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一切都是夢?”
“不,不是!”周圍的一切讓白凡知道不是夢,對方最後的聲音還在腦海迴盪,白凡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救自己,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做出了選擇還會在見到那個人。
“死了真的可以救贖嗎,或者活著可以救更多的人”,這讓白凡不得不思考這句話背後的含義,當然還有天魔掌控自己身體的威脅。
一切都是謎團,自己想要問個究竟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在見到那個男子,或許對方說的不錯,暫時活著等到有了答案在做出選擇也不遲。
曾經繁華的竹葉城成為一座廢墟,無數的屍體遍佈街頭巷尾,白凡無言的嘆息,他沒有想到小城的守護者竟然會變成可怕的劊子手。
人死不能復生,未知的答案讓白凡暫時無法做成選擇,他開始了漫長的收屍工作。
男女老少、婦孺兒童,每一個人死的表情都是那樣驚恐,白凡不知道自己曾經變化的模樣,想來十分恐怖,要不然眾人不會如此死法。
“安息吧,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每一個死不瞑目的人,白凡都會唸叨著這句話。
無數的屍體堆積在城中的廣場上,夕陽已經落下,城內的火光升起,刺鼻的味道四散,白凡不為所動的望著,眼中跳動著前方的火苗,直到久久的散去。
大火埋葬了熟悉的身影,但是卻無法埋葬漫天的怨氣,正因為如此,小城變成了一座鬼城,成為一處禁地,直到白凡再次歸來,方有解脫輪迴而去。
城池塌陷,周圍的碎石被白凡堆砌成一座墳墓,墳前一塊巨大石碑屹立,白凡以血墓誌銘。
“白凡有悔,四千冤魂葬於此地,倘若歸來,天地清明,否則冤魂泣血,不死不滅!”
一座城變成了一座墳,白凡苦笑命運的玩弄,但是同時擔心再次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他做出了選擇。
充滿罪孽的往生劍被白凡隨同小城一起埋葬,它被白凡設下禁制成為這座墳的守護者,但是不久卻被一神秘人取走。
“多好的一把劍,埋葬此處豈不可惜!刀丟了,劍也不錯!”
作為王者殺手,往生劍的可怕並不是普通人所能駕馭的,可見神秘人絕非等閒之輩。
可憐的珊兒同樣被神秘人帶走,在相見卻成為人見人怕的紅發女。
黑黎,白凡生前的弟子兼朋友,兩年一別,今日見卻是陰陽兩隔。
回憶著生前一起的經歷,白凡幾多感慨。
“如果不是我,或許你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年!”
“大哥,你看這裡好嗎,我媽說這裡是上天賜福的綠洲,我希望自己死後也能埋葬在這裡,日夜守護著這片綠洲!”
黑黎曾經的願望白凡沒有忘記,“我帶著你出來,總要帶著你回去,總不能讓你客死異鄉。”
單獨火化,黑黎的骨灰被裝了起來,一路西行萬里之遙,正好白凡可以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抉擇。
棄劍用刀,訣別刀背起,一個人,一把刀,一路向西。
西涼大漠位於涼州以西的地方,一望無盡,被稱作絕對的死亡禁地,一旦踏入絕無生還的可能。白凡也曾經充滿敬畏,不過一次殺戮之行,讓他知道即便是在可怕的禁區都同樣存在生命,而黑黎的故鄉正處於大漠之中,也是因為那次白凡才帶著懵懂的少年走上了殺戮之道。
大周歷800年,大廈傾倒,戰火蔓延,神州大陸狼煙四起。
兵禍、戰亂、瘟疫、飢餓,天災……無辜的百姓遭受有史以來最大的厄難,一路西行,餓殍千里,白骨鋪地。
可怕的戰爭,無盡的災難,哀嚎聲中白凡聽到了他們對上天的怒吼,對活著的渴望。
命如螻蟻,為了活著,人性的醜惡在戰亂中一覽無遺。
貪婪,虛偽,欺騙,背叛……為了活著沒有什麼不可以做。
亂世中有人卑躬屈膝,但是同樣不乏俠肝義膽之人,他們試圖救萬民於水火,可惜總有黑手將他們無聲的扼殺。
是誰在主導這一場亂世,一路西行,白凡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是卻無法肯定。
萬里之遙,行走了兩年之久,白凡一路上見到了太多無法言語的場景,但是他卻沒有出手干涉半分。即便是有人淒厲的求救他依然轉身離去,不是他不想救而是因為腦海中總有魔音阻擋他去救。
兩年西行,隱藏的魔頭沒有作祟,白凡終於放下警惕的心緒。
西涼關,死亡大漠邊緣的最後一座城池,這一日白凡終於趕到了這裡。
原本荒涼的西涼關,也許是因為地處偏僻的原因,成為許多人的避難所,以至於此處人滿為患。
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混亂的西涼關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人群,當然最多的還是流落街頭的難民。
這裡原本的守軍曾經隸屬於大周,不過因為守關將領的意外死亡造成了混亂,還好手下的副將臨危受命,以鐵血手腕穩固了西涼關。大周覆滅,副將接受秦皇調令,任大將軍統兵西涼。
逃難此地的人群,不僅僅有窮人也有富人,他們集中住在東城,同時將所有的難民驅逐到了西城。
白凡揹著黑黎的骨灰盒一路風塵僕僕終於來到了西涼關,途經東城,他駐足打尖沒想到遇到了一件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為了生存,難民們想盡辦法淘得一口飯吃,這其中進入富人區,成為他們的家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無數的難民擁擠在招人的攤位面前不停的介紹著自我。
白凡打尖的地方距離此處剛好不遠,遠處發生的一幕幕他看在眼裡,這時不遠處一個身穿華服領著四五個家奴的青年人來到了人群中。
看到青年人來此,擁擠的難民瞬間驚恐的奔走不過卻有一人無動於衷。
“阿陌,快走,掏心少爺來了!”旁邊同行的夥伴開口勸說,但是名叫阿陌的少年無動於衷,招人的夥計也眼神示意少年離開,但是同樣被他無視。
眼看華服青年來此,招人的夥計一嘆趕緊上前討好。
“安少爺來了,小的這邊給你問好!”
“滾滾滾,一邊呆著!”
安少爺推開了夥計因為他發現了前方無動於衷的阿陌,要知道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找到新奇的玩物了。
圍繞著阿陌走了一圈,安少爺頻頻點頭,似乎很滿意眼前之人。
阿陌不知對方何意,被對方看的有些不自在想要離開,但是跟隨的家奴卻將他圍在了中間。
“你們幹啥?”
阿陌壯碩的身材一旦發怒頗有幾分威勢,讓家奴忍不住後退。
“小子,來找活計是吧?”安少爺笑吟吟問道。
“是又怎樣?”
“找活計好辦,我這裡有一份大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幹?”安少爺別有它意的膩聲道。
“什麼大活,能管飽飯嗎?”
阿陌一副傻愣的模樣讓家奴一陣好笑,感情這小子是個愣頭青,安少爺也是啪的一拍手掌道,“不僅能管飽飯,而且一個月還給你二兩銀子,怎麼樣?”
“那好啊!”
安少爺開出的條件讓阿陌喜上眉梢,忍不住繼續問道,“幹啥活,快說,俺有的是力氣!”
“哦,這麼說你答應了!”安少爺眉頭一挑別有興趣的問道。
“你快說幹啥活?”阿陌迫不及待的詢問讓跟隨而來的同伴擔心不已,他有些後悔讓阿陌跟著自己出來,要是阿陌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可不知道怎麼和阿陌娘交代。
安少爺的惡名他可是親眼見過,眼見阿陌上了對方的圈套忍不住出聲勸阻,卻被家奴怒喝的不敢出聲。
“我這個活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幹得了的,在這之前我得試試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怎麼試?”
“很簡單,如果你能承受我一拳而不倒,那麼我就給你這份活計,怎麼樣?”
“那沒問題?”
阿陌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
自己身體的強壯他可是十分清楚,附近十裡八鄉的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眼看安少爺瘦弱的身板,他毫無理由的相信自己可以馬上得到這份活計。可惜他想的是想當然,他忘記了安少爺惡名,註定會是一個不好的結局收尾。
眼看阿陌躍躍欲試,周圍的家奴皆是陰沉的怪笑,安少爺則是笑眯眯的砸著嘴。
“好好好!”
安少爺眼看阿陌如此配合笑的合不攏嘴,時而又丟擲了一個美味的誘惑。
“小子,既然你這麼想試試,那我安少爺也大方一回,這樣,只要你能承受我一拳不死,我馬上給你十兩,不,二十兩銀子,同時讓你當我的貼身保鏢,每月都是二十兩的賞銀,怎麼樣?”
安少爺丟擲的誘惑不可謂不大,要知道十兩銀子都夠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花銷了,如此誘惑讓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欲欲躍試,但是忽然想到自己的小命,這個念頭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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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陌則是直接擺好了架勢,喊道“那個,你,來吧……”
龐大的身軀一站,氣勢倒是有幾分威嚇,遠處白凡看到也是頻頻點頭。
阿陌此人論修為至少也是人階巔峰的修為,安少爺也不過如此,想來可以輕鬆承受對方一拳毫髮無損,但是白凡不知為何感覺到一絲不妥,似乎安少爺身上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蟄伏。
“好小子,既然如此,那少爺我就出手了!”
說著安少爺伸出了一直藏在袖口中的左手,拳頭打出看似毫無力道,但是阿陌卻臉色大變,遠處的白凡也是突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