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不懂古董
方時雨的這種表現，頓時令胡秋平兄弟三人緊張起來。
特別是身後的秋爽和秋樂，二人你看我，我看你。
懵逼看懵逼，懵逼你和我，......
然後又齊齊看向方時雨，等著他說出什麼。
“師傅，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旁邊的楊開泰先開口問到，他也有些納悶兒，在他的印象中，師傅只有看到比較欣賞的東西，才會出現這種神色。
“你倆看看，這雕工！”
方時雨把淨瓶觀音，輕輕遞了過去。
淨瓶觀音託在手上，楊開泰連連點頭。
只見這座觀音雕像，面部寬額豐頤，雙眼細長，眼瞼微垂，高鼻薄唇，唇角帶笑，相容和煦，表情內省，慈悲莊嚴。
難得的是，高高的髮髻採取了鏤空雕技法，更顯玲瓏剔透。
即使是身上的衣物，衣袂飄飄，也彰顯出不俗的層次感，雕刻功力，可見一斑。
“師傅，這雕工不錯呀，這沒有三十年功夫，下不來，算得上大師手筆了，老谷，你看，......”楊開泰讚不絕口，又遞給谷風燈看。
胡秋爽胡秋樂相視一笑，懵逼果從懵逼樹上掉落下來，總算功夫沒有白費，表情恢復正常。
“不錯，確實出手不俗，可是我怎麼看不出來這是誰的手筆呀，東南又出新大師啦？”
谷風燈面帶疑惑。
他只能看出這件作品，栩栩如生，不是一般雕工水平。
從整個造型設計到雕琢手法細膩程度上，可以判斷，是大師手筆無疑。
他又想起什麼，轉向方時雨。
“師傅，剛才你又點頭，又搖頭什麼意思？”
這也是楊開泰想問的，同時也是胡秋平三兄弟急欲知道的，幾個人都看著方時雨，豎起耳朵。
方時雨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點頭，是因為這工藝水平幾乎沒得挑，我搖頭，是這塊料，拉低了這件作品的價值。”
方時雨大師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他身體向後靠了靠。
“我問你兩個，以你們的水平，能不能雕出這樣的工藝來？”
“不敢保證！”二人異口同聲回答老師問題。
楊谷兩位大師有些摸不著頭腦，紛紛搖頭，雖然同屬大師，但在師傅面前，還是要保持必要的謙虛。
“算你倆有點自知之明，依我看，這件作品，用巧奪天工來形容，毫不誇張。”
方大師先給出對這件作品工藝的評價，然後繼續問出下一個問題，“以你們現在的身份地位來說，如果遇到這樣一塊明料，你們會接嗎？”
一時間，兩人陷入沉默，互相看了一眼，又搖了搖頭，“不會！”
玉石和工藝，也有相互抬捧之說，好馬配好鞍，自然有它的道理，每一件作品，在加工過程中，都要付出時間、心血、技藝、體力等等。
一名高階大師，他的技術黃金期即使有幾十年時間。
畢竟也是有限的時間，如果都用在垃圾材料上面，也確實是非常可惜，非明智之舉。
“我可以確定，即使是你們來雕，這件作品，也需要半年時間來完成吧！”
這次不僅楊和谷兩位大師點頭，胡秋爽和胡秋樂也重重點了一下頭，因為，他倆用了整整一年時間，做出來的這件作品。
“所以，我說可惜了，可惜的是這份工用在這塊材料上。”
方時雨最終給出搖頭的原因。
對於方時雨的解釋，大家心服口服，確實是這麼回事，以行內人對這件材料的判斷上，最多給出十個億。
而且這十個億，也只是看在材料足夠大這一方面給的。
單從材質來說，一半玻璃一半冰，而且只有可憐的一點點綠，種水表現太一般。
正常情況下，如楊開泰和谷風燈這種大師水平，能接手的起碼是玻璃種半綠以上，種色具佳的明料。
“這樣吧！”方時雨面向胡秋平，提出自己的意見，“這件料確實不怎麼值錢，不過這件作品，值錢在工藝上，我給它定價90個億，但是有條件，有機會得讓我認識認識這位大師！”
方大師給出的結論，令胡秋平兄弟三個瞬間變得興奮難抑。
“大師，您說的是真的！”
胡秋平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一切來得太突然，不只是價值上大大高於預期，關鍵是，人家對兩個弟弟給予充分肯定，而且是讚譽有加，這才是他最開心的事情。
“當然是真的，我還想當面和這位大師聊聊，如果有幸結交，自是十分感謝！”方時雨說的很誠懇，甚至流露出想要結交的意思。
“大師，不瞞您說，這兩件作品，是我兩個弟弟親手雕的！”
胡秋平閃身讓到一邊，“秋爽、秋樂，快見過方大師！”
“方大師好！”胡秋爽、胡秋樂上前深鞠一躬，叫聲大師，畢恭畢敬垂手站立，像兩個小學生。
能夠與方時雨這樣的大師面對面交流，是他倆絕對意想不到的。
雖然從身份地位上來說，胡家並不低，可學習玉雕技藝，在家族裡並不被支援，他倆完全是透過自學和本身的悟性，才堅持下來，心裡對方時雨大師有種像神一樣的崇拜。
“你兩個？”同樣吃驚的，還有谷風燈和楊開泰。
據他們所知，胡家的少爺們只學經營，不學技術的。
怪不得在胡家的玉石加工廠，經常見到這兩位的身影，原來是在偷師學藝。
“大師，是，是我倆！”兄弟二人此時有些靦腆，同時心裡忐忑不安，爺爺還在一邊看著，不知道他對此事是何態度。
“你們喜歡幹這個？”方時雨捻著鬍鬚，沉聲問道。
“喜歡，喜歡！從小就喜歡！”見大師發問，哥倆搶著回答。
“偷著學的？”方時雨眼神中透出興奮，臉上掛著難得一見的笑容，他壓低了聲音，上身向前湊了湊。
哥倆也更向前湊近了一點，一.asxs.點頭，沒有說話，......
“大師，給我們也掌掌眼！”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胡秋平連忙讓開，轉頭一看，是老七胡秋智和二伯胡玉山，他倆每人提一個大箱子。
“兩位小友，先在一邊等等，我忙完正事，咱們再......”方時雨給了他倆一個你懂的眼神。
他是由衷喜歡這一對年輕人，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小時候，父親方佩愚也不支援......
正陷入回憶的方時雨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被眼前的東西震驚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不由得把頭轉向一旁不遠處的胡萬劍。
胡玉山與兒子胡秋智開啟兩個大箱子，一件一件往外掏著東西，小心翼翼擺到評委大師面前的桌面上，每擺一件，還討好地向幾位大師點頭笑笑。
不過，幾位大師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友好，剛
開始還有點笑模樣。
到最後時，臉上表情被石化了，腦門上寫滿了官司。
“胡老先生！”方時雨不得不開口。
他是對胡萬劍說的，“這是什麼意思？開玩笑嗎？”
胡萬劍也皺起眉頭看向那一桌子東西，除了一塊翡翠明料以外，大大小小不下五十多件，竟然都是古董，一時間，他也沒搞明白，胡家什麼時候開始做古董生意了，而且，他對那塊明料，也是心存疑惑。
“玉山，我們胡家缺玉雕師嗎？”胡萬劍面沉似水，黑著臉問道。
“爸，不缺！”胡玉山低著頭，不敢不回答，他在思索著哪裡不對。
“不缺玉雕師，你拿塊明料，什麼意思？是想考考幾位大師懂不懂翡翠嗎？”胡萬劍提高音量，厲聲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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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胡玉山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這塊明料來得並不光明，而是得知有三場比試之後，才想辦法從櫃上扣下的。
如果早有準備，就不能說沒時間雕琢。
如果回答準備倉促，那麼倉促間，買明料的這筆錢是如何來的，也是解釋不清的問題。
“這！”胡玉山一陣猶豫，父親的第二個問題又來了，“你這些古董是怎麼回事？”
“這！”胡玉山又是啞口，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何解釋。
這些古董，他一共花了五十五個億，當時，也是徵求過兒子意見的，兒子告訴他，唐三彩在國外市場很受歡迎，相反，國外對翡翠並不認同。
那五十五個億，他是私下出售櫃上一個大件翡翠作品，至今也沒有入到公櫃帳上。
胡家的財產，一直沒有分開，只有外出創業的子孫，才能得到十個憶的創業財產支援，想到這些，胡玉山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這場比試後面，父親還有......。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此時，他彷彿掉進一個陷阱！且越陷越深......。
一個更加要命的聲音響起來，“爺爺，我覺得這些都不必解釋，等比試完，答案自會揭曉！”
胡秋智這話說的充滿自信，胡玉山聽完真想踹他幾腳。
他很想阻止住兒子的胡說八道，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由胡秋智說下去，“這一場比試的是財力，那就用財力說話吧！”
這種情況下，大家都在看胡萬劍的態度。
胡萬劍關鍵時刻，閉上眼睛，......
他的態度就是沒有態度。
這個老家夥，關鍵時刻，沒聲音了，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好像一切與己無關一樣。
“開泰，先通報一下剛材的報價，免得弄亂嘍！”
見胡萬劍如此，方時雨看都不想看桌上這些東西，把後面的事情交給兩個學生。
“胡秋平淨瓶觀音，價值90億！”楊開泰高聲喊道，這也是三位大師最終確認的結果。
公證人隨即在臺上喊道，“胡秋平財力90億，本場得分9000分，總分10200分！”臺下觀眾對這一成績報以熱烈的掌聲。
沒人看見，胡秋智臉上得意的神情，區區一萬分算個屁，老子這些東西，隨隨便便過百億。
“師傅！這些......”
楊開泰和谷風燈一起看向方時雨，面有難色。
方時雨擺擺手，臉上表情十分不耐煩，“你們看著定，看著定，我不懂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