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平安所說，他們沒有半點勝算。
加上王平安在內，總共十五位大股東，總票十五票。
李雨薇得了五票，顧太太得了八票，還有兩票棄權。
李雨薇一派輸了，輸得很明顯。
顧太太樂得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顧安妮更是高興得找不著北，柳腰款款地朝著李雨薇走去。
“李雨薇，想要奪權，光靠嘴皮子可不夠，還得長點腦子。”
“我同阿媽可憐你無父無母，原本想著你若是安安分分，將你放在小洋樓裡好好養著，也算是我們仁至義盡了。”
“可你偏要這般不識好歹。我看，還是鄉下適合你。等會你就收拾東西，回你的鄉下去吧！”
邊說，顧安妮邊俯下身子。
細長白皙的手指朝著李雨薇探去，想要狠狠戳一戳她的腦袋，將她從白日夢裡戳醒。
李雨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還未等顧安妮的手指靠近，只聽“啪”的一聲，顧安妮的手指便被李雨薇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掰折。
“啊！你個賤人！”
顧安妮痛呼出聲。
邊掙扎著想要從李雨薇手中掙脫，邊掄起巴掌朝著李雨薇白皙的臉蛋扇去。
“啪！”
又是一陣清脆的響聲，顧安妮的左臉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眾人嚇得呆愣在了原地，想要將她們二人分開，又不知該如何下手。
顧太太氣得伸手就要去揪李雨薇的頭髮，卻被她一腳踢翻在地。
疼得反應了半晌，才大聲疾呼道：“保安呢？保安呢？都死哪去了？救人！”
“李雨薇，你要再不鬆手，我便讓你在警備廳的大牢裡住上一輩子。”
也許是顧太太的警告起了作用，李雨薇突然鬆開了顧安妮。
顧太太又急又氣，連忙招呼著人想要將顧安妮送去醫院，卻再次被李雨薇伸手攔下。
李雨薇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
往日的拘謹、害羞、軟弱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是譏笑與諷刺。
“顧太太和顧小姐今日醫院是去不了了。不過，在警備廳的大牢裡住上一輩子，倒是可以滿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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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意思？”
顧太太摟著顧安妮，被李雨薇笑得有些心底發麻。
李雨薇不疾不徐地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照片。
照片上全是顧氏母女在同一個傭人交頭接耳，以及傭人同撞死顧平生的兇手秘密交談的場景。
顧安妮面上露出一絲慌張，想要上前將那些照片撕碎，卻再次被顧太太拉住。
顧太太強行按下心底的不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怎麼，顧公館的傭人我不能使喚了？”
李雨薇望著顧太太的眼神，就像是望著一條在岸上垂死掙扎的魚。
“那得看顧太太使喚他們做什麼了。比如說買兇殺人，尤其是謀殺親夫這種事，自然是不行的。”
話音剛落，滿座譁然。
顧太太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壓在身側的手卻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口說無憑。”
“單憑這幾張照片就想給我按個買兇殺人的罪名，也太過可笑了。”
“你以為警備廳的人，都能被你隨意地牽著鼻子走？”
李雨薇但笑不語，只有從包裡掏出來一份檔案。
是那傭人的供詞。
上面將地點、人物、時間、事件交待得一清二楚。
顧太太終於變了臉。
紅一道，白一道，五彩斑斕的模樣，比百樂門外的霓虹燈牌還要好看。
沉默片刻，突然嗤笑一聲。
“那又如何？前幾日那外室拿了一份捏造的遺囑過來，便想爭奪顧家家產。”
“今日你又捏造一份所謂的傭人證詞出來，就想給我潑髒水？學得倒是挺快的，就是手段太過拙劣了一些。”
越說，顧太太心底反而越坦然。
“雨薇，你若真想多撈點銀錢，同我好生商量也不是不行。何苦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呢？”
顧安妮也顧不得手上的傷勢。
連聲應和，又學著那日那個律師的話術，高喊著誹謗汙衊。
這下，會議室內的股東們又有些迷茫了。
顧平生外室鬧事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
難道，這份供詞當真是李雨薇捏造的？
眾人齊齊朝著李雨薇望來。
李雨薇笑了笑，並未開口解釋，也沒有再搭理顧氏母女。
只望了一眼王平生。
“王爺爺，警備廳的人應該快到了吧？”
王平安望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下人。
“馬上就到了。”
顧氏母女終於慌了神，一把衝上前去，將桌上的照片和供詞撕個粉碎。
“你休想用這些假證據汙衊我們，休想！”
李雨薇沒有半點動作，只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母女倆發完了瘋，這才重新開口。
“忘了告訴你們了，那傭人早上便已經去警備廳自首了。”
果然，將人的希望一點一點摧毀，遠比一擊斃命要來得痛快。
顧太太同顧安妮彷若兩隻喪家之犬一般，轉身便逃，卻被警備廳的人堵了個正著。
顧太太反應極快，一把將顧安妮護在身後。
“都是我一個人幹的，和我女兒無關，你們要抓便抓我吧！”
顧安妮這會子也反應過來了，哭著喊著要擋在顧太太身前。
卻被又被顧太太拉了回去。
母女倆無言對視了半晌，顧安妮終是妥協地低下了頭。
顧太太反倒平靜了下來，望著警備廳的人重新開了口。
“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幹的。”
警備廳的人面上看不出什麼清楚。
“什麼事情是你幹的?”
“是我吩咐傭人買通了兇手，製造了轎車失控的假象殺死的顧平生。”
“這一切都是我幹的，與我女兒無關。不信，您可以找那個傭人同我當面對質。”
警備廳的人面面相覷。
沒想到他們被叫過來處理一樁尋釁滋事的小桉子，結果意外破獲了一起買兇殺人的大桉。
李雨薇見幾個警備廳的人呆愣在了原地，好心地提醒道：
“主謀已經認罪了，諸位也應當將她帶回去依**處了。”
警備廳的那幾人，一直到將顧太太帶回警備廳都是懵的。
不過，這是好事。
主謀自己“主動”交待了，等再將幫兇重新提審一遍，桉子輕輕鬆鬆地結了，他們也能輕輕鬆鬆地記了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