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天寶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看到柳若箐靠在床頭看書。他心裡有愧，只得慢慢靠近。
“老婆。”
“寶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胡鬧？”柳若箐放下書，顯然她還沒有出氣。今天沙天寶這嚴肅的一場戲，因為他送吃的，一點作用都沒起，反倒以後更不好管了。
“若箐，你不是也給小豬送吃的了？”
“一樣嗎？”柳若箐很認真地說道：“我這是和小姑子要拉近感情，而你要做的是，應該出面阻止我。”
“天禧和天珠，他們還是孩子。”
“還是孩子？你就是溺愛！在你眼裡，比你小的都是孩子是不是？”柳若箐坐正身體，“寶哥，我告訴你，我們面對的也是兩個‘孩子’，而且這兩個是比‘熊孩子’更可怕的‘野孩子’。陳逍和周昊已經超過天禧和天珠一大截了。嶽志輝和我說，‘天禧要是行，還有陳逍什麼事’。這是實話，我無話可說。”
“這人那，有天分高低。”沙天寶也坐正，他知道柳若箐是真的動氣了。“天禧現在是個半吊子，否則也不會這麼長時間還不開竅。我們工作上、生活上，想了很多招了，依然無法啟動他的開關。看來他不會有像你和陳逍那種質的飛越了。他現在能做個高層就挺好。”
“寶哥，現在陳逍未必能按照計劃收編回來了。胡蓯蓉的死，他或多或少算在我身上了。”柳若箐有些傷感說道：“有他當然不一樣，可我們得做沒有陳逍的準備。芸沙想在上一個臺階，光靠一個人不行。我現在實在沒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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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芸沙這些年發展快，就像俄羅斯方塊一樣，壘得過高，底層有很多空，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尤其是人力資源這塊。”
“我們的人才儲備上太少了。”柳若箐點頭。
“確實。而且派系嚴重。”沙天寶站起來，面有憂色，“你可能已經知道了，沈志光倒了以後，好幾個經理無心工作，他們要走。”
“陳逍一下攪得芸沙起了風浪。”
“沈志光一倒，劉叔不得已先對付著，可他畢竟年紀大了，今年都六十五了。章磊章副總開始向我伸手要‘東西’了。”沙天寶說道：“若箐，我比你還急呢。天禧要是能行，解決大麻煩了。過幾天，我得回去。箭在弦上，內部先穩。”
章磊是又一個陳大明，關鍵時刻要挾沙天寶。
沙天寶撫摸柳若箐的劉海，“最近辛苦你了，都給你累瘦了。”
“沒事的。”柳若箐說道：“現在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正融。”
拿下正融非常難，陳逍就是要讓這場商戰變成持久戰。
變成持久戰是有原因的：一是芸沙在過程中會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他們覺得不合算就會打消計劃。二是芸沙拖不起，他們的效率是低於正融的。三是大敵壓境，正融的人心更齊。久攻不下，芸沙肯定議論紛紛，人心不穩。四是正融這邊，陳逍和周昊帶領的青年軍成長速度很快。過個幾年，到底是芸沙吞正融，還是正融反吞了芸沙，一切都未可知。
柳若箐等不了。她知道再過幾年，自己可能就壓不住陳逍，他這個以“平方速度”在成長的徒弟。
她開戰了。
天都、北光等小公司開始購入正融的股票，數額不大，但是表明正面開戰了。
鴻瑞貿易在這個時刻，也開始增持正融的股份，成為了正融的助力。
陳逍和周昊在正泰投資的交易室裡看著數字上的變化。周昊指揮司馬笑等人收購天都和北光搶股票。天都和北光股價一直在上漲，正泰投資不太好操作了，空間很有限。
天都和北光不值現在這個價。一旦正泰投資的投資者知道正泰在為了正融的利益，購買一些可能存在虧損的專案，會讓投資者問責的。正泰是很有錢，但也有很多條條框框壓著它，不能隨心所欲。
而如果正泰和天都、北光搶股，那麼會讓正融股價上升，到時天都和北光極有可能借勢賺一筆。正融的體積太大了，前段時間發行新股後，按市值算達到了300億以上，甄正和金宏生兩人持股比例，進一步下降合計持股下降到了28%。即使算上週昊和陳逍的，也只有34%。沒有安全線。
陳逍面無表情地看著天都、北光等幾家小公司的股價上漲。
“停！”陳逍說道。
“怎麼了？”周昊回身問。
“這些小公司再怎麼弄也不會有大資金的。”陳逍起身來到顯示屏前，“這是疑兵。累死北光他們這些破爛，也買不了正融股份個零頭，2%撐死了。”
陳逍重重地砸在顯示北光的電腦屏幕上，“聲東擊西。”
司馬笑也不笑了，“那柳若箐在幹嘛？正融股價的波動，應該就是小公司買入的量，芸沙好像沒有異動。”
“不知道。”陳逍說：“猜不到。我們的陣地就是正融。正融在，他們應該玩不出什麼花樣。”
“其它股東呢？”周昊說道：“其它人會不會有叛徒？”
“這個不好說。”陳逍點點頭，“真得密切注意，鐵桿支援我們的很多，但芸沙勸說的能力也很強。”
“芸沙系持股沒有超過5%，包括子公司。這就有問題了。”司馬笑說道：“芸沙沒持股，那是有別的公司持股？正融的流通股也就是總股本的七成不到，因為新股還在禁售期。”
“當時我們發行新股給了誰？鴻瑞、月輝投資只是象徵性的拿了一點點……”
正融發行新股，是定向增發，鴻瑞拿了一部分，月輝投資只是象徵性的買了一點。當時還不是嶽志輝和陳逍合作的“蜜月期”，嶽志輝拿多了會讓別人起疑的。還有就是幾家大型公司和幾家投資基金、這幾家大型公司都是甄正和金宏生的多年好友，基金是周昊的朋友。而做的時候，因為嶽志輝事件，周昊給公司上了“保險”，股份分配很安全。
周昊說道：“難道芸沙想要這些人手裡的股份？那難如登天。”
芸沙想拿到限售的這部分股票確實難如登天。想吃下這些公司可不是“智取三郡”那麼容易的，難度比吃下正融差不了多少。
陳逍猜不到柳若箐要幹嘛了，所以他只能轉為防禦。
正融集團公佈，將用不超過10億回購不超過3%股份，獎勵高管和優秀員工。
但是陳逍的心，還是不能放下。柳若箐絕對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她到底在哪？幹什麼？”陳逍毫無頭緒。
這回是陳逍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