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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曲折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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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摺紙般一陣動彈,幻形成一條通天大道。而那如同太極陰陽的黑白雙魚,也從上下追逐變成了橫空旋轉。

一路旋轉一路擴張壯大,形體也見逐步淡化,漸成虛影。最後,驟然一閃,化作萬千熒光飄散而下,瀰漫在一方天地間。

眾人正自猜度,接下來是否還有異動,卻聽三醉仙子道一聲:"走!",率先朝著大道前方邁步而出。

落塵心知動靜已止,喚了紅泥幾個一聲,追了上去。餘者,亦在玉虛一干帶領下,緊隨其後踏上無名大道,舉步前往未知的征途。

寧寧有意不緊不慢地在前引路,等落塵跟上來後,低語問道:"仙君方才片刻的消失,究竟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究竟,只見虛空茫茫,想是境域之間的無人處吧。"落塵回道。

寧寧睨他一眼,又問:"沒有遇上什麼特別的人或事?"

落塵稍有遲滯,隨即搖頭:"沒有。"

"真沒有?"寧寧心中直道不信。

奈何,落塵無意多說,其後連番追問,也只得"不曾"二字回她。

寧寧問不出所以然,只得兀自嘆道:"這偌大的和光同塵殿,設有闕樓、殿前廣場、前殿、左偏殿、右偏殿、中殿及後殿,共計七重關卡。前兩處不提,沒想到仙君一趟無形來去,竟使後五重關卡不攻自破..."真不知運氣是好是壞呢!

落塵不知寧寧喟嘆是因心中隱憂,只聽那言詞之間提及許多,不由四下張望。

果見行不多時,大道兩側及上方又有殿宇模樣隱現。但觀制式,似乎的確有別於之前。只是,其形不顯,其影若虛,未及近前不見其蹤,行步將過,其影自消,朦朦朧朧猶如一場海市蜃樓。

這般,約莫過了後殿地界,腳下的大道漸起變化。從"殿閣鋪磚"的闊綽漸往樸實小道曲轉,周遭亦見縹緲朦朧更甚。

再行片刻,落塵看看腳下前後,道路彎曲成弧,兩端各自延展向外,然後竟於遠處相銜相接,繞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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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看著,就似眾人走在了一隻碩大的海碗碗沿上。

"海碗"之外,天地曠達別無去處,"海碗"之內,氣韻朦朧,也不見另有通途。

落塵見大家一味埋頭往前趕,心道,這圓溜溜一圈,豈不是早晚走回原地?遂問寧寧:"三醉仙子,我等究竟欲往何處去?"

寧寧道:"你只管跟著我走,到地方了,我自然會喊停。"

落塵這便不再多問,揣著些猶疑跟著繼續向前。

倒是紅泥幾個,眼見一路過來無風無浪、無驚無險,竟開始了說說笑笑,如同閒逛天庭閬苑。至於玉虛等人,未知是不是也看出了道路異常,暗自揣了見機行事的心,反正沒有鬧騰。

這般,繞著"大海碗"走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漸覺侵身氣息不同,隱隱有股生靈交雜的氣韻流轉,不再似之前那般一味空曠虛無。

落塵下意識又再打量周遭,經過辨識,竟覺腳下道路不知何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間隔有序地打著許多隱藏的禁制鈐印。

而那天地虛空與"海碗"內的朦朧未知,雖然依舊風景難見,卻明顯感覺色澤與前有所區別。隨著腳步繼續向前,還微微似有膨脹般地突起,如同被人吹起了氣球。

落塵,包括身後眾人皆不知,腳下的道路看似最終兩端合攏,畫了個大大的圓圈,實則如同克萊因瓶和莫比烏斯帶的結合體,早將人不知不覺帶著離了原點十萬八千裡。

一是因為和光同塵殿非是常規破局,無形中少了一些原本附加的關卡,二是寧寧有意引領,也避開了某些過渡,取了捷徑。

故,眾人在這看似圓環的道路上兜圈子,實際已不知翻轉了多少回全然不同的層面,又越過了不知多少彼此相接且不屬於同一片境域的地帶。

隊伍長蛇蜿蜒許久,終於聽見寧寧說了一聲"停"。

紅泥和莫染、屈軼還有老道談天說地正起勁,不防眉飛色舞地倒退行走,正趕上落塵應聲止步,一個不察兩背相撞,來了個緊急迫停。

一個趔趄穩住腳步後,不由轉臉朝前頭二人質疑道:"這不是還在原來的地方兜圈子呢麼,怎麼就突然喊停了?"

寧寧也不同他費那細語解釋的口水,看看手中十幹神鞭,問落塵:"若是此物在你手中用處遠遠多過於我,仙君可還會割愛贈予?"

落塵回道:"早就說過,心之所系便是意義所在,仙子何故還要耿耿於懷?況,此物從來就不是我的,小仙所為不過是借花獻佛,何來割愛之說。"

他不知,按照太陰的吩咐,寧寧將人送至這裡,便算完成了任務,可以原路折返了。但因這十幹神鞭,卻讓三醉仙子心懷感恩,一路猶豫斟酌,要不要陪著尚且單純的少年,一起去那未知的險途走上一遭。

如今舊話重提,得到的答案依然叫人暖心暖胃,寧寧便下定了決心。

一個縱身飛躍,置身半空,念訣作法。

羅裙煙起行嫋嫋,芙蓉雨下落紛紛。再觀腳底一抔土,乾坤洞開又乾坤。

應著她一番起舞弄影的作法,那腳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忽然隱現一道光圈,一**著一波盪漾在尺寸之間。

法止,寧寧重新降落在落塵身前,叮囑一句:"跟好了。"便朝光環盪漾中跨了進去。一腳邁入,蹤影即沒,不知去了哪裡。

紅泥面對未知,下意識拉扯了一下落塵。

落塵卻半點猶豫沒有,將他反手一握,跟著寧寧跨進了光圈中。

紅泥又連忙抓了身後的莫染,並朝屈軼喊道:"破草,後邊拽緊了!"這便下餃子一般,帶著莫染、屈軼和老道,緊隨落塵消失在了前方。

玉虛稍行斟酌,抬手一揮,朝身後的玄絳、二弘二玄等人打了個示意,也帶著眾人緊隨而入。

眾人魚貫而入,盡數沒入光圈中後,便見波紋反向盪漾,帶著光圈一路收縮,然後彈動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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