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國土地稀少, 人口稠密,是末世後受災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原本繁華的東京圈早已成為一片絕地, 只剩下互相殘殺的異化人。
好在霓虹國有許多荒廢的村莊、小鎮, 這裡有基本的房屋和生活設施, 因為少子化, 年輕人口流失才逐漸衰落,末世後大城市的倖存者紛紛逃向農村,倒是讓荒涼的村鎮重新煥發生機。
農村和城市相隔甚遠,但只要在一片大陸上, 異化人就可能追過來。相比之下,孤懸海外的荒島才是絕對安全, 也有許多倖存者逃到海島上, 佔島為王成了島主, 梁宏斌就是其中之一。
還是梁宏斌的家人主動向特異管理局報備,局裡才知道霓虹國的荒島上還有這麼一個華國島主。
據他的家人說,梁宏斌十幾年前就去了霓虹國, 末世到來後也拒絕回來,反而想把一家人都接去霓虹國, 家裡人不願意雙方僵持不下。
還沒等統一意見末世就已降臨,華國和霓虹國的交通中斷, 就再也見不到了。
梁宏斌的戶口本上,他本人只有初中學歷, 霓虹國向來比較排斥外國人, 他大機率不是透過正規手段留下的,八成是黑在霓虹,打黑工過活。
也不知道局裡用什麼手段聯絡到梁宏斌, 本意是配合局裡行動,事成之後可以帶他回來,但他仍然不願意,也沒再提把家人接過去。
根據派出所對梁宏斌家人的走訪調查,末世前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寄錢回來,孩子上學結婚都是靠他在霓虹國打工賺到的錢,現在卻提都不提家人,好像忘了還有家人在華國。
於鈞小隊乘軍艦靠近霓虹國,停在與梁宏斌所在島嶼相距約20海里的地方,之後的路程要自行開快艇過去。
他們的首要任務是解救被綁架的覺醒者,萬一被對方發覺將覺醒者提前轉移,或情急之下撕票就不好了,動靜不能大。
於鈞開著快艇在距離島嶼約1海里的位置徘徊一陣,看島上的人發現他們後控制快艇遠離,過了十多分鍾,一個中年男人踏著海浪過來了。
“幾位就是特異管理局的幹部吧,我是梁宏斌,幸會幸會,這裡說話不方便,請各位和我上島吧。”
於鈞:“嗯,你先上船,這艘船就是承諾給你的報酬,事成之後會有人給你送太陽能電池組。”提前把船給梁宏斌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事成之後再給太陽能電池組是為了防止他拿到好處卻不全力配合。
“好好好,”梁宏斌沒有推脫,順勢就登上快艇,他的年齡和鬱語父親差不多大,但在幾人面前也沒有端長輩的架子,姿態擺得很低。
不過鬱語還是感到有些不舒服,看了局裡收集到的關於梁宏斌的資料,她就先入為主的對這個人第一印象不太好,現在梁宏斌再怎麼迎合,在她眼裡都是諂媚討好。
“先說正事吧,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距離這裡20海里處的島上,藏匿著國內被綁架的覺醒者,對那個島的人你有什麼了解?”梁宏斌還在歌頌著祖國,順便給他們幾個戴高帽,於鈞打斷他的話直接切入正題。
梁宏斌:“幾位幹部真是為民著想啊,我和高橋島的人確實有過接觸,哦,叫高橋島是因為島的主人是高橋將軍,原來叫什麼名字咱們也不知道,高橋將軍佔領島嶼後就改名高橋島。”
周衛明:“高橋將軍?他曾經是官員嗎?”
“不是不是,這個...”梁宏斌的臉色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後來才形成的規矩,不知道從哪兒開始的,很多地方都這麼叫。島上最強的人是將軍,將軍下面是大名,再下面是武士,最後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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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是將軍吧,”鬱語記得局裡給的資料上,梁宏斌是島主,“這個島叫梁島?”
梁宏斌:“哈哈,就是一個名字,別人隨便叫的,方便區分階級,我這個將軍肯定比不上幾位幹部,讓各位見笑了。”
階級,她注意到梁宏斌說過的這個詞,現在是末世後半年多,霓虹國的倖存者中已經形成新的社會階級了。而且各自都有不同的稱謂,那本書中末世三年後,華國的倖存者基地都沒有這麼明顯的劃分出階級。
“將軍,大名,武士...”宋思好像在思考著什麼,“這是幕府時期的階級劃分,霓虹國的社會已經退化到幕府時期了嗎?”
梁宏斌:“我不像幾位幹部那麼有文化,也不知道什麼幕府時期,這樣的世道,總要分個尊卑吧。將軍和大名冒著生命危險去陸地收集物資,武士保護島內安全,地位肯定應該高一些。”
梁宏斌的話讓船上出現冷場,他說的也不算沒有道理,只是和他們的思想大相徑庭。特異管理局當然擁有比普通部門更大的權力,特異管理局幹員的待遇也更優厚,但這都是工作需要,他們做的事情更危險,做出的貢獻更大,也應該取得更高的報酬。
末世爆發以來許多人都宣揚階級論,認為覺醒者比普通人更高等,階級更高,但國內對於這種論調一隻是打壓的,對侵害普通人的覺醒者更是毫不手軟。
梁宏斌說的就是階級論,他是階級劃分後的得利者,這大概就是他不願回國的原因吧,鬱語心想。留在島上能做土皇帝,回去之後就什麼都沒了,至少現在看起裡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危險,他當然不願意放棄到手的權勢。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剛靠近島嶼,還沒上岸,守在岸邊的十多個人就站成兩排,齊刷刷地跪下,大聲喊著聽不懂的霓虹語,把鬱語嚇得不輕。
他們的跪拜不是歐洲貴族的單膝禮,而是雙膝、額頭、雙手五體投地,鬱語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這種跪姿,一般罪臣向皇帝求情才可能這麼跪。
梁宏斌:“幾位幹部可能不太習慣,這是我們這兒的規矩,見到上級都要這麼行禮,我來之前跟他們說過,幾位幹部在梁島的地位等同於將軍。”
“那也不用讓他們跪下吧,好像回到封建社會一樣,”向他們跪下的人裡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讓靳依諾深感不適,“讓他們都起來吧,以後見了我們也不用跪。”
“是是是,”梁宏斌點頭稱是,轉身叫手下免禮平身。
鬱語注意到,梁宏斌說完話後,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人先站起來,之後他們兩個身後的人才起身。
梁宏斌:“應該是讓所有大名和武士一起來迎接幾位幹部的,只是島上事情繁忙,許多人抽不開身,只能叫來2個大名和12個武士,請各位幹部不要怪罪。”
“好了,先不說這個,我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擺譜的,你讓他們都去忙吧,跟我們說一下高橋島的將軍和大名都有些誰,各自能力是什麼?”於鈞的表現沒有靳依諾那麼明顯,但內心和她一樣很不喜歡現在的場面。
梁宏斌引著他們去了島上最繁華的建築,一座木製的二層小樓,也是他的住所。一路上每一個遇到梁宏斌的人都要放下手裡的工作跪地行禮,在他走後才站起來。
島上的人大多瘦弱,具體模樣她不知道,因為遇到的人都跪在地上,頭顱低垂,沒機會看他們的樣子。
梁宏斌:“高橋島上最厲害的是高橋將軍,他的異能是冰凍,手下有十一大名,比梁島的少,但武士數量是梁島的兩倍多。”
根據之前的了解,只要覺醒就可成為武士,平民都是普通人,梁島總人口剛剛過千,其中有約70%是平民。
“高橋島上的大名原本是比梁島多的,但前段時間不知怎麼回事,死了一小半,這才變得比梁島少。”
“高橋島的大名是怎麼死的?”鬱語脫口而出,高橋島參與綁架華國覺醒者,大名突然死去很有可能和綁架案有關。
“這個我不太清楚,有大名死去的訊息還是上次一起去大陸收集資源,他們不小心說漏嘴的。以前高橋島一直想吞併梁島,那之後收斂了不少,幾位幹部要打高橋島嗎,梁島可以幫忙。”
“幫我們嗎?是幫你自己吧,”於鈞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們對付了高橋將軍,你不就能佔領高橋島了嗎?”
“哈哈,我配合國家工作肯定不會吃虧,我在這邊的勢力越大,也能為國家做越多貢獻不是?”梁宏斌打著哈哈,不隱藏自己的私心。
於鈞:“你想得明白最好,”梁宏斌有不少缺點,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配合華國解救高橋島的人質,抓捕最淡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梁宏斌對高橋島的了解也極為有限,更多情報還要他去親自偵察,他的傳送範圍有距離限制,也不想在趕路上耗費太多力量,需要梁宏斌的幫助。
於鈞:“一會兒你配合我去一趟高橋島。”
“啊?高橋島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這樣不太合適吧,”梁宏斌下意識地推脫著,他配合華國行動是為了拿好處,可不想衝鋒陷陣啊。
於鈞:“你把我送到高橋島附近就可以,不會讓你上島的。”
宋思:“隊長,你不帶我去嗎?我的能力更適合偵察。”
“不用了,這次我一個人去,”於鈞想得很清楚,高橋島在高橋將軍的掌控之下,做起事來不會像國內的罪犯那樣遮遮掩掩,要想不被人發現潛入島上,去得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