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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偃師與三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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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上古時期有無數奇人精研機關之術,憑機關傀儡、木甲機械,可以飛空遁地、排山倒海,近乎無所不能。

這些奇人中,有一名叫做“偃師”之人學究天人,創出“偃師傀儡”。這種機關人偶可以如同真人一般行動、習武、練功,甚至能夠自主思考、產生感情,幾乎就是一個活物。

舉世震驚。

此後的機關術,便被世人稱為“偃術”,而機關師,則從此自稱“偃師”。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已是千年之後,偃師的傳說仍然在世間流傳,人世間,卻早已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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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雁洲大陸,如果沒有進行過長途旅行的人,或許會認為旅途中最艱難的事,是徒步行路中的風雨和勞累,畢竟,多風少雨的天氣裡,單憑手腳走過山壁陡峭的土地,確實是一件十分辛苦艱險的事情。

當然,還會有人認為,路途中不時出沒的野獸和山賊才是真正的危險,在這個氣功和道術橫行的世間,似乎連普通的流氓和野獸都變得強悍了起來,沒有一點上山下海的本事,大家出門打劫都不好意思。

不過,如果詢問李笑旅途上最大的難題是什麼,他一定不會有絲毫猶豫,立刻回答道,“當然是食物,本人身為高貴強大的偃術大師,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了!如果有那位漂亮姐姐妹妹肯贈我一頓飽飯,我一定暖床三個月!等我完成師尊的遺命,把上古傳承的偃術秘法蒐集完畢,就會回來和姐姐妹妹成婚!”

李笑自認為賣相十分不錯,他見過的同齡少年中,也就只有那麼幾個沒真本事的人可以在外貌上和他比拼,而他自幼年就在雁洲大陸上流浪,見識廣博,口才也還不錯,如果追求哪一個女孩子,應該不會有人拒絕吧?

想到這裡,李笑嘿嘿笑出聲,因為飢餓而有些痠軟的兩腿,也稍稍恢復了一點力氣。

他撥開前方茂密濃綠的草木,看向了山嶽下方。

晴好無雲的天際下,一片廣袤的梯田映入眼簾。

田地裡面重的是雁洲特產的胡稻,這時被灌溉的流水浸潤充分,這些莊稼顯得綠意盎然,生氣勃勃。

一條精緻平整的彎曲道路從山嶽上延伸而下,通向那處梯田。

梯田後面,是個繁盛村落。

李笑眼中發亮,匆匆從樹叢中鑽出來,“我們終於找到地方了,我已經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白月、林狼、豪斯,我們去賺吃的吧!”

李笑的身邊本是空無一人,但他的懷中卻是傳來幾聲回應。

一個清冷的少女聲音道,“你不要總是這麼容易興奮!當初若不是你的打獵能力太弱,放跑了那一隻麋鹿,你也不會三天都找不到吃的。”

另外一個少年的笑聲也響起來,“就是,就是!李笑你太弱了,不但打獵不行,使錢的能力更是不堪。上一個城鎮我明明給你賺了三百文雁幣,沒想到你只用了十三天,就全部花光了。這種敗家的速度,即使是本少爺也自嘆不如啊!”

第三個粗魯的壯漢聲音也響起來,他倒是沒有直接挖苦李笑,只是道,“李笑大人的本領那麼大,只要用心,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的。他只是需要專注於修行,沒有時間處理這些瑣事而已,所以才會這麼沒用。我們私下裡笑笑他就好,大家就不要說出來了。”

李笑臉上的笑容僵硬,臉上的筋肉繃緊,眉毛也不自覺地跳動,怒道,“我好歹也是你們的主人,給了你們第二次生命,你們不稱讚我就罷了,這麼取笑我,是不是太不給面子啊?”

少年的聲音最先回應,“本人是林家的大少爺,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的主人了?只不過白月小姐是我的真愛,她化身成為你的人偶,我痴迷於她,才決定跟著你的。”

少女的清冷聲音也傳來,“我也只是奉師尊的遺命,要護你周全,所以才會跟隨你。你可不是我的主人。”

李笑臉色一垮,“林狼,白月,你們不要這麼絕情吧?當初可是我用偃術禁法救了你們,才讓你們的靈魄在傀儡人偶裡轉生,要不是這樣,你們早就死掉了。”

少年林狼和少女白月同時哼了一聲,“我們從沒有求過你這麼做。要是早知道用偃術禁禁法轉生後,會化成這樣一副破爛人偶,我們就算死掉,也不會答應成為使役人偶了。”

李笑翻了一個白眼,嘀咕著“忘恩負義”,又想起還有第三個手下,試探道,“豪斯大叔,難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粗莽壯漢豪斯哈哈笑起來,“我和林少、白大小姐不一樣,懂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李笑大人救了我,我是十分感激的,當然也會聽從你的命令。不過李笑大人,你之前說過,這次要到一處神秘地方,找到遺失的上古偃術,給我們換上一個更好的身體,這是真的嗎?”

聽到豪斯轉移了話題,李笑眉頭動了動,臉上的不滿神色消失,恢復了自信的模樣,“哼哼,我說的話當然是真的!你們不知道吧,我看過師尊的筆記,眼前這處不起眼的小村落,在上古時期是叫做‘狄川‘,據傳是巨人居住的地方。實際上,那是偃術大師歐陽道子製造過的巨人傀儡。那位前輩可是創出‘夸父偃術’的傳奇人物,如果我能得到他的傳承,偃術一定能夠再次提高。到時候,你們就不用再困在這種小木偶的體內,至少能變成普通人大小!尤其是白月,你又可以化成原本的少女模樣了!怎麼樣,主人我很厲害吧!”

“嗯,厲害厲害……“沒等白月回答,少年林狼就慵懶插口,語氣十分敷衍,他思索了一下,又對白月和豪斯說道,”李笑這傢伙生存能力雖說是個渣滓,不過傀儡術倒是不錯,說的說不定是真的……”

白月沉吟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你說的不錯,我們似乎可以期待一下……”

豪斯也是同意另外兩個同伴的說法,“李笑大人雖說生存能力差勁,也有點自戀,而且還不懂經營,不通女孩心,但是任何活著的人,總還是有點用處的,李笑大人在傀儡術方面,有可取之處……”

李笑聽得額頭冒出青筋,恨恨咬牙,“你們三個混蛋,根本就是在罵我吧!”

四人還要說話的時候,下方的山嶽小路中,卻是傳來了一個小童的聲音,“媽媽,那個大哥哥在對空氣說話哎!”

李笑抬頭一看,發現一個穿著粗糙衣服的小童正站在一個村婦旁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李笑這時穿著黑色的蓑衣,一半身體還藏在山間矮樹裡面,看上去確實非常可疑。

那村婦立刻捂住了小童的眼睛,輕聲道,“不要看,會變成笨蛋的!”

李笑嘴角抽搐,心道本偃術大師如此玉樹凌風,多看幾眼說不定可以延年益壽,怎麼可能降低別人的智商。

他正想要開口正名,瞥眼一看,卻是看到那個小童的手中正拿著一塊熱乾糧,在散發絲絲的香氣。

“是吃的……”

三天沒有吃過飯的巨大飢餓感,頓時攪動了李笑的胃部。他肚子咕嚕嚕叫起來,在山嶽荒路上顯得格外響亮。

“咳,咳,”李笑稍稍掩飾了下尷尬,接著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飛身,跳到了婦人和小童的面前。

那婦人立刻伸手把小童拉到了背後,舉起肩頭的鋤頭,對準李笑,“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這裡受到寧倩巫女大人的保護,如果你敢非禮我,巫女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伸手抱拳,對婦人和小童行了一禮,接著笑道,“兩位不要害怕,本人是強大無比、豪傑正義的偃術大師李笑,是絕不會傷害無辜之人的。現在我站出來,想要給兩位表演一下玄奧新奇的戲法,還請兩位仔細看好啊!”

李笑這樣說著,也不理會婦人十分警惕的姿態,伸手拉開了黑色的蓑衣。

蓑衣下面,有三個手掌大小、稻草紮成的人偶被李笑綁在內部的皮甲上面。

這時三個人偶忽然抬起頭,便掙脫了捆束他們的軟繩,從蓑衣裡跳出來,落在了地上。

李笑得意仰頭,指著三個人偶笑道,“看吧,這就是本人親自祭煉的世間最頂級的三具偃術傀儡!”

婦人和小童眨了眨眼睛。

地面上的三個木頭人偶,如果單單評價做工,製作確實是十分精緻。

第一個人偶曲線玲瓏、頭頂上有著銀色的長髮,還有著精緻秀麗的面容,是個少女的模樣,身上還穿著木頭雕刻的小巧衣甲,很是俏麗。

第二個人偶帶著黑色短髮,和少女差不多高,模樣是一個少年。

最後一個人偶則是身材粗壯,臉上留著鬍子,背後還扛著一柄木頭小劍,看上去就是個中年大叔。

儘管材料簡單,但三具人偶卻是五官俱全,製造的十分傳神。

但是,這三個人偶終究只是木頭製造的而已啊。

婦人和小童果然露出一副無聊的神色,“ 三個木頭小人有什麼好看的。”

李笑眨了眨眼睛,低頭看去,發現腳下的三個人偶真的只是站在地上一動不動,什麼事情也不做,頓時惱怒道,“你們三個,不要再偷懶了,不然我就要被餓死了,你們也要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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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笑的話,原本三具人偶慢慢扭過頭來,看了看李笑。

接著,那少年和大叔人偶各自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隨意走動,而少女則是盤膝坐在了地上,似乎在修煉功法。三個木偶的行動十分散漫,但是動作靈活,姿態不一,就和活人一般模樣。

婦人和小童倒吸了一口涼氣,齊齊退後了一步,接著那小童忽然驚呼道,“原來你是個道術師,這三個小玩偶是你的道兵嗎?“

李笑哼哼一笑,得意的仰起頭,“本人可不是道術師,而是通古博今、走南闖北、縱橫天下、精通上古傳承的頂級偃術大師,不信的話,現在我就向你們展示偉大的傀儡術,讓你們甘願拜服!林狼、白月、豪斯,展示你們的能力!”

李笑這樣說著,一指三人偶,令他們活動。

只是,李笑呆呆等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三個人偶卻沒有任何行動。倒是那個少年玩偶盤腿坐在地上,還噗嗤笑了一聲。

一陣鳥叫聲從頭頂飛過,讓李笑的身影顯得格外尷尬。

李笑大喊道,“你們三個混蛋,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這次你們要再違抗我,我就要施展密咒了!”

見到李笑發怒,三個人偶終於有了動作。

那少年人偶撇了撇嘴,口裡發出了人聲,卻正是之前的少年林狼,“好麻煩的樣子,本少爺顛簸旅途的三個月,一直是很勞累的,這時候表演雜耍,實在是沒有心情……”

李笑嘴角抽搐,正要開口,旁邊那小童卻是先哈哈笑起來,“這個小人偶真好玩,明明跟那個道士一樣沒有本事,但口氣卻這麼大!”

李笑眼角一跳,林狼已經瞪眼看了看那個小童,“雖說本少爺不喜歡做無聊的事情,但是被人這樣鄙視,我也不會當做沒聽到!“

林狼猛然在原地翻了一個跟頭,輕巧跳到李笑頭頂的高度。然後他來回幾個旋轉飛踢,捲起了一陣風塵,帶動許多的樹葉繞著他轉了幾圈,旋飛到了天空中,就要砸在小童的臉上。

小童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但他的速度不及飛葉,下一刻就要被打中。

李笑本來還在興奮觀看,這時卻眉頭微皺,輕聲喚道,“白月。“

他腳下的少女人偶白月立刻點頭,揮手召出了一柄小巧的金色短弓,對準了那一圈綠葉拉動弓弦。

雖說短弓上沒有任何羽箭,但這時白月的短弓前方,卻是發出一道透明的尖銳氣浪,正撞在眾多樹葉上面,把樹葉吹得排著隊翻滾扭動,如同一條綠色小龍一般,翻飛衝向了高空。

另外那個大叔人偶哈哈一笑,拔出身後的木柄小劍,“我豪斯也來湊湊熱鬧!”

豪斯便猛力揮動小劍,上面放出了一道龐大的氣浪,直接把樹葉撞散,化成了一大團細碎的落葉,四下飄動,如同下起了綠葉雪一般。

小童被嚇得跌倒在地,卻是毫髮無傷。

那林狼撇了撇嘴,很不滿道,“你們不要太寵這小屁孩了,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後遇到惡人出言挑釁,吃虧的還是他。“

白月沉默不說話。而豪斯看了看林狼,搖頭不同意他的說話。

李笑皺眉低聲道,“不管怎樣,我們也不絕能傷害小孩子。林狼,下次你要是還敢這樣,我就封了你的靈智,讓你真的變成一個玩具!“

聽到李笑這麼正經的說話,三個人偶臉色一正。

林狼的表情有些委屈,“真是掃興,我只是想稍稍教訓一下那小孩而已……不過你不允許,我記住這一點就行了,你也不用這麼發火吧……“

另外兩個人偶互相看了看,低頭抱拳,輕聲道,“我們知道了。“

李笑點了點頭,在這一刻,他倒是顯得相當有威嚴。

只是這時,山嶽小路中,傳來了一陣叫好聲,“哈哈哈,這位道術師好棒!”

李笑臉上的正經立刻消失,咧嘴笑了起來。他抬頭看去,發現是又有幾個過路的農夫從山頂方向走下來。他們已經看到了李笑和三個人偶的表演,這時都笑起來,“小兄弟你人不錯,這戲法也好看,再來一個吧!”

小童和那個婦人也恢復了冷靜,他們互相看了看,出奇的沒有記恨李笑和林狼,這時也點頭稱好。

婦人對李笑道,“小子,你的道行雖然弱了點,只會玩些木頭人,和巫女大人沒法比。不過你耍雜耍的技術倒是很好,人品也不錯,倒是可以混一口飯吃了。”

小童也讚道,“道士大哥,你再表演一個戲法吧,我絕不會再胡亂說話了!“

李笑喃喃道,“本人可是真正的偃術大師,不是道士,也不是耍雜耍的,這小孩根本沒有吸取教訓好不好,還是在亂說話啊……”

但沒等李笑繼續為自己正名,旁邊的林狼卻是一捧拳,介面道,“這位小弟弟,我剛剛出手莽撞,驚擾了你,還請你原諒。不過你身邊這位大嬸說的沒錯,我們這位師尊,就是個跑江湖的雜耍藝人,所以我們的口糧盤纏,還要請各位父老鄉親多多捧場啊!”

林狼故意在“雜耍藝人“幾個字加重了語氣,瞥眼看了看李笑。

看來之前李笑訓斥林狼,林狼也不是完全沒有情緒,這時便趁機報復。

李笑翻了一白眼。

雖說對林狼的說法不滿,但這時李笑肚子餓得厲害,心道如果自稱雜耍藝人能夠換來吃的,倒也不用計較那麼,便沒有開口否認,預設林狼向眾位村人討要盤纏。

但是可惜,眾多村人聽到林狼的討錢話語,卻是紛紛搖頭,各自嘆氣,收拾農具準備離開。

只剩下那婦人面露嘆息,拿過小童手裡的半塊乾糧,交在了李笑的手裡,說道,“小夥子,不是我們村裡的人小氣,只是最近我們村中的‘水龍車’壞掉了,田裡沒辦法澆水,今年的收成也就沒有了。我們要省著口糧喂孩子,沒有多餘的給你了,這塊乾糧就當成是你的辛苦錢吧。”

李笑接下來乾糧,然後扭頭看了看山嶽下那澆灌良好的田地,有些不相信婦人的話,“你說的不是真的吧?山下那片田很不錯啊?”

婦人還沒有說話,一個路過的村夫已經嘆了一口氣,“那片田是巫女大人施展了巫術,召來了一條大水龍噴水,才把田地澆灌好的。但是巫女大人的法力有限,已經不能這樣做了。現在這樣下去,我們沒辦法用水龍車從地下打水,田地會一旦乾旱下去,今年就有很多村人要餓肚子了。所以小兄弟,我們沒辦法給你盤纏,真是對不住啊!”

李笑張了張嘴,看到那個小童正看著他手中的乾糧,一副十分捨不得的模樣,心裡有些相信了村人的話。

李笑摸了摸下巴,然後伸手把手裡的乾糧還給了小童,“小弟,本人可是能力高超、正義無比的偃術大師,是絕不會看著小孩捱餓而不理睬的,這乾糧我送給你。”

小童接下了乾糧,心道這吃的明明是他自己的,怎麼繞了一圈之後,就成了李笑送給他的?小童雖說想不明白李笑的話,但重新得到乾糧他還是十分開心的,咧嘴笑出來,“多謝大哥哥!”

李笑呵呵一笑,擺了擺手,心裡尋思道,“這個村落似乎遇到了麻煩,如果只是他們的水龍車壞了,我倒是可以修補。不過有個巫女似乎很厲害的樣子,萬一我尋找偃師傳承時可能會驚擾這裡的遺蹟,那巫女阻攔,可能會有麻煩。不如我先隱藏身份悄悄尋找,等到事情解決後,再來幫助這些村民……“

李笑思索決定了做法,正要離開的時候,前方眾多村民卻是忽然齊齊站到了路邊,恭敬的躬身低頭,齊聲道,“大人!”

李笑微微一愣,興奮想道,“難道說這些村民發現了我高超的本領和魅力,打算追隨我?這還真是煩惱啊……”

可惜,李笑的興奮還沒有持續很久,一個柔和溫婉的少女聲音就從山路上方響起,把他的想法熄滅。

“遠方的旅人,歡迎你來到古月村。”

李笑扭頭一看,便見到一個身穿白色巫女服的少女,從山嶽上方的道路款款走來。

看清了來人,李笑眼前一亮。

女孩的長髮如墨,容貌端正清秀,如果用一句詩文來形容少女的姿容,那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全身只有腰間的紅色腰帶可以作為一件飾物,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多餘打扮,卻顯得俏麗無比,清純動人。

李笑見過的女孩當中,也就只有當初的白月還是人類時候,能夠和這女孩相比。

一時間,李笑不由得看得出了神。

直到腳後跟傳來一陣刺痛,李笑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去,發現他的少女人偶正把右手從他的腳跟處拿下來,剛才就是白月在暗中擰他。

李笑乾咳了兩聲。

感覺到李笑的目光,白月冷哼了一聲,不說一句話,只是沉默走開。但是她最後瞥眼看了看李笑,雙眼卻是閃過警告的神色。

李笑訕訕笑了笑,收起了痴迷的神色,抬頭看著那白衣少女,十分正經的抱了抱拳,“本人來自雁洲鬼谷,是……”

“你是通古博今、走南闖北、縱橫天下、精通上古傳承的頂級偃術大師李笑大人,很抱歉,你剛剛說的話,我不小心已經聽到了。”

白衣少女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是說的話語,卻是帶著一絲微妙的調笑語氣。

白衣少女又道,“小女子是古月村的巫女寧倩,沒想到會有偃師傳人來到這裡,請讓我略盡地主之誼,招待您一番。“

李笑心中一跳。

雖說寧倩邀請他這件事,讓他很開心,但是聽到這女孩的說話態度,總是覺得寧倩比起白月、林狼、豪斯這三個混蛋說話還要拐彎抹角,讓他不由得有了警惕之心。

李笑心裡有種莫名的領悟,“這寧倩的個性,可不像她的長相這樣清純,不是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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