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信原來在太平關服役,是一名基層軍官,退役後調到涯樓任職,同樣有一定的權位。
蘇穢只是稍稍問了一下人,便找到了這位唐先生的住處。
突然有人來找,還是一名員生,唐有信亦略感到意外,但還是客氣地請蘇穢到他的齋舍內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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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熱茶之類的東西就欠奉了。
教官與員生所居住的齋舍,同樣是採臣峰之內的巖洞改建,但員生住的只有狹窄的空間,且面徒四壁一點兒裝飾都沒有,而教官的齋舍則不同,不僅分客廳書房寢室,另有適當的裝修和裝飾,典雅別緻。
蘇穢開門見山道明來意,然後把六叔祖的信交給唐有信。
唐有信看過信之後,便笑著說道:“信老夫看完了,確實是周老前輩的手筆,前輩於老夫有恩,既然閣下是他的後輩,這麼一點小忙,絕無不幫的道理。”
隨後,唐有信又話鋒一轉,繼續道:“為閣下引見平安候陳侯爺不過是舉手之勞,但陳侯爺鎮守天下雄關太平關,可謂身負重任!想必閣下也能明白,要找到機會見侯爺一面並不容易,還望閣下可以先行回去耐心等待。”
唐有信的話合情合理,蘇穢自然能夠理解。
於是蘇穢便起來向唐有信行禮,說道:“先生說的道理學生都明白,這事情便有勞先生了,學生會耐心等待訊息。”
唐有信敷衍地勉勵了蘇穢幾句‘好好修行’之類的話,蘇穢隨後便告辭離開,等到蘇穢走後,唐有信才又把已經收起來的信,重新拿出來,然後丟到煮水泡茶的小炭爐裡燒掉。
“那麼一點兒小恩小惠,都過去幾十年了,居然還拿出來說事,讓老夫幫忙辦事!”
唐有信冷笑了一聲,然後呷了一口茶,繼續自言自語道:“其實幫那麼一點小忙並無不可,只可惜,這小子竟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哼,螻蟻一般的雜碎,也敢與安南王府世子作對,活該他倒黴。”
唐有信好好地品嚐了一番安南王府贈送的茶,等到時候不早了,大多數人已經休息的時間,他才悄悄地離開了齋舍,獨自來到涯樓深處的馭獸房。
唐有信如今的職位,是涯樓的馭獸房執事。
為了訓練員生,太平關的將士抓捕了一批妖煞,送到涯樓馭獸房。而唐有信這位馭獸房執事的職責,就是管理這些訓練用的妖煞,並按照妖煞的實力進行分級,對應第一試煉的一百關。
唐有信來到馭獸房的辦公廳,先行確認此時已經沒有其他人等在此,然後在他的辦公檯中,翻出一塊寫有‘百’的牌子。
隨即唐有信用手一抹,牌子上的‘百’便變成了‘一’,然後他又在一個滿是抽屜的壁櫃中,找到了標註有‘一二二八’的抽屜,把裡頭原來寫著‘一’的牌子,替換成他已經做過手腳的‘一’牌子。
幹完這事,唐有信自覺有些心虛,隨後悉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在這世道活著很難,小子下了九幽黃泉,可莫怪老夫狠心!要怪就怪自己太蠢,竟然蠢到去跟早把所有道理講完的郭家講道理。”
涯樓制度制定的初衷,是儘量摒除家勢背景的影響,令所有員生在相對公平的環境內競爭。
只可惜,規矩是死的,人卻是生的,涯樓可以置於世道之外,但裡頭活著的人卻不能置身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