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校長的壓力
餘露的父親，餘雪家，一手夾著雪茄煙，一手舉著放大鏡，正在仔細研究著那件唐三彩。
“釉色平潤，色澤深沉，無冰裂......，極品，嗯，極品！”直起身子，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露露，這東西是真的，發財了，你這一件，頂得上爸爸十年辛苦呀。”
“不會吧，爸，那可是一土妞。”餘露從臥室跑出來，穿著一件迪奧長裙，這可是他爸剛從法國時裝節上買回來的，聽媽媽說，花了足足一萬多。
“露露，你慢點，慢點，小心衣服。”後面餘露媽媽追出來，放射出貪婪的眼神，心中暗自埋怨，這個老東西，從來不捨得給自己買這麼貴的衣服，不過，人家做的衣服就是高階，高貴典雅。
“你不懂，露露，這可是真正的唐三彩，我研究半天了，假不了。”餘雪家語氣十分肯定。
“這東西在國內，可能市場不太好，在國外，就厲害了，你們不知道，前年，蘇富比拍賣行，拍賣過一件唐三彩黑馬，成交價是多少，你們猜！”這個時候，餘雪家停下來，吸一口雪茄煙，賣了個關子。
“多少？一百萬？”餘露說出一個數字，在她看來，一百萬是個天文級別的數字，應該不可能，誰會花一百萬買個破瓷器。
餘雪家頭搖得像波浪鼓。
“五十萬？”旁邊妻子小聲問道。
“你們倆，一個比一個小家子氣，這麼猜，猜一年也猜不出來，又不讓你們出錢買，猜個數字的膽子都沒有了！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們吧，四千九百五十五萬！”餘雪家用手指點著老婆和女兒，情緒有些激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四千多萬，天哪！”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同時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石化在那裡。
“英鎊！”餘雪家搖搖頭，又擲下一枚炸彈，菸灰缸裡捻滅雪茄煙，再一次，拿起了放大鏡。
“露露，英鎊是什麼東西，比港幣厲害嗎？”這個女人只去過香港，那一次是她最風光的一次，回來吹了好幾年，至今仍是她人前顯貴的唯一資本。
“媽！你真是不懂，這兩個差了十倍呢，可以這麼說吧，一塊港幣換我們一塊錢，一英鎊可以換我們十塊錢。”
餘露多少還是聽父親說過一些，給母親大概地科普了一通。
“那等於是四個多億！”說出這個數字，餘露媽媽瞬間捂住了嘴巴，生怕被人偷聽了去，惹來禍端，同時目光轉向桌上那個物件，眼神中滿是崇拜。
“爸，真的嗎，我這個東西值四個多億？”餘露的小臉兒頓時興奮起來，本就漂亮的臉蛋更加嬌豔。
“四個多億！那是做夢，不過！”餘雪家沒有抬頭，卻停頓了一下，大腦中在飛速計算著，“知道國外怎麼叫中國瓷器嗎？A！跟中國這個單詞，同樣發音。”
“所以國外市場，對中國瓷器格外青睞，這幫傢伙尤其喜歡黑色和白色的，黃綠褐這些彩色的，反而價值低，你這個物件，雖然有淡青間色在上面，但畢竟白色居多，應該價值不會太低。”
“過些天，我去國外看看，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頂你老爸十年辛苦，女兒，你可真是爸的乖寶貝！”表揚完女兒，餘雪家臉色突然一變，“露露，你可要跟這位同學搞好關系，說不準就是咱家的搖錢樹！”
“跟她，切，爸，你是沒見過，那就是一個土妞，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餘露一臉不屑，繼續道，“我猜她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撿的，我們宿舍，沒人喜歡理她，不對，也不是沒人理。”
說到這裡，餘露又來了興致，“我們宿舍還有一個比她更土的，一張嘴就是俺長俺短的，她倆整天長在一起。”
“魚找魚，蝦找蝦，這倆土到一塊兒去了，我跟她們不是一路人，再說，我可是還想跳級的人，以我的學習成績，我有信心，直接上二年級。”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露露，直接上二年級？”
“是呀，我可聽說了，就在下週，全校新生，進行操場競賽，就初一新生參加，一輪一輪往下走。一共六輪題目，每透過三輪，就可以跳一級，如果能透過六輪，且有超常發揮，甚至，可能會直接進入高中一年級。”
“說不準，以我的聰明才智，就是那個直接上高一的美女同學，嘻嘻！”餘露自言自語，握緊小拳頭為自己加油，還有一絲小竊喜。
為了安全，程雨這次回家，直接採取了瞬移的方式，往返皆是如此，也就是說，這兩天時間，他都是在家陪著娘，根本就沒有在路上和村裡出現。
娘告訴他，他爹程建國還活著，並且給娘送了一百萬的銀行卡。
見娘如此開心，程雨並未揭開謎底；娘還告訴他，娘包了十畝田，都種的大蒜，今年收成也好，市場也好，掙了不少呢。那頭豬殺了，剛殺了不久，用在了大林叔的婚禮上了。
從娘這裡，程雨知道了一條最最重要的資訊，秦鳳兒可真爭氣，考了全鄉第一，被泰西五中錄取了。
離開時，娘告訴他，砍傷書記的事，還在有人過問，最近不要回來。
程雨並未告訴娘，自己在泰西五中，這次回家，也並沒有穿校服回來，聽娘這樣說，程雨心中一陣慶幸。
星期一早上，初中一年級的新生們，便被集合到大操場，人們肩隔距離一米，坐在草坪上。
“這是要幹啥，開會嗎？”
“不是吧，開會為啥還通知帶紙和筆。”
“喂，秦檜兒，你爸跟你說沒，突然集合幹啥。”
“告訴你，別叫我秦檜兒，我叫秦輝！再亂叫，我跟你急。”秦輝是秦校長的兒子，也是五十班的學生。
“好，秦輝，知道今天啥事嗎，給透露點。”
“告訴你一點，別亂說。”秦輝壓低聲音，“今天是操場競賽，成績好的可以跳級。”
“那你知道比賽內容不？”那人也壓低了聲音。
“不知道，現場出題。”
“同學們，安靜，下面請秦校長講話，大家歡迎。”
年級組組長手拿話筒，站在主席臺前，臺上並沒有佈置任何東西，看來老師們也很倉促。
秦雅軒接過話筒，“同學們，首先，歡迎大家成為泰西五中的一名學生！”
有老師帶頭鼓起掌來。啪啪啪啪...
“今天把同學們集合到操場，很突然，作為校長，我也是經過幾天的思考，才做出如此決定。”
“大家可能都知道，五年前，我們學校范進同學，以719分的成績，成為全省理科高考狀元。”
“從那年以後，我們泰西五中，腰桿挺的更直了，有的人也藉此吹了五年的牛，一個高考狀元的出現，為我們學校帶來了希望，好多人認為，我們乘風破浪、奮勇向前的機會來了。”
“我們很多人覺得，只要能出一個狀元，實現零的突破，後面就會出更多的狀元。就像我們奧運會上，實現金牌零的突破以後，不是每屆奧動會，都能收穫金牌嗎。”
“然而，現實卻讓我們沉寂了五年，嘿嘿嘿..”秦校長自嘲地乾笑兩聲。
“有人說幸福與痛苦並不是事物的兩極，他倆有可能是隔壁，而我要說，他倆其實就是一對雙胞胎，一個高考狀元，給我個人帶來了榮耀，同時，也給我帶來巨大的痛苦！痛苦呀，同學們！”校長像是在痛聲疾呼。
“五年了，從高考狀元產生的那一年，就有兩個聲音，有人說，我秦雅軒有能力，會抓教育，一年就幹出不錯的成績；也有人說，哼，就是運氣，內因決定外因，人家學生本來就優秀。”
“同學們，我有壓力呀，同學們，這種壓力，一年比一年大，再看不到成績，那就更加充分說明，我們的高考狀元，就是運氣。”
“上星期，於市長找我談話，他說，老秦呀，你有壓力沒有？你如果沒有壓力，我就給你施加點兒壓力，給你三年時間，三年內，必須再出一個高考狀元，如果出不來，你回去告訴你們學校全體師生，別再吹牛逼啦，要點兒臉吧！”
“同學們，今天你們坐在這裡，你們中的有些人，將會作為本校的希望，重點培養，我為大家精心準備了六輪競賽，......”
秦雅軒想的很好，每年新生中，必有幾個出類拔萃之輩，其實，對於這樣的人，無需三年或六年，再去參加中考和高考。
如果能讓這樣的人，早一年參加中考高考，極有可能會產生意外的驚喜，即使不能拿個狀元回來，我還可以設定一個狀元獎勵，鼓勵這些人留下補習，再次衝擊狀元，因為這些人畢竟是跳過級的，年齡上有優勢。
雖然，他們才是初一的學生，若能拿回一個全省的中考狀元，也能挽回一些顏面，減輕一點輿論壓力。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六輪競賽！”餘露得意地扭頭說道，她身後坐的是王茉莉，看來秦輝沒有騙自己。
“露露，你真厲害，這麼秘密的事，你都知道，看來你有內幕呀，有好事一定要分享給咱，你可別藏著掖著，咱倆可是好姐妹兒！”
“放心吧，忘不了你，不過我也只知道這麼多！”
“那我們就互相加油！”王茉莉握起小粉拳，做了個加油動作，還衝身邊其他人又重複了一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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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旁邊，坐的正是秦鳳兒、宋天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