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夏家門口，韓東沒再進去，拿手機發了條訊息。
幾分鐘後，女人修長的影子進入了視線中。
又換了套衣服，黑色的長款大衣，快垂到足腕。偏休閒的廋腿褲，毛衣緊身高領。人更顯得冷豔，修長，腹部如鏡面。
很有電視中那些T臺模特的風範，加之性子偏急，她走路姿勢也跟尋常女人不大相同。比較快，步伐比較勻稱。
韓東看著她走近，能想象出她近期職場上的那種風采。
一如既往的優秀，外形相貌氣質，完完整整的融合。
韓東不欣賞是假的，以他性格，能跟夏夢一起生活三年多，怎會不愛。既愛了，又怎會說斷便斷。
所有的冷漠，裝出來的而已。騙自己，也騙她。
副駕駛門被拉開，淡如蘭的香水味侵蝕。韓東摁了下車子啟動鍵，視線飄向前方，以掩飾想多看她幾眼的那種衝動。
車身倒退而出，轉彎掉頭前行。
“我還沒吃飯，你吃了沒？”
夏夢情緒相較上午在一起的時候，平下來了許多。她今天做好打算了，徹底放開心態。不怒，不爭。
韓東見她如此，笑了笑：“我也沒吃。”
“那你找地方，一塊吃點。”
點頭，韓東前方左轉，去往以前倆人經常一塊去的餐廳。
消費的緣故，餐廳的客人不算多。
一路抵達，韓東訂了個角落處的小包廂，隨便叫了些偏淡的菜品。
夏夢欠身除掉外套，等服務員要出去當口又道：“來瓶白酒，五糧液吧。”言罷，轉過視線：“我知道你還不能喝酒，我自己喝，你想陪就陪點，不然你喝茶或者飲料也行。”
韓東示意無妨，看有現成的菜已端了上來，遞了雙筷子：“先吃點東西，空腹喝酒不好。”
夏夢不急吃飯，自也不急說話。簡單笑談了幾句女兒，等酒拿來，先倒了一杯。皺著眉頭，直接喝光了。
吐了口氣，她笑著道：“你別這麼看我，喝一點沒事的。”
韓東見她又倒，先站起來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知道夏夢酒量，半斤八兩沒事，他自己，喝剩下的一半也沒關係。
“好幾百一瓶呢，我主要怕你一個人喝光，我喝不到。”
“你胳膊還沒好呢……”
“這就不懂了吧，不過量，對身體影響可有可無。”
夏夢將信將疑，把自個酒杯推了過去。
韓東稍微倒了一點：“拿走啊。”
“你再多倒點。”
“喝了再說。”
韓東把酒瓶放到她夠不到的位置，抬手，同樣喝了一杯：“扯平，吃東西。”
夏夢盯了他半天：“你還是老樣子，做什麼事都能找到理由。傻子都知道外傷忌酒，你給我扯不過量沒問題。是不是，怕我喝的太多，對身體不好……”
韓東喜歡這種氛圍，甭管是酒帶出來的氛圍還是人帶出來的。
也自坦率：“對，你酒量跟酒品在我這都是負數。”
“酒品？”
“對，酒品特別不行。上次喝醉，吐我一身，害我早餐都沒吃進去。”
夏夢翻白眼：“是你出軌沈冰雲，不打算要我那次？”
“不叫出軌好麼，我當時根本沒拿你當老婆，談什麼出軌。再說，婚你不肯離，人你不讓碰……那種情況，誰還犯賤往上貼。”
“你當時有娶沈冰雲的想法麼。”
“有，只要你同意離婚，我確實準備娶她。跟她在一塊比跟你輕鬆，你是逼著我養你，她是想養我。”
“我什麼時間逼著你養我？”
韓東笑：“你都自己備著套去找別的男人了，眼看我再幫你弄不到錢，你就隨時準備跟邱玉平舊緣再續。開玩笑呢，我雖然家庭不怎麼幸福，可我從不覺得比別人差什麼。喜歡的女人因為錢就要去找別的男人，不如捅我幾刀更乾脆！”
夏夢即便把心態擺的特別正，乍聽丈夫提這個，酒意薰染的紅色迅速褪去了很多：“老公，我承認以前有過跟邱玉平在一起的想法。可是我知道廉恥，我可以發誓，那天只是跟你吵架後心情不好，衝動犯錯。你以為我是因為媽突發急病才趕回來的，不是的，我根本就沒敢進他約我去的餐廳……因為我記憶裡的邱玉平是特別好的，沒有認真去發現幾年後再見，我喜歡的不是再次重逢的他！就是段記憶而已。”
夏夢講述著，把剩下的酒又灌了進去：“老公，剛結婚初期，我們家那麼對你。說實話，記恨過麼？”
韓東搖頭：“沒有，就算有，也散的很快，我缺點不少。可記仇跟記恨是兩碼事，記仇是記得，仇報不報要看有沒有必要。記恨是小肚雞腸，跟一些眼界淺的人犯不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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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變相說我跟媽眼界淺。”
“是啊，那會就這感覺。上京某些更厲害的人跟環境我都接觸過，沒你們娘倆那麼強烈的優越感。再說，我屬於上門女婿，就算家裡窮點也說得過去。你們仍然看不起人，我還能怎麼想啊。看不起我，我也沒必要證明什麼。你們以你們的眼力去觀人，我能忍則忍，不能忍就當聽烏鴉在耳旁鼓譟。”
“說白了，沒閒心計較這些，丟份。我姑媽聽說這些以後，氣的想找人弄死振威，要讓你們家上門去求著她……我覺得過家家一樣，當然不能讓她做這種事情，她才強忍住的。即便是現在，你跟她什麼關係我也不關心，註定好不了。她對你印象太深，你又覺得她一直在故意針對。哪有無緣無故的仇恨？你們拿她孩子不當人看，她怎麼可能繼續以怨報德！”
夏夢從沒聽過他說這些，又瞭解他不會拿莫須有的事情出來說，低落了片刻：“是我欠你的……”
“別這樣，說這些是順著說出來了，就讓你別瞎猜她對你冷淡的原因。沒原因，她就是看不慣你，還有龔姨。況且我姑媽看法是我姑媽的，我覺得你跟龔姨人都不錯，徹底瞭解以後，有些缺點反而是閃光點。”
“你酒給我，再喝一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