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渙愣了一下,臉色在熱氣騰騰的暖鍋面前也顯出一絲不真切的暖意。
他的低頭,動作優雅且自若地夾起那顆丸子輕咬了一口,隨即便輕聲道,“味道不錯。”
許靈竹便立刻笑開了花。
“那就好,多吃一些。”
一旁的阿笙卻早已看呆了過去。
在整個沈家,誰不知道沈之渙不喜吃肉或是油膩的東西,這些肉丸子他更是向來碰都不碰。
可現在竟然說好吃?!
阿笙正目瞪口呆之際,沈之渙涼涼的眼神便再次掃了過來。
他立馬移開視線,專心致志地看著面前的爐子,不敢再多問。
“許姐姐,你偏心!你就知道把好吃的夾給神仙美男,我也要!”
小翠嘟起嘴,不甘心地撒著嬌。
而坐在她身邊的鄭媛媛臉色也有些沉,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許靈竹笑著夾了一大坨馬蹄蝦滑扔進小翠的碗中,“就你話多,這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小嘴巴。”
小翠立馬喜笑顏開地端著碗,“謝謝許姐姐!”
“媛媛,你最近練功別太辛苦,有些瘦了,吃點這個。”
許靈竹溫柔的話語猶如春風一般拂過鄭媛媛的內心,間接體現在了她的臉上。
一掃之前的陰霾,鄭媛媛的臉也跟著亮了起來。
“嗯,好 。”
而鄭媛媛的表現也盡數落到沈之渙的眼中,他輕蹙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幽光。
看向鄭媛媛的目光也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味道。
一頓飯吃的眾人十分滿意,許靈竹甚至還準備了飯後消食的山楂紅棗汁。
又甜又酸的味道讓小翠和宴清大呼好喝。
飯後鄭媛媛和許靈竹一同將沈大夫送出府。
“許姑娘。”
臨上馬車,沈之渙忽然叫住許靈竹。
“嗯?”許靈竹回頭。
走在前方的鄭媛媛和沈大夫並未察覺到二人。
沈之渙心頭的緊張才消散了一些。
“這個,送給你。”
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儘管表明聽不出來。
許靈竹視線落到他手中的東西上,眼睛瞬間一亮。
“好漂亮。”
那是一枚秀美特別的玉簪子,是海棠花形狀的。
簪子周身十分簡單,除了海棠花蕊處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在昏黃的光線下也顯得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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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要。”許靈竹愣了一下,隨即嚴肅地拒絕了。
“這簪子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聽到她的理由,沈之渙遲滯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他拿著簪子的手如玉般白皙修長,襯托得簪子反而有些失色。
“如果我能站起來,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這點小東西,不足掛齒。”
許靈竹還想說什麼,沈之渙已經不由分說地將簪子遞到面前。
那份執拗和堅持讓許靈竹無可奈何。
她只得伸手接下。
“那就謝謝你了,這個禮物我很喜歡。”許靈竹真心地道謝道,隨即又換上另外一副口吻,“不過你能不能站起來,還是得取決於你自己。”
沈之渙愣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閃過一絲晦暗。
“嗯,我明白。”
許靈竹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
“看來你一直都知道。”
她緩緩蹲下,平視沈之渙的雙眼。
“相信我,你一定能站起來的。”
沈之渙很想別開眼,可是許靈竹的眼睛太過澄澈,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應了下來。
“好。”
“少爺,老爺喝多了,身子不適。”
阿笙將沈大夫扶上馬車後便轉身來尋沈之渙了。
“走吧。”
等送走沈大夫他們之後,鄭媛媛才問道,“那個沈之渙剛剛和你說什麼了?”
許靈竹聽到她略顯古怪的音調,有些不解,“沒什麼,就是關於他腿疾的事情。”
“哦,這樣啊。”
許靈竹笑,“怎麼了?”
鄭媛媛耳尖微紅,有些不自在地揉了下鼻尖,“沒什麼。”
而另一頭。
“少爺,剛才那根簪子是夫人留下的那根嗎?”
沈之渙淡淡的“嗯”了一聲。
阿笙的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他剛才晃眼一看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沒想到真是。
那根簪子是老夫人生前留下來的遺物之一,也是最珍貴的東西之一。
因為其他的東西都難以儲存,只有這根簪子完好無損地留存至今。
加上這根簪子還是老夫人當年嫁妝中最喜歡的東西,老爺也開過玩笑,將來是要留給未來兒媳婦的,沒想到……
阿笙的神色一時之間有些複雜。
“你想說什麼?”
沈之渙清淡的嗓音從前方傳來,“這幾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從實招來。”
“少爺你?”阿笙吃驚地瞪著他飽滿的後腦勺。
不過轉瞬便釋然了
沈之渙心思一向細膩敏銳,即使自己不說,他也能感覺到。
阿笙無奈,只得將那日阿妙傷了額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良久,沈之渙才淡淡道,“許姑娘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阿笙愣了一下,“少爺為何如此肯定?”
沈之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為什麼?
因為他從未跟許靈竹提起過自己的心意,就連父親那兒也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說法。
既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她為何會對阿妙出手?
就算知道,她估計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阿妙呢?”
“待在自己房內呢。”
夜色之中,沈之渙冷冷地抿了下唇。
終究是自己心軟惹出來的禍事。
“嗯,喚她過來。”
“現在?”阿笙驚訝地問道。
“嗯。”
沈之渙不再說話,坐在馬車墊子上閉目養神。
深夜。沈家。
安靜的屋內,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前是一名長相俊美的清冷男子。
“你還有何想說?”
沈之渙冷冷地睨著阿妙,“念在你從小跟在我身邊,要麼自行出沈家,要麼讓阿笙安排你到其他院裡做事。”
“少爺,奴婢知錯了,別趕奴婢走!”
阿妙立馬急了,她慌亂不已地磕著頭,滿臉淚水。
可沈之渙卻不再有一絲不忍,冷冷地說道。
“只有兩個選擇,我給你一晚上的思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