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咱們可是哥們兒。你什麼意思？”馮西說：“我這還沒開業呢。”
“沒什麼意思。讓你看著錢花，別大手大腳的。在賬上你看不見真錢，花多少沒感覺。現在看著錢，讓你有個直觀感覺，別亂花了。”
“我知道。”馮西點頭，“我很節省的。”
陳逍讓馮西拿出筆紙：“給我寫個借條。”
“借條？我，我抵押什麼？”
“你看你有什麼。老家房子，父母的東西什麼的。”陳逍鄭重地告訴馮西，“前兩年，每年還十五萬，第三年還二十萬。賺錢了最後加還五萬。沒賺錢，你就還本金吧。”
馮西撓撓頭，心裡算了一筆賬。“哥們兒，壓力挺大啊。一年十五萬，一個月一萬兩千五……”
馮西看看這兩袋錢，他又看看借條，心裡很猶豫。陳逍故意拿了現金來，就是讓馮西對錢有個直觀印象。看見實物了，馮西才能知道不要異想天開，覺得錢那麼好賺。
上次，烤肉店那場為馮西接風的飯局散了以後，馮西和陳逍說了創業的事，讓陳逍接著幫忙覆盤。陳逍當時都被雷死了。
馮西飯店的裝修花了不少錢，桌椅都是最新的，甚至後廚的一切設施都是比較好的。可是，店面位置卻非常偏。陳逍當時就不明白了。馮西花那麼多錢裝修，卻不願意花錢選個更好位置。看來馮西的店長，白乾了。
馮西就是大頭算不明白，小頭不算明白。
“我借三十萬行不行。”馮西商量道：“我第一年還六萬，第二年還十萬，第三年還十四萬。盈利了給三萬。”
“行。”陳逍微笑點頭。
他心裡清楚，馮西創業很難成功的。馮西他既沒有那個勇氣，又沒有一個完整的長期計劃。要是有計劃，這借錢金額是能隨便修改的？也不會不敢拿錢的。馮西回來的這些日子，恐怕連鋪面都沒看。他在等著錢到賬以後再開始準備。在馮西的心裡，大有大幹，小有小幹。只是他有這種想法，還不如不幹。
陳逍心中嘆息：不如就讓馮西過安穩日子。實在還不起，就當送給他了。
陳逍看談的差不多了，便準備返程了。
“你住下吧。”馮西挽留道：“今天又是飛機，又是開車的，很疲憊，又是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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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逍確實感覺有點累了。“那我找個地方休息了。”
“那我幫你開車吧。我知道一家縣裡最好的酒店。”馮西說道。
“行。”陳逍知道馮西需要一點心理上的虛榮和滿足，便將鑰匙扔給了馮西。
下樓後，馮西開啟陳逍車門，準備坐上駕駛室。可他並沒有馬上上車，而是故意的掃了一眼周圍的鄰居，享受著別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他開著陳逍的蘭博基尼urus，陳逍則靠在副駕駛上休息。兩眼一閉，睡意更濃了。
馮西看看陳逍那睏倦的樣子，心裡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便繞了一個遠路，來到了前女友的住處。
馮西前女友已經嫁人。丈夫在國企，她在路邊開了一家超市。家裡有房有車，丈夫有穩定收入，她一天也不少賺，小日子過得不錯。
馮西故意將車停在了門口，下來買了幾瓶飲料和一些吃的。
前女友看見馮西來了，也沒說什麼。既然是打開門做生意，沒有趕人的道理。
“多少錢？”馮西將東西放在了櫃檯上。
馮西前女友算了一下，“五十八。掃碼還是現金？”
“給。現金。”馮西嘚瑟地給了錢。“你最近挺好的？老公還賺那麼多嗎？死工資就是死工資。”
“馮西你什麼意思啊？”女人不高興了，“我們挺好的。有吃有喝，有錢花。倒是你，應該多關心自己。”
“我？”馮西說道：“我有錢了。”馮西瞥了一眼車。
“車不錯啊。”
“我回來再開飯店。”馮西說道：“你就等著後悔吧。”
女人笑了。
“你笑什麼？”馮西覺得這個表情不是他想要的。她不應該是後悔嗎？她不應該是憤怒嗎？
“馮西。”女人盡力讓自己不再笑了，“你看看那車牌是哪的？好歹我也在大城市待過！車我可能不認識，但車標我總認識吧？你要是有這車，還能回來開飯店？咱們家這個縣城就這麼大！你虧本的事，我都知道。怎麼出去轉一圈，就有錢了？買彩票了？你那個車啊，我猜是你那個同學陳逍的吧。”
馮西臉紅脖子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那麼愛面子幹嘛？”馮西前女友搖頭，簡直就是可憐馮西。“腳踏實地點吧。你會開飯店嗎？那和開快餐店是兩回事！當時你在廣晟當店長，就是管理個店鋪。菜品、進貨、定價和品牌營銷什麼的，都不需要你管的。”
“我，我怎麼不行？”馮西不信。
“我開這個超市，和我老姨學了好久呢。”馮西前女友無奈道：“不要小看這經營超市，這裡面是有學問的。擺貨都有講究的。不是你把來的貨放架子上，對客人微笑就能開的。”
前女友看看馮西的模樣嘆氣。“馮西。我們沒緣分，但好歹相識一場。我不希望你浪費了做事的年華，等到將來一事無成。你要是想幹飯店，你就去學學。別頭腦一熱就做。上次吃的虧，你總結了嗎？”
沒有！馮西沒有總結。
他把這一切歸結為命不好。開了店，飯好吃，料也足，就是不火。這一切能因為什麼呢？那就一定是命。他這樣才能心安理得。
前女友嚴肅地說道，“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了。你開這個車，只能滿足自己的幻想。別人心裡都清楚，你能一夜暴富嗎？他們只會嫉妒你有個好朋友，而不會羨慕你本身的。”
“好。”馮西點頭。“我也覺得自己挺無聊的。”
“那就別再無聊下去了。好好的去做點事。”馮西前女友說道：“馮西。希望你有個好前程。”
“謝謝。這趟沒白來。”
陳逍並沒有真的睡著，他發現馮西進入超市時間有點長，便也下車來看下情況，他看了幾眼姑娘，認出了是馮西的前女友。陳逍覺得不方便進去，就靠在超市的門口，聽到了馮西和前女友的對話。
“這姑娘幸虧沒跟馮西。”陳逍搖頭苦笑，“否則白瞎了。”在陳逍心裡，這女孩比馮西可強多了。
馮西拿著東西回到車上的時候，陳逍已經回到座位上，靠在副駕駛上眯著眼睛。馮西開車，將陳逍送到了賓館。
“到了。”馮西說道：“我們這裡最好的賓館。”
“不錯啊。”陳逍下車看了看，“挺好的。”
馮西領著陳逍進來，辦理了入住。
“我走了。”馮西安頓好陳逍就要離開了。
“走了？”
“錢我先不用，我先做個計劃。”馮西很認真地說道：“詳細點的。明天早上我拿給你。”
“好。”陳逍點頭。“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