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均看了一晚的秋雨夜景，心中有些感懷，嘆息了一聲，才發現天氣已經冷得呵氣成白煙。
“青階堆積黃花醉，碎碎落落如煩愁，微寒又兼夜細雨，點點滴滴落心頭。”
李靈均吟詩一首，心中略有些擔心，擔心那賤婢太過自命清高，舍不下身段，也擔心那傻小子太木訥，牛皮燈籠點不著，甚至還擔心……
“智者多慮，杞人憂天，那傻小子又怎麼可能想到，小柔其實是我苦心經營的棋子？”李靈均自嘲地搖了搖頭，呷一口茶，呢喃了一句：“嗯，涼了。”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李靈均心頭一緊，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一邊走過去開門，一邊用責怪的口吻道：“不是說了，不要主動過來找本公子。”
李靈均打開門，門外不止小柔一人，還有蘇穢靜靜地站在後邊。李靈均見此，眼神裡閃過一絲殺機，盯著小柔冷冷質問道：“你竟敢出賣我？”
“小柔又怎麼會出賣公子……”小柔明顯有些慌亂，眼淚衝花了妝容，委屈地說道：“這都是姑爺自己猜到的。”
李靈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後向蘇穢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道：“秋夜寒涼，蘇兄弟可賞面到寒舍喝杯熱茶？”
蘇穢亦拱了拱手，試圖儘量提高逼格地回答道：“李兄有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李靈均把蘇穢引到院子裡的茶几旁，讓小柔在旁泡茶侍候，二人就坐，對坐著品茶論道。
“在下很想知道，蘇兄弟是如何識破小柔的美人計，又是如何斷定，是在下暗地裡出的主意。”李靈均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蘇穢也是個‘老實’人，從來只說實在話，直言不諱道：“每當提起李兄的時候，小柔都像條發情的母狗，只要稍作推敲，就知道是李兄的手筆。”
被人如此當面談論，小柔羞恥得無地自容，滿臉漲紅連手都抖了起來。
“這麼說來，蘇兄弟只知是在下的命令，卻不知在下為何要這麼做了？”李靈均又道。
“所以我才會三更半夜，冒著雨上門拜訪李兄嘛。”蘇穢要挾小柔來找李靈均，就是為了問個究竟。
小柔泡好茶，放在茶盤上端上茶几，她的小指腫得厲害，連指甲都已經整塊脫落。
“蘇兄弟請用茶。”李靈均先飲為敬。
蘇穢並不喜歡茶，因為這讓他回想起以往那些拿水煮樹葉充飢的苦日子，但李靈均這麼客氣，他總不能失禮，便學著李靈均的樣子，咕嚕地喝了下去。
“蘇兄弟的心情，為兄很能理解，但閣下也該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蘇兄弟真的非要尋根問底不可？”李靈均先禮後兵，客氣過後，說話便隱隱帶著威脅。
蘇穢並不示弱，直說道：“我不怕死，就是不想被人賣了，自己還糊里糊塗。”
“無知有時也是一種福分，做人糊塗點未必就不是好事，再說了，就憑蘇兄弟的本事權勢，憑什麼非要在下開口不可？”李靈均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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