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新家主
發出怒喝的,正是胡家老家主胡萬劍。
此時,他已經被胡秋穎和安如玉扶著,坐到戲臺的正中間。
“玉山,別怕,你過來,到臺上來!”胡萬劍把聲音放緩和,儘量壓制心中的憤怒。
“知道為什麼叫你上臺嗎?”
面對戰戰兢兢走上戲臺的胡玉山,胡萬劍沉聲問出一句,胡玉山又哆嗦了一下。
“知,知道,爸!”最令胡玉山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那就說說吧,你怎麼解釋。”
胡玉山心裡明白,老爺子讓他解釋的,肯定是那塊帝王綠明料和五十件古董,他心中更清楚,在精明的父親面前,抵賴、欺騙絕對過不去這一關。
於是,他老實交待了一切,年過六十的胡玉山,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帝王綠翡翠明料,他是從櫃上偷偷拿回家的。
五十件古董,是他從魯地的泰西市淘寶淘來的。
而購買這批古董的錢,也是賣出櫃上一塊上等玉件的錢,沒有及時入帳。
最主要的是,他和兒子胡秋智還是心存僥倖,想的最多的是,如何把古董帶到國外,全部賣掉,再填補胡家櫃上那個巨大的窟窿。
“真長本事,白活六十年呀,你!”
聽著胡玉山一番坦白,胡萬劍臉上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悲憤。
“我宣佈!”胡萬劍聲若洪鍾。
老人站起身來,朗聲說道,“胡秋穎為胡家當家人,胡家大小一切事務,均由胡秋穎裁定,凡不遵從者,一律家規懲處!胡玉山所犯錯誤,請新家主處罰!”
“秋穎,你來處理吧!”
胡萬劍說完就又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真的老了,不睡回籠覺,精神不夠用的一般。
胡秋穎知道,這是爺爺藉機幫自己立威。
她沒有遲疑,走到臺中央,“作為一家之主,我要感謝親人們對我的支援,二叔所犯錯誤,完全是枉顧家族利益,私欲膨脹所致,所以,我宣佈處理決定,...”
胡秋穎沒有趕盡殺絕,當然也不會手軟。
胡玉山退出家族生意,算是提前退休了,只享受家族普通分紅。
對胡秋智,則是家族提供十億啟動資金,派到海外自謀發展,無家族召喚,不準回來。
說的好聽點,是海外發展,難聽點說,發配、流放、驅逐出境......
那塊明料和五十件唐三彩,自然是充公處理。
另外,胡秋穎還當眾宣佈了一條規定,她不在時,胡秋平全權負責家族一切大小事務。
胡秋穎的決定和雷厲風行,贏得現場熱烈掌聲,唯獨胡玉山和胡秋智灰溜溜退出人群,沒有人注意到,胡秋智眼中那抹狠色。
老子總有一天還會回來......
正當這場宴會即將結束時,方時雨從坐位上站起來,“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新家主可否賞臉?”
“大師,有話儘管吩咐,您是前輩,無需客氣!”
胡秋穎向來對幾位大師很敬重,她微笑著看向方時雨,腦子裡在快速思索,不管這位大師會提出什麼要求,自己一定要儘量滿足。
“我想收兩位學生,胡秋爽和胡秋樂,希望家主能夠成全!”
方時雨大師的話,一經出口,頓時引起人群中一陣騷動。
“胡家老四和老五,好幸運呀!嘖嘖!”有人口中發出羨慕的讚歎之聲。
“收徒弟自己悄悄收就行了,用得著這麼隆重嗎?”有人發出不解的疑問。
“這你就不懂了,我猜測,方大師此舉另
有深意!”
其實,方時雨這樣做,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自從看過胡秋爽胡秋樂弟兄二人不俗的作品後,就產生了收徒的想法。
自古徒弟主動拜師,屬於人之常情,而師傅求著別人要收徒弟,實屬例外。
他擔心的是,一方面師傅求徒弟,萬一被拒,這張老臉,不敢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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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退一萬步想,面子被駁事小,如果遇到不良之徒,到處吹噓自己如何如何,透過貶低師傅,抬高自己,這樣會落下笑柄。
另一方面,他也真的是愛才心切,不想錯失良才。
可是,人家自學都能學這麼好,憑什麼還要拜你為師呀!
所以他想,如果當眾提出,能得到新家主的支援,那麼此事就算成了。
即使不成,料想新家主也不會傷了雙方面子,會給出最為合理的解釋。
還有一層意思,他也想藉機考查一下,這位胡家新家主,是如何處理這種事情的。
胡秋穎先看了一眼跟在方大師身後的四哥和五哥,當即笑道,“大師,您太客氣了,這是他倆的福份,我代表四哥五哥先謝謝大師,承蒙大師看得起,我想兩位哥哥必定不會辜負老師的期望!”
胡秋穎說完這番客氣話,美麗的睫毛一顫,又有了主意,“我看這樣,咱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個好日子,我家老太爺大壽,就讓我四哥五哥,行了拜師禮,各位親朋好友都一起做個見證!”
“好哇!”臺下響起掌聲,很多人都想親眼目睹這種隆重的拜師場面。
公證人是個執心腸好熱鬧的主,主動包攬了一切,“我來主持!這場不收錢!”
引起臺下一陣鬨笑。
做了簡單的拜師貼。
經過讀拜師貼、敬感恩茶、行拜師禮等一系列程式。
方時雨正式收胡秋爽、胡秋樂為徒,算是兩個關門弟子。
方時雨還專門準備了禮物,兩個白色玉墜兒。
晶瑩的吊墜兒上面只刻一個“方”字,用的是篆體,字形看上去更像一個張開懷抱的人體。
胡秋爽胡秋樂兄弟二人高興的合不攏嘴,雖然已經三十多歲,看上去年輕了十歲,卻更像學生,分別見過了楊開泰和谷風燈兩位師兄。
事情發展成這樣,更為開心的是胡秋穎。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好運氣要來的時候,想擋都擋不住。
一切都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妙不可言,美不勝收!
將來對宋計詩的承諾,兩個玉雕大師,簡單了。
嶽山秋離開胡家祠堂,努力回憶著那張卡丟失的線索。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外人看來,一個瘋癲之人。
我進飯館之前,還摸過衣服口袋,當時錢還在,...
卡,並未十分在意。
一定是他!嶽山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穿著校服的瘦小身影。
那還是五天前。
自從嶽山秋辭別程雨,跋山涉水,向南遊歷走來。
他是沿著南宋王朝節節敗退的路線走的,渡黃河,過長江,......
一路風塵,轉了兩個來月,開封、杭州,.....,處處留下足跡。
他又試著向更靠南邊的方向走了很遠,希望出現一些奇遇,......。
這一天,就來到東南省的江流市。
江流市雖然不是東南省最大的城市,依託城市自身九省通衢交通便利的天然優勢,雖然遠離長江千餘里,卻是長江支流青陽江流經的地方,這裡富賈雲集,繁華異常。
這是一座有山有水
,人傑地靈的城市。
連續趕路一上午,他也餓了。
因為這個時候,嶽山秋聽到肚子咕咕的叫聲。
他笑了笑,抬頭看到路邊一家餐館,卻有些古樸氣息。
大門兩側是一副對聯,喜迎八方客源源不斷,笑納四季財滾滾而來!橫批就是店名字,叫古味餐館。
看這名字,嶽山秋已經聞到一股飯菜香氣,撲鼻而來。
看起來,他確實餓的急了,伸手摸摸衣服口袋。
裡面是昨天剛取的一千元錢。
三步並做兩步,向餐館裡走去,然而,就在他正要進門的時候。
一道身影從側面衝了過來。
後面還有人在追,“別跑!別跑,快追!”
一群人,手裡拿著棍棒,還有明晃晃的刀具。
突然的變故,來不及細想,嶽山秋急忙向旁邊側身,想要閃開。
那人像是故意一樣,儘管嶽山秋左躲右閃,還是撞到他身上,隨即彎腰扶在牆上,險些摔倒。
“你沒事吧?”嶽山秋伸手欲扶。
雖然人家撞的自己,畢竟差點兒摔倒的是對方。
嶽山秋不經意瞄了一眼,對方這小身板也太瘦弱了吧,倒像個少年。
可能是害怕後面的追兵,不敢有絲毫耽擱,這個瘦弱的少年看上去慌慌張張。
少年只是匆匆抬頭掃了嶽山秋一眼,繞過嶽山秋,向遠處跑了。
這時,嶽山秋才顧得看向那人背影,一身校服,......。
“那人剛才跟你說啥?”
後面追的一群人上來了,跑在最前面的抓住嶽山秋衣服,追問那瘦弱男孩兒是不是說了什麼。
嶽山秋無辜地搖搖頭。
“你跟他羅嗦什麼,快追吧,別讓這小子跑了!”後面陸續趕上來的人催促道。
望著遠去的這群人,嶽山秋莫名地搖搖頭,走進餐館。
“客人一位!”隨著一聲拉長音的呼喊,一名服務員小跑著迎上來,張嘴問道,“請問您用點啥,隨便看,隨便點,隨便看一看,隨便點一點!”
服務員是位看上去很粗壯的年輕人,能聽出來,這人是個碎嘴子。
嶽山秋點頭一笑。
一樓大廳座位不少,雖然空無一人,他還是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位置落坐。
嶽山秋沒有看服務員遞過來的選單,“兩斤牛肉,一碗豆腐,再來半斤燒酒!”
“請問您要的牛肉是紅燒,還是醬牛肉?”服務員謹慎地問道。
“醬牛肉!”
嶽山秋想都沒想,也許是因為餓的原因,他現在想立刻吃到那種醬香濃郁......
“切片還是整塊?”服務員又問了一句。
“切了吧!”嶽山秋不假思索。
隨手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又補充了一句,“夥計,麻煩快點,真的餓了!”。
儘管被催促,服務員並沒馬上走,“您要的酒是竹葉青,還是劍南春?”
“隨便隨便,是酒就行!”
嶽山秋變得有些不耐煩,在別處點菜沒這麼羅嗦,我又不挑,這樣一想,他有點鬱悶,臉色也沉了下來。
“好的,請問你要的豆腐是紅燒,還是醬......”
服務員注意到嶽山秋的臉色,忙停止詢問,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知道了,稍等,馬上來!”
蹬蹬蹬蹬,不一會兒,服務員把菜端上來,往桌上一放,“先生!請慢用!”
嶽山秋看向那碗中豆腐時,眼睛裡含著淚水,他哽咽著叫了一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