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鍾帶著他的女朋友回到家裡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雖然很累,但還真是很美好的一天啊。
阿鍾一如既往的微笑,即使面前並沒有其他人,他將懷中的手掌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正要準備去做飯時,卻皺了皺眉頭。
他停下腳步,聳了聳鼻子,目光停在那只躺在桌面的斷手上。
“真是可惜呀,我們的戀愛時光要結束了呢。”阿鍾的眼裡滿是憐惜和不捨,他在沙發坐下,暗暗神傷了片刻之後才將眉頭舒展開來。
他對那只斷手說道:“不過我們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美好吧?所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就讓我為你做最後一次晚餐吧。”
阿鍾說著,取下了斷手上的戒指,然後拿著她走進了廚房。
對於阿鍾這種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的人來說,料理是需要精心準備的,更何況是離別之前的最後一頓飯。
兩人份的剔骨牛排和義大利面,肉香四溢。
但,那只斷手卻不見了,擺在桌子上的只是一枚有些破舊的戒指,但阿鍾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焦急,他將準備好的晚餐擺在桌子上,點了蠟燭、倒了紅酒,然後慢條斯理的拿起桌上的戒指,來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小,像是後來重新改裝的,裡面很暗,即使阿鍾開啟了吊頂的燈也暗的讓人很不舒服。只有一臺冰箱而已,也不像是家用的冰箱,更像是化學實驗室或者警察的化驗科會出現的東西。
阿鍾緩緩的開啟冰箱的門,在那一刻他的表情似乎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是微笑的、可那微笑之中似乎摻雜著某種微妙的癲狂。
冰箱開啟,是寒冷的霧氣先飄了出來,阿鍾把頭埋在那霧氣之中用力的吸允著,那寒氣之中夾雜的味道讓他異常著迷,畢竟……那是戀愛的味道啊。
隨著霧氣緩緩的消散,阿鍾嘴角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那冰箱裡面赫然是……
其實沒有必要那麼驚訝,隨便猜一猜就能知道冰箱裡面裝的是什麼吧?
沒錯,是五隻被冷凍的女人手掌,它們被一一放在了保鮮袋裡,除了手掌袋子裡還裝著照片和寫著日期和姓名的紙條。
他並沒有多做猶豫,順著從左到右的方向拿出了一隻手掌,把它從保鮮袋裡拿了出來,卻不看那照片一眼。
他撫摸著那寒冷的手掌,身體幾乎是無法抑制的顫抖著,他輕吻那手掌,緩緩說道:“親愛的,歡迎回來。”
然後,阿鍾替這隻手帶上了戒指。
……
晚餐時間開始。
阿鍾用心的將剔骨牛排一塊塊的切開,眼含笑意、甜言蜜語、燭火跳動、氣氛剛剛好,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只有一串號碼,但他卻知道這個人是誰。
“喂!付哥,有什麼事情嗎?”阿鍾皺了皺眉,可言語之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快。
“有人想殺你。”電話那頭的聲音也不帶絲毫的焦急。
“有人想殺我?”阿鍾一愣,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有人下單,要殺你。”
“是哪個名字?阿鍾還是巴士?”
“都有。”
“你洩露了我的資訊?”這是阿鍾的第一反應。
“怎麼可能,我可是專業的殺手中介,就算你不是很賺錢,但我也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
的確,電話那頭的人是一個很專業的殺手中介,一個叫做付玉的中年男人,他手下有幾個不得了的虎將,死掉的鱷魚就是其中一個。
“那……為什麼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阿鍾放下餐刀,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關於這一點我就不清楚了。”付玉說:“你有些奇奇怪怪的習慣,難免留下蛛絲馬跡。”
“現在我該怎麼辦?”阿鍾再一次握緊了餐叉。
“要麼離開銀海,逃得遠遠的。”付玉緩緩說道:“要麼找出委託人,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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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出委託人,或者找到接單的殺手?”
“殺手之所以能夠收到很好的保護,就是因為我們中介之間有該有的默契,我不會像任何人透露你的資料,其他的中介也絕對不會。”
“還有其他辦法嗎?”
“幹掉要來殺你的殺手,不過這樣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喲。”付玉像是在笑。
“……”阿鍾陷入沉默。
“看來你長長久久、平平靜靜的殺人計劃是要破產了。”付玉真的在笑,他說:“如果你還想要以前的生活就用心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吧。對了,我得好好想想你的身份有沒有對什麼人透露過。”
掛掉電話,阿鍾把剔骨牛排給整個倒掉,因為已經冷掉了。
的確有這麼一個人,這個人完完全全的知道阿鍾的一切,就連巴士這個名字都是他取的。
不過現在,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可不單單他一個了。
斑馬之所以能將馬龍騙到葡萄街區,是因為他說的故事夠真實,而這個故事之所以真實卻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一件真的事情。
老W是個人緣很好的傢伙,大概四海之內皆兄弟這句話就可以用他的名字來作為解釋,前幾年他介紹給斑馬的心理醫生也能算是他的忘年之交。
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心理醫生和老W小聚過幾次,大約是為了斑馬的事情,閒聊的時候就提到過這麼一個人。
只是說了這段故事而已,並沒有提及具體的姓名和細節,但作為銀海殺手中介中蜘蛛網最為強大的人想要駭到一份病例並不算困難。
但畢竟大家都是朋友,老W在駭到了這份資料之後就打電話去向心理醫生道歉了,並囑咐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就打電話給自己,或者自可以派人去實施保護。心理醫生到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那個叫做阿鍾的傢伙恐怕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
“所以,我們要不要接下這個單子?”安兒這樣問道。
“他到達獵殺標準了嗎?”斑馬隨口問道。
“大概可以死很多次了吧。”
“還是算了吧。”斑馬說:“畢竟自己下的單子自己去接的話,總感覺怪怪的。”
“可是……”
“而且,同行可是殺手最不想面對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