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醫三懶沒有權力派人去監督村長,他也沒有人可派。
但這絲毫不妨礙不醫三懶,去請老荔枝樹精暗中去監視著村長的一舉一動。
不醫三懶吩咐老荔枝樹精,若見到村長和許一多在一塊,就立即想辦法分開他們。
老荔枝樹精本有不能插手人界事務的規矩,但不醫三懶這個上堯村的土地神開口了,加之又是保護上堯村民的好事情,便答應了下來。
許一多被及時趕回的不醫三懶壞了大事,心頭鬱悶之下回房倒頭便睡。
可他怎麼也睡不踏實,佳一公司七千五百萬元的購地款,難道就這樣耗在上堯村這一百五十畝地上麼?
現在不醫三懶回來了,又有那該死的溫兆年在旁提醒,佳一公司要保住這一百五十畝的土地,就還得再捐出一千萬給上堯村建幼兒園和養老院。
如此失敗的投資專案,會讓林麗珠在董事會上很難解釋清楚的。
突然想起村長的兒子上大學的事情,許一多心裡一動,便悄然爬起身來,從包裡取出《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揣進褲袋。
趁著不醫三懶正跟村支書和村長在廚房裡聊天的機會,躡手躡腳的溜出不醫三懶家圍牆大門。
上堯村公章是由村會計趙蓓萌保管的,許一多早將趙蓓萌的家記在心裡了,便奔下山丘直往趙蓓萌家跑去。
許一多也擔心對合同法很精通的溫兆年,會意識到私蓋公章這件事情。
他要趕在村支書將公章從趙蓓萌手裡取走之前,讓趙蓓萌在《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上蓋了章,還可藉機說成是村支書給蓋的章。
許以五百萬元為酬謝金,許一多順利地讓趙蓓萌帶他去村委會蓋章去了。
當他返回山丘腳下之時,見村長正從山丘上快步走下來,心知溫兆年已經意識到存在私蓋公章這個可能性了。
躲到一旁待村長過去後,許一多跑步上山丘,回二進他的臥室收拾一下,立即拎著包再次奔下山丘,直跑到工地上開著車子,連夜趕回上海去。
當佳一公司的法律代表,手握這份《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來找上堯村要求中止合同,退回購地款,就連不醫三懶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村長走到趙蓓萌家,叫上他一起去村委會將公章交給他,趙蓓萌故作詫異地問了好些問題,才到村委會將公章移交給村長,還讓村長寫了一張接收公章的字據,註明公章移交時間。
村長揣著公章回到家,將公章鎖進箱子藏好,邊去沖澡邊在心裡做起上海人的美夢。
那大房子照樣會有的,兒子照樣可以到上海那所名校讀大學,畢業後基本訴訴苦以進佳一公司問問工作賺大錢……
他在等著許一多私下來找他。
可這麼一等便是一宵過去,到天放亮了許一多也沒有來他家裡讓他蓋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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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身來暗罵了一聲:“許一多還隊長呢,真是笨死了!”
心想應該到佳一公司的工地去候著許一多,拐彎抹角說起公章在他手上的,好暗示許一多私下來找他蓋公章。
可等到佳一公司的員工都到工地上來了,村長還是沒看到許一多的影子。
村長不得不找上不醫三懶家來,趁不醫三懶在山丘草地上擠牛羊奶的機會,走進二進許一多的房間一看,這才傻了眼。
原來許一多隨身之物都已經不見了!
意識到許一多極可能在他取到公章之前,就去找趙蓓萌蓋了公章連夜離開上堯村了!
發大財連著做上海人的美夢,在村長心裡似乎轟然倒塌了。
村長大罵一聲衝出房去,奔下山丘直撲趙蓓萌家,將還睡眼惺忪的趙蓓萌一把從被窩裡揪起來,破口大罵了起來。
趙蓓萌一臉無辜地躲避著村長,這事給傳給了村支書。
村支書趕緊跑過來,問村長為什麼要這麼大罵趙蓓萌?
村長怎麼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呢?
推說趙蓓萌在背後說他壞話,村長將這事給搪塞了過去。
村支書目光望向趙蓓萌,見他一臉無辜的神情,問:“真有此事麼?”
趙蓓萌拼命否認著,還指著天發誓沒有說村長的壞話。
村支書轉眼問村長:“你聽誰說趙蓓萌說你壞話的?”
村口恨恨地瞪了趙蓓萌一眼,邊轉身往外走,邊嘟嚕道:“算了,不提了,娘的!”
村支書困惑地望了趙蓓萌一眼,安慰他幾句也走了出去。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麼大清早的,村長幹嘛要跑到趙蓓萌家跳著腳罵娘呢?
村支書趟在回家的路上,掏出手機撥給不醫三懶,交過情況說了一遍,問他有什麼看法。
不醫三懶直覺出大問題了,但又想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便將這情況轉述給溫兆年。
正喝粥的溫兆年一聽,立即跳了起來,狂叫道:“壞了!壞了!許一多肯定先於村長找到保管公章之人,私下蓋了公章離開上堯村了。”
溫兆年的話,村支書聽得清楚,說聲“我這就去你家”就掐斷了通話。
不醫三懶和溫兆年衝進二進許一多住的房間一看,連一件許一多的私人物品也沒有了!
溫兆年心知許一多帶著加蓋公章的那協議書跑了,頓時氣餒地塌下了胸。
村支書趕來還不相信趙蓓萌膽敢出賣上堯村人的巨大利益,私下給許一多加蓋《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
便帶著不醫三懶和溫兆年一同去佳一公司工地,一問才知道許一多真的連夜駕著車子回上海去了。
村支書的臉煞白煞白的跟要殺人那般,吼著要找趙蓓萌算賬去,卻被不醫三懶和溫兆年生生給拽住了。
三人回到不醫三懶家裡,討論著如何處理眼下局面。
不醫三懶以上衛生間為藉口,蹲在池塘岸邊的廁所裡,催動神元用召喚晶球召來神界弟弟天凌。
天凌見狀眉頭都皺到一塊去了,問:“哥哥把我召來毛坑,意欲何謂啊!”
不醫三懶趕緊將許一多找趙蓓萌私蓋公章,已經在逃回上海的路上這情況說了一遍,要天凌想辦法幫他將許一多弄回他家來。
只是弄回一個凡人,這對於天凌來講簡直是小菜一碟!
讓不醫三懶描述了許一多的長相和離開的大體時間,不醫三懶只知道昨晚十點多,許一多跟著他們四個人回家後去休息,卻不知道許一多離開的具體時間。
但這難不倒身為神界南祀副祀主的天凌,他雙手掌心相對用勁之下,還原出昨晚十點多隨哥哥回家的那四人影像來,問明哪個是許一多後,就收起影像追蹤許一多去了。
一心認定有天凌出馬,許一多已經跑得再遠也得乖乖回來的不醫三懶,走回廚房對村支書道:“我們得想個辦法讓許一多乖乖將《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送回來!”
溫兆年嘆了口氣,瞥了眼恨恨神情的村支書,道:“如果可以的話,那就選擇以私蓋公章為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趙蓓萌徑自給許一多加蓋公章之事。如果警察能弄到趙蓓萌的確在許一多利益許諾之下,私自給許一多加蓋《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的供詞,或許事情還能有轉機。”
村支書氣壞了,大聲道:“好,報警!我來打110!”
涉及七千五百萬元的合同被私蓋公章給中止執行了,這可是縣公安局遇到的驚天大案!
不到一個小時,三輛警車呼嘯著衝進上堯村來。
兩輛警察撲向村支書所稱的趙蓓萌家,一輛停在山丘下,四名警察跑步上山丘。
警察隊長聽了村支書的敘述,倒吸了口冷氣,給村支書一個眼色。
村支書恨恨道:“隊長有話請直接講,他們不是外人!”
警察隊長直指村長也有存心替許一多私蓋公章的嫌疑,不然不會一大早衝到趙蓓萌家怒罵趙蓓萌。
村支書聽了恍然大悟道:“對呀!當時我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原來是村長不對勁!”
警察隊長讓一名手下帶人去請村長到村委會去後,轉眼望著村支書道:“支書,我們還是到村委會辦事比較妥當!”
村支書望了望不醫三懶和溫兆年,只好依了警察隊長的話,隨警察下山丘去了。
望著走向圍牆大門口的村支書,不醫三懶難過地搖了搖頭,道:“原來利益會讓一個好人起壞心!”
“真是不幸,竟然被我言中了!三懶,我還有一個辦法,你給林麗珠打電話,指出許一多帶回上海去的《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是私蓋公章的,村支書已經報警,警察已經拘捕了村會計趙蓓萌,希望她別因此壞了佳一公司的名譽。”溫兆年擰緊眉頭道。
不醫三懶一臉痛苦道:“另外,我還以要繼承我爸應該由我繼承的財產勸說林麗珠,若她答應送還《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我就放棄繼承財產。”
溫兆年重重地嗯了一聲,道:“對,警察、私蓋和繼承這三管齊下,或許會讓林麗珠選擇送還《中止合同執行協議書》給上堯村委會!”
不醫三懶邊掏出手機摁著林麗珠的手機號碼,邊在心裡道:“有天凌出馬了,這些措施真是多餘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