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也經常一個人住,但他幾乎不帶什麼傭人,只是偶爾讓家政來打掃一下。可楚辭就不一樣了,人家可是粉嫩的小少爺一枚,身體柔弱,一定要有人照顧,兩個傭人已經算是很少了。
當然這話都是楚辭說的。顧長風只是冷冷地掃過楚辭,擺明了就是告訴他: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最好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這時候楚辭又發揮著自己最擅長的戰術:無視!
不過想到傭人也能照顧一下現在腿腳不便的安願,顧長風便忍了下來。
Lancer集團一出手當然就是大專案,更何況現在主要也想要靠西郊這塊地翻盤。如果只依靠著安願名下的那塊地,真的就有點大材小用的意思。
很巧的是,楚家在G市算是很老的一個家族,相傳他們就是在西郊發家,在這裡也有一個祖宅,因此西郊很多老一輩的還是很信任楚家人。
這個時候能有一個楚家人出面幫忙遊說村民,配合Lancer集團的開發計劃,一定會事半功倍。
所以楚辭這次來,主要也是給顧長風做監工。
安願對他的瞭解不多,而且楚辭一來到這裡就跟唐雲深結成了“聯盟”,一個仇視秀恩愛的“聯盟”。
每次她跟顧長風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那兩個人都以同樣看戲的姿勢站在一旁,捂著嘴偷偷笑著。每到這個時候,安願都會覺得他們就只差一個果盤。
當然還有一大部分時間,是安願看著那三個人在客廳裡表情嚴肅地商量著生意上的事情,而她就坐在二樓的陽臺前看些自己喜歡的書,享受著這樣寧靜美好的生活,也慢慢將心中原本模糊的未來勾畫的越來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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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顧長風在自己的房間裡在進行一次越洋會議,安願靜靜地窩在軟軟的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杯熱水,靜靜地看著書,楚辭跟唐雲深坐在客廳裡,手上都有要忙的工作。
可楚辭卻放下了手中的話,無聊地扇著木扇,帶著一絲狡黠問道:“你知道長風哥為什麼會喜歡安願嗎?”
唐雲深的手僵硬了一下,旋即優雅一笑:“你知道?”
“之前覺得是因為漂亮,但是這段時間的接觸,我想我更能理解了。”楚辭頗有深意地說道。
唐雲深沒有回應,只是無奈搖搖頭,這個楚辭也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到這裡也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居然就妄談什麼理解,到底是年輕啊。
“你知道,長風哥的世界本來就是千瘡百孔的,所以如果在他的世界裡出現了一個有如此多情緒,又能將生活過的有滋有味的人,一定很是可貴,也更能吸引他的目光。”楚辭慢悠悠地說道。
這時候唐雲深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著楚辭,這小子不愧是顧長風看好的人,看事情倒是很通透。
安願是這樣的人嗎?應該是吧。
世界上的悲劇每天都會上演,安願之前經歷過的傷痛其實對很多人來講其實也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已經漸漸變得沒那麼稀罕了。
所以很多人都習慣地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受害者的形象。
面對苦難,絕望是最容易的事情,難的是這種負面情緒之後的行動。
現在的安願可以說是孑然一身,母親早早的病逝,父親經受了癌症的折磨,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了安樂死,而她也經歷過一段很失敗的婚姻。
這些事情扯出來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人歇斯底里。
可她卻沒有,她知道一切都該向前看。
楚辭觀察過她的一舉一動,就算是在看書的時候,也總是眉心或緊蹙、或舒展,嘴角向下或是向上,流淚的笑、流淚的苦……
從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故事劇情的走向,能夠在一本本書中傾注那麼多感情的,除了作者本人以及親媽粉之外,就只有感情那麼細膩的人了吧?
“說通俗一點,像長風哥這樣,沒什麼感情的人,就應該有一個人跟他互補。”楚辭笑著說道。
這點唐雲深並沒有否認。
畢竟跟在顧長風身邊那麼長時間,老闆對於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態度,他很清楚。當然作為下屬,他也一定要體察老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說到這裡的時候,話題都還算比較輕鬆,因為都是些“八卦”。
可楚辭向來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在唐雲深認真投入工作的時候,他又用扇子掩著嘴巴,神情莫測地說道:“唐秘書最近怎麼樣?受了那麼重的傷,也沒有好好休息一下,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工作。”
唐雲深知道他的套路,所以並沒有理會。
可楚辭側著頭,興致更加濃了:“哎,我好像還從來沒見長風哥饒過哪個叛徒,這是不是就代表你的地位很不一樣呢?”
唐雲深手中的筆倏然停了下來,臉上笑意優雅,語氣清淡地反駁道:“我是要感謝顧總的器重,只是楚少爺操心的有些太多了。”
“No,No。”楚辭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樣的事情我還一定得關心呢,畢竟你到長風哥身邊,說是要報恩,可報恩的目的並不單純。作為唐家的後人,你應該更清楚,背叛只有N次和零次的區別……”
楚辭的話意味深長,不知道內幕的人當然不清楚,可唐雲深卻很清楚,他默然攥緊了拳頭,沉聲道:“難道楚家就不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
“哈哈哈……”楚辭突然間捧腹大笑,像個被逗樂的孩子一樣,聲音爽朗輕快。
這時候顧長風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眉頭緊蹙,冷眼看著樓下兩個人,一個在安靜地工作,一個在哈哈大笑,怎麼他們也能這麼和諧的相處嗎?
不過這些目前都不在他主要關心的範圍裡,現在西郊的靈豐山山腳下的施工又出現了些問題,他必須到現場去看一下。
只是在準備出門的時候,楚辭突然提議也帶著安願一起去。
“安小姐腿上還有傷,恐怕不方便吧?”唐雲深依舊是恭恭敬敬地態度,可是看向楚辭的眼神卻很冷淡。
“又不是要爬山,她現在不是可以拄著柺杖走了嗎?在家呆著多無聊啊?我去問問安願姐姐願不願意去。”楚辭說著便跑上樓,說是問,其實就是帶著安願一起下來。
顧長風雖然不置可否,但知道安願最近在家裡呆著很無聊,內心是偏向楚辭的。
所以最終就變成了四人行,唐雲深開著車,楚辭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剩下的一對兒坐在後面,其實也是一路沉悶。
楚辭那麼活躍的人,這個時候也只是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偷笑著。
靈豐山算是西郊綠化最好的一個區域,這塊地也是顧長風最先從政府招標中拿下的,當然也是依靠著先進的環保技術,能夠保證在開發的時候,絕不汙染環境,同時實現創收的雙贏局面。
可沒想到在開發中遇到最大阻力的居然也是這個地方。
到了靈豐山腳下的時候,顧長風就安排唐雲深跟安願在一處涼亭裡等著,他跟楚辭到村民鬧事的地方去看看。
這樣的搭檔方式,安願跟唐雲深都很詫異,怎麼說也該秘書陪著老闆吧?楚辭雖然很機靈,可到底也是一名少年,到那裡肯定是要被看扁的。
可又沒有人站出來質疑顧長風的決定,最後他們只能坐在涼亭處,目送著二人離開。
說實話,這裡的空氣真的很新鮮,秋天裡霧濛濛的一片將山頂的綠茵遮住,給人一種世外仙境的錯覺。
可最讓安願在意的卻是一直處在不安中的唐雲深,作為顧長風的秘書,他一向是以鎮定自若的處世態度讓人敬畏,如今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唐秘書,你在擔心顧長風嗎?”安願忍不住問道。
唐雲深回頭看了他一眼,眉心緊鎖,良久才回應道:“當然,他是我的老闆。”
這樣的回答,平時聽起來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現在的唐雲深,再加上剛才時間過長的猶豫,安願就有些懷疑了:“你是擔心楚辭給他添麻煩嗎?”
唐雲深還是禮貌性地笑笑:“沒有,安小姐多慮了,只是Lancer最近出了什麼事情。”
安願也禮貌性地對他回以微笑,內心卻也忐忑起來,唐雲深居然也有詞不達意的時候!她當然知道Lancer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煩,可他現在就糾結的是集團的事情嗎?還是楚辭呢?
山間到底是比城市裡要冷些,下午三點鐘之後,就升起了一股涼氣,冷風出來還真的讓人渾身發抖。唐雲深提議去車裡給安願拿一件外套,可正當他要走開的時候,卻發現周圍聚集了不少村民。
唐雲深臉色倏然間變得陰沉,這些人基本都是成年男性,不少人手中還拿著棍棒,顯然是來挑事的。
“你們是Lancer集團的代表嗎?”為首的一個男子站出來,揚著頭頗為傲氣地問道。
唐雲深微微欠身,露出禮貌性的微笑:“請問諸位是找誰,有什麼事情呢?”
“我們再問你好不好!”另外一個眉目粗獷的中年壯漢不耐煩地說道:“你們這些人就會轉移話題!”
“我的確是Lancer集團的員工,但卻不是代表,所以想問一下諸位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如果有可能,我也想為在座的各位傳達一下意見。”唐雲深臉上的表情依舊風輕雲淡,可他卻推到了安願身邊,將手機悄悄地遞到了她的手中。
這個意思就是想讓她聯絡顧長風,如果這些人真的是來惹事的話,自己未必保護得了她。
“說的真好聽,你們這個唯利是圖的奸商!來這裡就是為了破壞我們的環境,惹怒了山神,你們還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到時候受懲罰的還是我們。”又有村民在那裡叫囂著,這次還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一時間人聲鼎沸,陣仗有些嚇人。
唐雲深蹙眉,這個時候還說扯什麼山神,搞封建迷信嗎?當初在來靈豐山開發的時候,就已經跟村長商量好了,現在又搞這一出,而且聲勢浩蕩,想必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想到這,唐雲深又擔心起顧長風,他們兩人去談判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也遇到了村民的圍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