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合,主動去問一個小人物的言語是不合適的。秦若彤作為秦氏的大小姐,自然也明白輕重。漸漸的,她收回了目光,令身後的服務員添了茶水,靜靜喝茶去了。
而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再也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桑和,倒是松了一口氣。她剛剛就在賭,賭秦若彤的身份不會對自己這麼個小人物太過於上心,即便自己是鄭恩諧在意過的人。果然,她贏了。
但這樣的贏只是在秦若彤方面,秦伯生,桑和的大伯,對她這個真正的親侄女,怎麼可能不在意?
於是,聚會還沒真的開始,秦伯生藉故離了席,隨後沒過多久就有個不起眼的服務生給她塞了張紙條,將她請了出去。
中心酒店的私人休息室。
秦伯生翹著二郎腿坐在皮沙發上,抽著根某個奢侈品牌的的香菸。見著桑和進去時,眼也不抬一下。
"你是怎麼接觸到李氏太子爺的?"
就喜歡這樣的直切正題,讓人陷入尷尬境地。
桑和不入座,站在秦伯生的對面,心裡在思考著怎樣才能保全自己和李懂。從方才尼娜的那番謊言來思考,李懂在平安一中唸書的事,是絕對保密的。秦若彤在平安一中唸書的事,李氏的人之前也未察覺到。今天這樣的事,要是真的傳出去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呢?
主觀方面來思考,無非是李懂的校園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李氏的信譽...
"我找了關係在某個家政公司上班,剛巧接了這麼個活。"她面不改色地說著,到最後還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不過那個女主人一直以為我是他同學。"
只見秦伯生挑起了眉毛,覺得不可思議:"真的?"
桑和用力地一點頭,表示自己所說句句屬實。
對方的沉默了一會兒,換了只腿繼續翹著二郎腿:"今天秦訣會來。"
"我聽說,因為大少爺的殘疾,秦書記是不讓他在外拋頭露面的。"桑和心底冷笑了一聲,覺得李懂家組織的這個"小聚會",來的外人有點兒多。可為什麼其他公司的負責人沒有帶自家的少爺小姐來,秦氏卻帶了呢?
"自家人面前,也沒必要把稱呼喊得這樣生分。"秦伯生將手上的香菸往一邊小幾上的菸灰缸裡彈了彈,"對了,之前你和彤彤的事鬧得有點兒大,畢竟是姐妹,以後有什麼事,別老想著找媒體來解決..."
"大伯,我想您一直的稱呼都錯了。"桑和憋住內心的火氣,仍舊微笑著。
秦伯生的神情僵了僵,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但身為長輩的尊嚴以至於他不樂意承認這樣的事情。
"我需要我哥哥的聯繫方式。"桑和也不想和對方在某件事上僵持太久,岔開了話題。可這樣的岔開話題讓對方更不喜歡。
秦伯生不假思索地選擇了拒絕:"不行,這樣太危險!"
"大伯,您過分了。"
"你得想想你的父親,你的大伯,還有整個秦氏家族!"秦伯生將菸頭砸在了菸灰缸中,連面部表情都變得猙獰。
桑和無奈地笑了笑,嘆了口氣。人總是這樣,口口聲聲說著另一個人自私,卻永遠不知道自己要的有多少,自己在別人的眼裡看來,是否更自私。
"抱歉。我姓桑。"她攤了攤手,秦氏的事,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這會兒,察覺到桑和言下之意的秦伯生猛地站了起來,手舉起了老高,意欲給她一個耳光。那雙銅鈴似的眼睛裡充滿了火氣,卻強迫自己保持這樣的動作,一秒、兩秒...將近半分鐘。最後,狠狠地摔下了手,嘴裡喊到:"沒教養!"
沒教養?
桑和的耳邊迴響著這句話。真特麼的搞笑,對方怎麼說得出這樣打自個兒臉的話呢?可是,眼睛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隨後,門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口。
"大伯,不就給那人結個親,你喊我來幹嘛?要是給我爸知道了,我可得遭殃!"
桑和僅僅瞥了那男子一眼,慌忙低下了頭,對著秦伯生說了句:"抱歉,秦先生,我走錯地方了,我這就離開!"而後攥著洛麗塔裙的兩邊,急急忙忙地從那男子的身邊走了出去。
但那樣快的速度並阻止不了她聽到那個男子後來的話:"天吶,大伯,你什麼時候改口味了?這樣不好,我爸知道了準得說你!"
"你個小崽子,再胡說就給你送非洲去待著!"
...
真是久違的聲音啊,乃至於單單聽見這樣的聲音,她都不能自持地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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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前,這個聲音的主人還摸著她的頭,說:"小老鼠,你等著,我一定讓爸爸接你和媽媽回去的!"
可後來,真正等到的卻是他的事故與截去雙腿的訊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