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剛發生了一起命案,報案的人說兇手帶著倆小孩子急匆匆地逃了...你要不上車來?"
正欲答應遊馨的邀請,李懂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他掃了一眼螢幕上的電話號碼,忙跟遊馨說了一聲抱歉,往一邊走了兩步。
遊馨見他有事,便直接喊道:"那你接電話去吧,我回頭有了桑家小寶的線索就直接跟桑家的人聯絡了!"
李懂連連應是,直至遊馨的車子開遠了,他才再次和電話那邊的人開始對話。
電話那邊的人,是阿三。
"你少和那位女警察來往!"
李懂被對方這樣一吼,短暫地一懵,忽地想起來,今天在學校裡似乎也見到過遊馨的出現,遊馨說是送那個孤兒來學校。這下子,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連成了一條直線。
遊鷺是遊馨的遠房親戚的兒子!
之前遊馨還認為遊鷺是個天才,不忍他輟學打工,甚至想著領養!
這個女警察,心還真大!
不過不得不承認,遊鷺的演技,實在是太棒了。
"阿三...或者說,你就是遊鷺..."李懂的眼往四周掃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著。他知道,這個給他打電話的人,就躲在這條商貿街上,並且還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否認,卻是與他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希望能拖延一段時間。"
"這樣的話,你對我說有什麼用?"李懂的眼裡閃過了一道嗜血的光,他在原地轉了幾圈,目光極盡看遍身邊的每個角落,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在明,敵在暗,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
電話那邊的人的聲音輕了幾分,言語裡卻充滿了威脅:"今天的晚餐,是帶把的好,還是不帶把的好?"
"你..."
李懂氣結,對方看樣子是吃定他了。
"能讓你這樣,我算不算也幹了一件讓人羨慕嫉妒恨的事情?"電話那邊的人竟然還開起了玩笑,但這句話的聲音落下,電話裡立馬穿來了另一個軟糯的聲音——
"爸爸,我想吃那個芒果蛋糕!飛飛要吃草莓的!"
是桑睦的聲音!桑睦叫遊鷺叫"爸爸"?
買蛋糕?是在甜品店?難道姓遊的人,心都這麼大?
李懂再度找了找視線範圍內的會賣小蛋糕的商店,最後,目光鎖定了自己身後的這家甜品店。
他大步走了進去,手裡的電話並沒有結束通話,直接跟吧檯後的女孩子說道:"你們有看到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帶著倆小孩的男生嗎?"
那女孩被這樣的李懂嚇了一跳,頭搖得如骰子一般,可手卻指向了另外一邊:"我只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倆小孩..."
李懂的視線沿著女孩手指的方向看了去。
在甜品店的角落裡,一個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正帶著兩個小朋友在吃著甜品店內的招牌蛋糕。
他目不轉睛地往那個角落裡走了去。
直至那個正在打電話的"中年男人"抬起頭來,對他露出了一個淺笑,陌生的面容,卻有著絲熟悉的感覺。再看向那埋頭吃蛋糕的兩個小朋友,臉上都帶著聖誕老人的眼鏡鬍子,若不是至親,也難以判斷出,那就是桑睦和闞飛飛。
李懂的手僵了一會兒,掛掉了電話。
"人在江湖走,不學點技能防身,豈不是會死得很慘?"那個"中年男人"手中的小叉子叉起了身前的小蛋糕,一口塞入了嘴裡。
桑睦這才注意到了李懂的存在,正要驚喜地叫起來,卻又迅速地蔫了下去,遊鷺在他的身邊,他不能跟李懂哥哥表現得親密!
"我想把孩子給他的家人送回去!"李懂坐在了兩個孩子的身邊,將聲音壓低至只有他與遊鷺兩個人才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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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鷺笑了笑:"我只是想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你有想過他們的家人的心情嗎?"
"那你有想過失去家人的心情嗎?哦不,你沒有失去過,所以你不能體會..."
李懂竟無言以對,可他還是說著:"他和這個小女孩,跟你的目標,沒有一點兒的關係。就算你把他倆當晚餐吃了,能對你的目標早成什麼影響?甚至還是幫那人除了個禍患。"
遊鷺的臉僵住了,雖然在甜品店的角落裡,沒有人會關注他倆的談話,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忽然想起,你是商人,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你。"遊鷺的聲音更輕了幾分,又挖了一勺蛋糕,塞入了嘴裡。
他雖是中年男人的扮相,此刻吃著蛋糕,卻像個孩子。
李懂往身邊的桑睦身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個孩子對遊鷺,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的恐懼感,甚至從那時不時偷看遊鷺的小動作看來,桑睦對遊鷺,更多的是喜歡。
李懂無法想象,這兩個小孩跟在一個"殺人犯"的身邊,為什麼還這樣的天真無邪。但他又能想到,遊鷺有一位同為"殺人犯"的父親,遊鷺對他自己的父親,更是愛得深沉。從這個角度看來,能解釋這樣怪異的現象的,無非是,遊鷺在拿他父親對他的態度來對這兩個小孩。
或許遊鷺的父親是個好父親,但不是個稱職的父親,更不是個好人。
"我想在三個月內,達到我的目的。可是因為我今天的舉動,但凡再留三天時間給我,都是奢望..."遊鷺如同喝醉酒一般喃喃道,"我雖然是個寫懸疑小說的,比起同齡人來說,我經歷的事情多,思考事情、問題也更深度一些,但比起那些真正的有閱歷的人來說,我還是幼稚得可怕。"
"你的行為,到處都是漏洞。"李懂說著,悄悄地開啟了手機錄音。
遊鷺發現了他的小舉動,卻沒有制止的想法,甚至覺得,這般,哪怕自己入了牢子,也不至於沒有一個人理解他的所為。
"網上的那位名叫阿三的知名作家,是我的父親。但在我拿到人生的第一個作文獎項之後,他的作品就一直是由我來執筆。之所以是我執筆,可以說,是因為我的文筆已經達到了他的水準,也可以說,那時候的他,已經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