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原成了師父身邊的侍讀,幫著起居生活的照料還有平素磨墨做書童。
顧大儒雖然吃了好藥後身體痊癒,但是這一路走來也是辛苦,隨即就是好幾個月在路中,風餐露宿,可不輕鬆。
顧大儒年紀畢竟大了,還是有些受不住,好在府醫也跟了來的,一路照料,補藥不斷,這會兒雖然身體虛了一些,養兩日就好了。
至於府外前來拜訪的人,最後都是朱大儒接待的。
在這一點上,朱大儒這人好結交,口才也不錯,又是一方學儒,得人尊重,反觀顧大儒就要低調的多了。
以至於巴城來的才子也不及廣平的才子們活躍,都顯沉默,也不亂出走動。
養了幾日的顧大儒,終於緩了口氣,有了精神,見了當地的知州和知縣,決定暫時在蘇州城裡住上一月,並在這一月間與各地才子交流交流。
倒也是巧了,就在這日,又有一支遊學而來的才子們來了蘇州城。
那地方知縣給顧大儒送信,告知情況,才知對方是從京城來的,卻沒有說是哪位大儒帶著才子遊學而來。
院裡,柳士原與藩文學在一起說起這一次蘇州城學識交流的事,便說到了京城來的那些才子。
京城裡能讀書還能跟著大儒一起出外遊學的,那麼這些才子一定是出自權貴之家,除非相當驚豔的才氣才有可能出自貧寒還能拜入大儒門下。
所以他們與柳士原他們是不一樣的。
而且鄉試一但高中,之後的會試就得赴京趕考,最後與他們一起對面競爭的有可能就是這些才子們。
如此正好南北兩處才子相遇,這學識交流就已經不簡單了,不僅要代表著各自的陣容,也能看看對方的實力而評估自己能不能在會試之中考中進士。
柳士原和藩文學還沒有到這境界,畢竟不曾中鄉試,這是一道門坎,若是中不了,何談會試。
但此行中,舉子身份的不少,顧大儒帶在身邊遊學的學生中,便有一半是舉子身份。
所以後年開春的會試,他們是直接對上的。
藩文學顯得很焦慮,似乎心事沉沉,在柳士原關切的詢問中,才知那一行人中指不定有他的親表弟在裡頭。
柳士原錯愕,所以京城既然有大儒,為何藩文學要來巴城拜師的原因找到了。
藩文學也如實說了出來,他表弟沒中秀才時就已經拜入京城最有名的趙大儒門下,趙滿是前國子監祭酒,往來考卷都是他出的,但是他辭了官,如今只收弟子,教導他們成才。
在京城趙滿此人的名氣比他當國子監祭酒時還要有影響力,因為他曾經出過科舉試的題,所以拜入他門下的弟子不少。
反觀之前當官之時,四品官階並不顯眼,反而與人不睦,容易得罪人。
柳士原發現藩文學知道的不少,莫非他們家也是權貴世家。
見柳士原這麼一問,藩文學苦笑道:“我家倒不是世家權貴,我爹不過只是一個商人,但在京城裡行商與外頭不同,左右逢源也得本事,算是小有餘錢吧。”
“只是我家裡出了兩位厲害人物,一位是我大姑母,一位便是我二姑母,而剛才與你說的表弟,正是我二姑母的孩子,他是戶部侍郎的獨子。”
“只是我家與兩位姑母不曾往來,已經斷了關係。”
這中間的原由不好為外人知道,但柳士原也能想到,官商之間本就不是同路人,但若沒有藩家之前的財富和影響,這兩位姑母也不可能嫁得了權貴。
柳士原沒有再細問了,卻是叫藩文學小心,莫衝動,不過是學識交流,真要是輸了,那也沒關係,真正的戰場是在考場上。
至於藩文學如今拜在顧大儒的門下並不比表弟的差。
顧大儒還是與這位傳說中能猜考卷的趙大儒見了面,底下的才子們也相互看了一眼。
北邊男子的確長得高,而且都是貴公子們,從小營養跟得上,長得也就更高了。
藩文學在人群裡看到表弟吳榕,只比他小幾個月的表弟,這會兒看到他在顧大儒的身邊,很是驚愕,隨後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
南北才子學識交流足夠吸引天下人,原本只在平江府待上一個月的顧大儒一行人,不得不多留一個月。
而他們的學識交流也定在一個月後,以方便那些慕名而來的天下才子們得到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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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大儒看來,是這位京城裡來的趙大儒想要彰顯自己弟子的才識吧,不過是場學識交流而已,何須如此看重。
學識交流上就算再有能耐,有時候科舉試也是看運道,若不能熬過那貢院數日的考試,這都不算數的。
顧大儒風淡雲輕的樣子,卻是急壞了朱大儒。
兩方見面後,朱大儒就匆匆到了顧大儒的院裡,兩人屏退弟子,朱大儒這才開了口:“這一次關係到咱們南北中三方才子們的較量,也是咱們二人與那趙滿的較量,小小一個國子監祭酒的身份,就了不得了。”
“而且歷年歷代的國子監祭酒何其多,哪輪到他得意的。”
朱大儒心情不好,對趙滿也是看不慣。
顧大儒卻是接了話:“歷來歷代的太傅也不少,並沒有什麼出奇的,朱大儒以平常心就好,這關係不到南北中三方的才子,我們帶來的弟子代表不了整個地區。”
“我從來不認為我收的弟子是歸州最好的才子,他們也無法代表整個歸州,不過是私下裡的一場小小學識交流而已,你莫急。”
哪能不急的,這一場學識交流,對方如此高調告訴天下才子,還不得傳京城天子的耳中去。
於是朱大儒接著勸道:“顧太傅您莫忘了,您可是皇上的啟蒙人,咱們要是輸了,是不是代表著皇上也拜錯了師父?而且指不定這一次的學識交流,內容都傳到皇上的耳中。”
這的確說不準,包括顧大儒這一路上帶著弟子出外遊學,在中途遇上的所有學識交流的內容,皆有可能落入皇上的耳中,但顧大儒行得正坐得端,並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
“一場學識交流,並不代表什麼,朱大儒莫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