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父子
程雨微微皺起眉頭。
並沒有費什麼周折，程雨終於見到從未謀面的父親程建國。
只不過，父親的形象與他在夢中所見，相差甚遠。
眼前這位，早已脫離職業軍人那種正義、威武的形象，他睜大那只獨眼，牽動的另一只瞎了多年的眼睛輕微抖動幾下。
“你就是程雨？”
能夠感覺到，程建國想笑著說話，卻不知為什麼，他怎麼也笑不了來。
“是的！我是程雨！”程雨表情平靜，他用有些冷淡的目光，看向程建國。
曾經設想過多次的會見場面，一個也沒用上。
程建國沒有認兒子，程雨也沒有叫他一聲爹。
“你跟我來！”
程建國轉身向屋後走去。
程雨自然而然地跟在後面。
儘管程建國的面目容貌，早已是今非昔比。
但是從身材舉止上看，還是能看出一點點父子血脈遺傳的力量。
來到一處寬闊的空地中央，這裡看上去，更像一處場院。
可惜的是，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家種糧食。
其實，這裡的真正用處，是程建國練功的地方。
雖然，有拳打臥牛之地的說法，可是，程建國越來越認識到空間和距離的重要性。
他自創了很多招式，攻擊和閃躲，多數是在跑動中完成，因為這樣，攻擊帶助跑，會更具威力；閃躲帶逃避，更加靈活多變。
他站定身體，只吐出兩個字，“問吧！”
“爹！”程雨叫出一個爹字，他能感覺出自己的嘴唇在抖，一下子一大堆問題湧上大腦，不知道該問哪個。
為什麼十多年不給家裡捎信？
為什麼拋下娘不回家看看？
那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還有孩子，是不是弟弟和妹妹？
當年到底是項什麼任務？
留在這裡，是不是要繼續完成任務？
還有，您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
不知道為什麼，程雨一個問題沒有問，反而說的是另一件事情，“爹，你的眼睛，我或許可以幫您治癒！”
從程雨的語氣上，可以判斷，兒子沒有說大話。
程建國的獨目中閃動著晶瑩的東西，他在心中暗自高興，這才是父子親情。
不管怎麼說，自己做好一切準備，面對兒子的質疑、逼問、譏諷，甚至斥責、痛罵，他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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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程建國意料的是，兒子程雨並沒有這些抱怨和質疑，張嘴就說要治好自己的眼睛。
“兒子，爹知道你娘和你，吃了不少苦，是爹不好！”
首先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愧疚，程建國繼續說道，“今天你雖然不問爹，爹也要告訴你事情的原委。”
程建國心裡清楚，兒子不問，並不代表不想知道。
於是，他就把這些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程雨。
包括當年任務失敗，自己負傷，和阿花阿朵姐妹兩個生活在一起，生下一對子女，而且，他還提起曾在緬甸公盤上見過程雨和宋計詩。
最後，又把事情的歸結
點回到當年的任務上。
“程雨，既然你已是刀鋒一員，也就沒有必要瞞你，當年我們的隊伍裡出了內奸，他的名字叫王強......”
“爹，你等等，你是說王強？”程雨攔住程建國，疑惑地問道。
程建國也詫異地看著程雨，“是的，王強，你認識？”
不等程雨回答，程建國又把王強的詳細情況進行了介紹，“當年，他是行動小隊的副隊長，現在是蓋斯的衛隊司令。”
“可惜，可惜了！”程雨喃喃自語道。
程建國更加詫異，“可惜什麼？”
聊到王強身上，程雨就把自己曾去過蓋斯的三軍總司令府，而且，還控制住了王強與阿彪阿豹三人。
沒有想到的是，王強身上竟然揹負血債。
“齊了！確實可惜！”程建國不無遺憾的說道，提起這幾個人，他又把當年犧牲六位戰友的事情向程雨做了簡單講述。
“兒子，佻記住，王強、阿彪、阿豹，當然，還有蓋斯，都是害死蔡飛隊長和弟兄們的罪魁禍首，將來有機會，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
說到這裡，程建國忍不住咬牙切齒，使他的獨眼更加猙獰恐怖。
“不提這些，爹，還是讓我幫你治好眼睛吧！”
程雨再次提起眼睛的事情。
程建國這次笑了，他笑的很灑脫，“兒子，你有這份心，爹很知足，這個眼珠子已經沒了十幾年，再說，爹這個形象，更容易偽裝自己。”
程建國這樣說，程雨心中一頓。
還是爹考慮周到，程瞎子如果突然間兩隻眼睛出現在眾人面前，一定會引起某些人的懷疑。
“爹，這邊事情完了以後，我一定幫您治癒。”
程雨這樣說著，突然想起娘，“我娘在姐告，你要不要去見見？”
“你娘也來啦！”程建國激動的表情溢於言表，絲毫不加掩飾。
說實在話，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程建國並不是不想妻子羅娟，可是，他又害怕見到羅娟，自己這副模樣，倒是三分像人，七分更像鬼。
想到這些，他臉上的激動表情，又暗淡下來。
“程雨，爹這個樣子，你看！呵呵！”程建國指著自己的面容，尷尬地笑了兩聲，“算了吧，還是你說的對，等事情結束，你幫爹把眼睛治好，再去見你娘！”
“好！”程雨臉上滿是憧憬，對是美好未來的憧憬，“那個時候，咱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程雨的想法似乎有些簡單了。
程建國眉頭皺起，以提醒的口吻說道，“難那！爹現在身不由己，身後還有一大家子人，我！”
對呀！程雨猛然想起，爹爹身邊還有阿花阿朵，還有程霖和程慧。
聽過程建國的講述，知道阿花阿朵是爹的救命恩人，程雨已經釋懷了。
“對不起，爹，是我自私了，你可以接他們一起回國內居住，娘那邊，我來說！”
“唉！”程建國先是嘆惜一聲，解釋道，“沒有那麼簡單，即使你娘能容我，容下她們母子，重婚的罪名也不會放過我！”
“不要替爹擔心了，爹自己作孽，自己承擔！”
程建國說的沒錯，這
也是孟慶輝提醒過的。
“嘿嘿！我有辦法了！”說起重婚的問題，程雨眼前一亮。
“爹，既然這裡不限制老婆數量，你可以把娘也接來住！”
聽到程雨的辦法，程建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這個地方太危險，根本的安全保障也沒有。”
程建國說的很現實，可以想像，原石礦主都可以擁有自己的私人軍隊。
像蓋斯這樣的不在少數，只是在數量和規模上不如他大罷了。
由於時間關係，父子兩人又聊到有關靈晶石等緊要的事情，這是程雨先開的頭，“爹，你在這裡，與原石礦打交道多年，可曾聽說過靈晶石？”
“靈晶石？”
程建國搖搖頭，隨後，他又點了點頭。
“靈晶石，我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只不過，我的感覺應該就是M國人，史密斯他們正在找的東西，或者，他們已經找到了！”
對於父親程建國的判斷，程雨心中也暗自佩服。
剛才的一番交流，兩人談話很默契，這不僅僅是父子關系的原因。
“不過，你放心，孟大隊和宋姑娘已經成功進入史密斯綠帽子公司，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有所收穫。”
最後的時候，兩人決定，還是先不挑明關係，暗中聯手更為有利。
“兒子，你和那位有沒有固定的住處，以後好聯絡。”
“爹，我們可以傳音！”
程雨的建議，無疑是最好的通訊手段。
程建國眼前一亮，“兒子，你已經掌握了傳音的技法，果然沒讓爹失望。”
儘管程慧小妹妹百般挽留，程雨還是毅然離開了。
風行術意念一動，他和將軍羅勇消失的很快。
程建國看在眼在，喜在心上。
他是一種驚喜，令他驚喜的是，兒子程雨的成長速度，已經超越了他這個父親。
“阿爸，我沒騙你吧，程雨大哥哥會飛！”
拍拍女兒的小腦袋，程建國疼愛地說道，“好好，回頭讓程雨大哥哥教教你，你也飛！”
“好呀好呀！我也會飛嘍！”
小姑娘歡快地跳著腳，拍著小手，“阿爸，阿慧現在就要飛，你來幫我！”
程建國開心的也像個孩子，舉起女兒的身體，向天上扔去，“飛嘍！飛嘍！”
在女兒即將下落的時候，程建國縱身躍起，抱起女兒，再提一口真氣，飛身躍過院牆，輕飄飄落了下去。
這一切，程雨透過神識，看的清清楚楚。
想想自己的童年，他不禁有些心酸，然後，苦笑著搖搖頭。
這些細微的動作，羅勇看的很清楚，安慰道，“小主，我想老爺也有他的難處，你們一家團聚的時候不遠了！”
聽見羅勇的稱呼，程雨慶幸沒有介紹父親與將軍認識，否則不知道如何收場。
他岔開話題問道，“也不知道孟大隊和小姑怎麼樣了？”
其實，程雨的擔心有些多餘。
此時的孟慶輝和宋計詩，被史密斯以上賓之禮，奉若神明，“宋姑娘、孟先生，為了表示我對你們的尊重，明天我會介紹我最重要的朋友，與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