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飛聽了不由得有些緊張，坐直了身體答道：“他……胳膊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剛受傷那會兒胳膊上有傷疤，但是他似乎並不在意。”
為了避免正面回答問題，毛小飛開始答非所問，故意把話題往別的方面引了，秦山海嘴角一勾，他就知道毛小飛很難回答，這小子腦子並不是很靈活，這麼回答肯定是有問題的。
秦山海變的嚴肅：“也就是說，你也看到他胳膊上的那塊刀疤了？”
毛小飛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對，我是看見了，你們放心好了，那塊傷疤不會消失，你們抓他的時候著重看一看他身上的刀疤就很容易辨認。”
秦山海露出玩味的笑容，幾秒後突然問道：“對不起，毛小飛同志，剛剛那句話我說錯了。張萬係的胳膊上根本就沒有刀疤，那你是怎麼看到的呢？你這就讓我很疑惑了，為什麼明明沒有的事情你非要說有呢？而且還回答的義正言辭？”
毛小飛臉色變了，身體有些僵硬，接著閉上了眼，很難受的模樣，像是隨時會暈過去一樣。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話說到這一步已經沒有繼續打太極的必要了，秦山海冷冷道：“毛小飛，一開始我還認為你面如其人，長相很弱小，性子也應該很柔和，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當初在你跟我說張萬係的性格時，我就應該想到，你的這些話都是在撒謊！”
毛小飛聽了，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徹底裝不下去了，他睜開了眼，直直的看著秦山海，聲音都變了：“沒有，我沒撒謊，我你……你你，我怎麼會撒謊？你有證據證明我撒謊嗎？你們是不是因為抓不到兇手，所以想讓我頂缸？我是無辜的，我是受害者，我這麼瘦弱怎麼可能會害人？我撒謊對我有什麼好處？”
秦山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當然對你有好處，沒好處你會答應用這種苦肉計？你跟我要證據，那我就跟你把證據擺出來。你說張萬係左右逢源，對誰都特別熱情，那你知道我認識張萬係嗎？我跟張萬係打過多次交道，性格我比誰都清楚，他從不愛跟別人說話，就算是面對領導他也是個面癱，總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樣，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左右逢源？你就算是胡編亂造也要找個靠譜點的藉口，你連瞭解都不瞭解，你就敢把那些罪行往張萬係身上推，你當我們沒有腦子？調查不出來那些事？”
毛小飛徹底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半晌後語無倫次道：“不是……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真沒想要怎麼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不過是因為我太緊張了，我求求你相信我吧，如果我撒謊的話，我就天打雷劈，走在大街上被車撞死。”
毛小飛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楊春茂，楊春茂冷目而視，警察辦案講究的事證據，如果隨便相信一個人的誓言，那就亂了套了，看毛小飛一臉激動的表現，彷彿
警察不相信他，他就要當場自殺一樣。
杜文斌最看不得有人拿生命威脅別人，因為他剛剛經歷過一次，他湊到跟前呵斥道：“毛小飛，你發毒誓有用嗎？你沒辦法解釋了？我們不管做什麼都是要看證據，如果你能證明自己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你不發誓我們也相信你，可是你現在解釋不清楚，因為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你怎麼解釋張萬係的兩種人格？你怎麼解釋張萬係胳膊上的傷疤？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你之前跟我們說，你被放在展臺上之後，你迷迷糊糊聽到了張萬係的聲音，還看到了下面的那些人往門的方向撤離，其餘你什麼都沒看到，可經過我們的一系列調查發現，那個通往外面的入口就在展臺下面，他們如果想出去，首先要挪動那個展臺，還有展臺上的你！就算你當時因為被灌了毒藥，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很絕望，所以感覺很模糊，可如果挪動展臺的話，你必定會發覺！而且還不是只挪開，還要再移動回原位！”
毛小飛不說話了，他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當初編造出這一套謊言來，也沒有細細的去推敲。
估計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那些謊言還不過一天時間就被警察全部拆穿，他還以為自己的想法很好了。
過了幾秒鐘，毛小飛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臉色變的煞白，秦山海皺起眉頭，嚴肅的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抵抗了，現在我們已經有了直接的證據。證明你參與了這個案子，你根本就不是受害者，你被留下那兒的理由，不過是因為他們需要一個打入我們內部的探子，你的任務是不是這個？”
秦山海的話如同鋼釘一般扎在了毛小飛的心裡，那些人給他的任務就如同秦山海所說的那般，偽裝成一個弱者，把罪行儘量推給張萬係，然後打入警方的內部，給他們提供實時動向。
毛小飛畢竟年齡不大，在被秦山海徹底戳穿之後，他感覺無所適從，恨不能鑽進地縫，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在顫抖。
看到這個情況，秦山海明白他們猜對了，毛小飛罪責難逃。
楊春茂忍不住喝問道：“你能對得起日夜守護你的警察嗎？不睡覺不吃飯在這看著你，我都想抽你！”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說道：“毛小飛，你聽好了，你如果現在配合我們，把實話全都說出來，你還有從輕處罰的機會嗎，但如果你執意妄為，不肯說出實話，那你就等著重判吧！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想的！指使你幹這事的那些人是什麼人你真瞭解嗎？他們殺人不眨眼，拿人命不當回事，你一個孩子幹點什麼不好？！你今年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吧？你想想，如果你在監獄裡關上十年二十年，出來之後你多大了？你考慮過你自己的父母？考慮過自己的人生？把最美好的青春奉獻給了監獄，你覺得值嗎！”
楊春茂這些恨鐵不成鋼的話，深深刺痛了毛小飛的心，他當然覺得不值，而且很痛
苦，他現在這個年紀正是嚮往自由的時刻，怎麼願意把美好的青春浪費在監獄裡。
秦山海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矛盾，那我就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明天咱們再見面，如果你執意不肯說實話，我也不會再勉強你，但機會只此一次，絕無下次！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你現在身體情況挺好，隨時可以出院，我給你這一天的時間不是讓你在這兒休息，而是讓你去看守所呆著，讓你提前感受一下封閉式管理的感覺。”
“起來。”杜文斌指著毛小飛說道：“是你自己起來還是讓我動手？”
毛小飛躺在床上不動，秦山海再也沒廢話，拿出手銬拷在了毛小飛的手上，和杜文斌兩人一架，把人帶了下床。
沉甸甸的手銬，反射著銀色的寒光，毛小飛低頭看著，全身都在顫抖。他突然感覺無比的恐懼，恐懼自己的未來在監獄裡度過，更害怕自己會受到報復。
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充斥著他的內心，讓他本來就孱弱的身體更加虛弱，就像一株蒲公英只要輕輕一吹就四散消失。
接下來，三人先把毛小飛帶到了看守所，辦完手續就回到了縣局，這時候蔣羌他們也回來了，三人把情況匯報了一遍。
馮哲聽後冷哼一聲，語氣不屑道：“抱著僥幸心理跟我們對抗，可到最後不還是後悔，這小子圖個啥？年紀輕輕幹什麼不養活自己？非要給魔鬼當幫兇？”
秦山海看著馮哲笑道：“他們要是都有你這樣的覺悟，就不會有犯罪發生了，行了，咱們接下來討論討論，怎麼讓毛小飛開口。”
馮哲有些不解：“你不是給他留了一天的時間？我相信他應該知道輕重，這一天他能不考慮考慮？我估計到時候就會說實話。”
蔣羌說道：“你想的太簡單，對方能派他來事先肯定做了不少工作。我說給他一天的時間，是希望他能認清形勢，但事實往往不是這樣，這些社會邊緣人，相對於咱們警方來說，更畏懼他們上頭的人，害怕自己被報復，更害怕家人被報復，咱們要想從他的嘴裡聽到實話，還是要費些周折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咱們先調查毛小飛的背景，最好能把他所有資訊彙總一下，才能更好的分析。”
馮哲聽了神情也凝重起來：“對付一個小孩兒，用這麼費勁嗎？”
蔣羌苦笑一聲，顯得很無奈：“要是小案子，不用費這勁，這種案子還是慎重點，看看之前的事，我這也是形勢所迫。”
幾個人討論著，都在說工作的事，杜文斌在一旁卻神情複雜，死死握住手中的鋼筆，不知道在本子上又畫了什麼。
過了一會，秦山海注意到了他，隨意扭過身子湊了過去，往他手上的本子瞟了一眼，等看清楚了幾個字，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