰子可都是最新鮮的。”佛爺有意無意的望向斑馬的右手。
斑馬皺眉，說真的，他不喜歡這種食物，甜的魚、或是鹹的水果。
“可能我適應不了這種味道。”斑馬的話已經算是客氣了。
“是嗎？的確有很多人吃不慣這種東西，但如果能適應的話，你會很享受的”王爺倒也不失望，自顧自的夾起一塊魚來扔進了嘴裡。
“實在是不喜歡的東西就沒必要勉強自己去適應。”斑馬說道。
“很不錯的見解。”佛爺說：“但人生在世嘛，畢竟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佛爺在蕾雅與斑馬的對面坐下，看來他並不打算去把浴袍換掉，他說：“好了，我們來談正事吧。”
“早有此意。”
“首先我必須要謝謝你。”佛爺說：“要不是你，我現在可沒閒工夫在這裡逍遙。”
“盡本分而已。”斑馬說。
“對，那是你作為殺手的本分。”佛爺說：“但王爺可不這麼想，據我所知，他現在要殺你。”
斑馬點了點頭。
“如果他不死，你就得離開銀海。”
斑馬接著點頭。
“當然，我也非常歡迎你到黑窯來尋求庇護，但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是。”斑馬終於開口，現在的他或許沒有心情談論這些。
“我給王爺下一張單子。”佛爺幽幽的問道：“你敢接嗎？”
“不敢。”斑馬直截了當。
或許整個銀海敢給王爺下單的人就只有佛爺一人，但敢接下這個單子的殺手，大抵沒有。
“很真實的答案。”佛爺也不惱怒，又吃了一口魚。
“能請教一下佛爺為什麼要下這張單子嗎？若是僥倖成功了那還好，若是失敗之後，那局面恐怕不好收拾吧？”
“他野心太大了、”佛爺抬起頭來說道：“我遲早都要走出這一步的，之所以會現在會向你提出來，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而且……”
話到這裡，佛爺忽然停住了。
“他是敵人沒有錯，但以眼下的情勢來看，我若是去了就是必死無疑，況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佛爺頓了頓，說道：“我聽W說過一些你的事情，你的朋友前不久被殺了吧？”
“我不想談這個。”
“殺死你的朋友是王爺的計劃。”
“極惡也成了別人的狗？”斑馬早就猜到了。
“我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佛爺說：“但極惡確實不是殺掉你朋友的人，王爺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藉助極惡來剷除你和坦克。”
“你是怎麼知道的？”斑馬才不信。
“我知道極惡是王爺救出來的，怕他對我有威脅，便派了人去跟蹤他。”佛爺說：“而在那一段時間裡，極惡都只是在很小的範圍內正常的活動，根本不可能殺人，我也找到了那晚的監控，殺掉你朋友的人確實是王爺手下的殺手。”
斑馬冷哼了一聲，隨即站起了身來。
怎麼可能？那一晚他明明親眼看到是極惡殺死了白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