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已經沒有了,紫宸帝國的大軍當即在領軍將領的號令下,重新排兵佈陣向著這邊靠過來,如今他們的任務完成了,他們需要去環形山脈谷口處接應攻堅大軍。
那裡,才是整個戰局的重點。
看到大軍走近,雲馭風突然不知道以什麼方式離去才好。
作為尖刀連,他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所以他若是直接展開雙翼或者利用工具離開,恐怕在下次出現的時候立即就會被人發現他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雙腳趕在大軍之前離開。
龍雲天似乎看出了雲馭風的尷尬處,身形一動,便抓起雲馭風一起踏空離去,血色印照的天空,唯留下兩個黑色的身影,轉瞬即逝。
“馭風,下次不可魯莽了。”龍雲天批評道,只不過眼裡只有提醒,卻沒有責怪之意。
“是,教官,馭風明白。”
離開了大軍的目光,雲馭風也離開了龍雲天的扶持,獨自拍動著火紅翅膀,跟隨龍雲天一起行進。
很快,一直在高空盤旋的王青松等人也湊了過來,一同向著環形山脈而去。
此時,獨孤鐵雲剛剛接收到兩萬阻截大軍與晨風援軍相遇的情報,當看到情報中提及晨風右將軍呼延博時,老元帥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希望他能夠及時趕到那裡,否則,兩萬精銳將會損失慘重。”
兩道白眉一緊便松,些微的挫折對老元帥的判斷、發號施令,絲毫沒有影響,彷彿即便兩萬大軍全軍覆沒,也不放在他的眼裡。
一道道命令從獨孤鐵雲手中發出去,傳令兵不停地進進出出,將元帥的命令傳達出去。
環形山脈谷口之地,已經陳屍十來萬之數,遍地屍骸。
“吼”
戰陣軍團依舊在不斷發起攻擊,磅礴鬥氣飛逸進入叛軍陣營,遍地開花。
不過這樣的攻擊即便五階六階的兵士組成的戰陣也不能發出多少,每次發出五記攻擊便迅速後撤,由身後戰陣補上,歇息之後再輪換。
一支特別的戰隊趁著戰火紛飛悄悄潛進了山谷中,而其中一個小分隊赫然便是雲殤帝率領。
作為紫宸帝國的標誌學府,紫宸學府直接派遣了一個小隊,而雲殤帝便在考驗中大發神威,鎮天誅天破天滅天,連環殺招下,生生將一名特別作戰小隊的小隊長給砸暈,於是,他也成為了小隊長。
他不是第一次上戰場殺敵,自然更是得心應手。
而這次他們的任務便是斬首,拔除對方的指揮官。
臨時組建的指揮中心,數名皇座將領正在研究戰術,同時不斷有命令傳出。
“來人!”
巍然坐在首席的巔峰皇座召喚傳令兵,他有最新決策需要傳達。
帳篷的簾子掀開,一雙鏤金長靴踏進了帳篷。
“你是什麼人?”看到這陌生來客,那名巔峰皇座心頭微驚,厲聲叱道。
“我是什麼人?這不很明顯麼!”雲殤帝眸子冰冷,右手一揮:“速殺!”便只見帳篷外湧進數名穿著自己人衣服的武者,一聲不吭地找上了對手。
巔峰皇座大怒,他看不出這小小六階巔峰的青年居然如此囂張,伸手一抓,鬥氣掌印向著雲殤帝直接扣過去,他要將眼前這個囂張的小子折磨到死。
殘忍的笑意在巔峰皇座臉上浮現,雲殤帝被他一把抓住,拉到眼前,只是瞬間的殘忍笑意就凝固在了臉龐上,因為雲殤帝動了。
磅礴的鬥氣猛然從雲殤帝體內爆發,雖然只是六階巔峰,但這突然爆發的鬥氣卻一點不輸真正的七階皇座,扶搖直上的氣勢甚至達到了皇座中期。
“誅天”
“鎮天”
“破天”
“弒天”
“……”
雲殤帝一瞬間攻出了六招,恐怖的能量全部傾瀉在那巔峰皇座身上,巍巍峨峨地一枚掌印將他直接拍死。
如今雲殤帝可以正面叫板巔峰皇座,更何況是發動突襲。
結果巔峰皇座之後,鏤金長靴再次出現在其他幾名將領眼簾中,在澎湃的鬥氣波動中,盡皆身死。
“走,下一個目標。”
雲殤帝等人如同一抹幽靈,帳篷中澎湃的鬥氣瞬息間收斂,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幾條黑色人影在障礙之間流動,仔細搜尋著下一個目標。
很快,再次有皇座將領被鏤金長靴一腳踏碎天靈,哼都未哼一聲便告斃命。
戰場上沒有所謂的公平,用盡一切手段。
雲殤帝等人便是如此,暗殺,強攻,只要可以拔除指揮所,什麼方法都用的上。
十餘萬大軍,臨時指揮所不止一個,分佈在山谷當中,特別戰鬥小隊的任務便是全部拔除。
一個。
兩個。
……
死在雲殤帝手中的皇座不知道有多少位了,他們甚至衝進一個邊緣戰陣當中,虎口拔牙,將戰陣指揮者一擊殺死而後從容退走。
來時一陣風,去時也一陣風。
“嗚……”
低沉的號角吹起,紫宸帝國的軍隊終於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不再是戰陣的群殺,而是真正開始了肉搏。
人員的密度已經不夠了,戰陣發揮的作用已經不是那麼明顯,往往一波攻擊下來,也殺不死多少叛軍。
人員太分散,戰陣的作用就有限得很。
所以,這個時候就要看兵士的素質了。
只見兵士或幾人一組,或幾十人一組,組成小型陣型,如尖刀般插入叛軍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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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而慘烈的殺戮在山谷中進行,修為高深之士甚至可以看到血色殺戮之氣如同利劍一樣直刺蒼穹。
這裡沒有了戰陣,殺戮之氣只是自然溢散,沒有凝聚,沒有直觀體現。
獨孤鐵雲的鐵軍之所以稱為鐵軍,它的彪悍在此時終於體現出來了。
一名士兵砍翻叛軍的同時,被另外一名叛軍襲擊,胸腹間破開一個豁大的口子,可以看到內臟在蠕動,只是他依然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將叛軍再次斬殺,最後笑著倒在血泊當中。
這樣的事情不斷發生,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金科玉律。
有人早早身死,有人笑到最後。
蕭蕭冷風吹襲著戰場,山谷中躺滿了屍體,環形山脈中一片焦黑,所有樹木都被大火燒光了。
一雙鏤金長靴踏入帥營,低頭沉思的獨孤鐵雲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出現的青年,淡淡道:“雲殤帝?”
“元帥大人,雲殤帝有事稟奏。”
“說!”獨孤鐵雲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讓雲殤帝說下去。
雲殤帝本沒有權利隨意晉見元帥,不過既然來了,獨孤鐵雲倒是想看看他要說什麼!畢竟雲殤帝在這次紫宸學府派來的人中,相當受重視。
“這裡有一封書信。”雲殤帝的手上出現了一封書信,火漆封口,硃紅印鑑。
“還有這個。”雲殤帝手中再次出現一個小小的物件,那是一枚小巧的裝飾品,淡淡的能量波動在那物件上起伏,盪漾。
獨孤鐵雲訝異地看了一眼雲殤帝手中後出現的小物件,但也只是驚訝了一下,並沒有在意,他伸手取過了信件,隨口道:“這個魔法飾品就獎勵給你吧,退下。”
“是,元帥。”
“等一下,信件你看過了?”獨孤鐵雲的目光灼灼地盯著雲殤帝,等待著他的回答。
“末將看過。”雲殤帝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
獨孤鐵雲收回目光,淡淡地吩咐:“記住,你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封書信,這封書信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下去吧。”
雲殤帝從帳篷中退出來,長長噓了一口氣,他完全想不到,獨孤鐵雲僅僅只是普通的對話,便給他莫大壓力,讓他額頭都在微微滲汗。
回頭看了帥營一眼,雲殤帝緊了緊手中的魔法飾品,快步離開。
他自認為收穫頗大,那一枚魔法飾品他試過,居然可以發動一個金系七階魔法,單單就這個魔法飾品,價值便夠他努力經營許久才能換到。
帥營當中。
薄薄的信紙被攤開在案几之上。
獨孤鐵雲漠然坐著,信紙上黑紙白字,真真正正的事實,讓這位帝國軍隊的老人心頭極為憤怒。
十萬精兵,十萬鐵軍。
獨孤鐵雲的拳頭緊握,他可以死,但十萬鐵軍不能死,那是十萬個家庭,死了便是老無所依,幼無所靠。
他經營鐵軍十數載,他懂得自己的士兵,他清楚自己的士兵,但現在,有人要將自己包括自己的士兵統統埋葬在這異鄉之地。
老人突然有了一絲的蕭索,旋即他的目光便再次堅定起來。
動我可以,但不能動我的鐵軍。
細密的鋒銳在案几上拂過,那張信紙便成為了一堆粉末,成為飛灰,飄蕩在空氣當中,再也沒有存在過。
獨孤鐵雲知道,單憑一張信紙,什麼都做不了,根本當不成證據,既然這樣,還不如毀掉。
“我不想惹你,你卻偏偏要來惹我,何苦?”獨孤鐵雲長長嘆息,良久不語。
“待到重返帝京日,再來與君一晤。”
淡淡的聲音中,帳篷中一道白虹穿越,獨孤鐵雲的身影便出現在高天之外。
那裡沒有雲,也沒有風,只有狂暴的能量,只有炙熱的光線。
一圈金色領域將獨孤鐵雲整個籠罩,絲毫不受虛空中極度惡劣的環境影響,他靜靜地矗立在虛空當中,以平復那久違的動盪心情。
沒有人知道,其實獨孤鐵雲早已踏入聖階。
也沒有人知道,獨孤鐵雲為何踏入聖階卻依然在軍伍混跡。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