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
這個名字溫餘有印象,在代替李蒼生參加家長會的那一天,這個名字出現了不少次。甚至隱約從孫川的嘴裡吐出來過。
但是那時因為事件接踵而至,他後來把這個細節拋擲腦後;現在仔細想想,在與孫川對峙時,他極少露出的線索之一,就是他曾說過,被溫餘使用的“世界樹”藥物,本應是他交給那叫陳敏的女孩的物件。
而現在,那女孩本不該出現在孫川家中的東西卻好端端的放在了書桌上。
八九不離十,那個叫陳敏的女孩不出意外和孫川有著某種聯絡;溫餘深深的嘆了口氣:怎麼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忘了……
時間不多,後天就要出發,自己還有兩件事沒辦完,得抓緊!
溫餘找到了有用的線索,立刻準備離開孫川住所。
這一趟辛虧沒白跑。
剛要推動輪椅,他停頓了一下,拿起那疊作業本,翻開下面的本子。
六(1),六(3),六(2),六(4)……一疊本子不多,約有六七本,分別來自不同的班級,名字和字跡都能猜到是女生。
他放下本子,離開公寓。烏山一聲不吭,跟上速度不慢的輪椅。
溫餘撥通了夏初的電話:“幫我查一下第一小學六一班陳敏的住址,能查到嗎?”
“啊?能!”也不多問什麼,夏初接起電話立即給出回覆,利用管理局的許可權,像這樣後方提供支援和資訊給予就是他們這些後勤看火人的職責。
“陳敏的住處,木瓜街牡丹庭院三單元四零二。”
“嗯好。”結束通話電話,立即用手機查詢路線。和來時一樣,由烏山推著他上公交。
孫川在面對他的時候,曾透露出那起焦屍案就是他做的,然而面對信使時,卻被證實沒有說慌。那時夏叔是怎麼問的?“你有沒有殺害陳茗?”“沒有。”,信使是絕對誠實的,既然認定了孫川那時沒有說謊,那麼那位陳茗,就一定不是他殺害的。
那就是說,孫川對他說了謊。他還有多少句假話?完成那個焦屍的真正兇手是誰?
孫川的書桌上有很多別班孩子的作業本,數量不多,合理的解釋是:他私下開設補習班,孩子們將作業留在了這裡。
但讓溫餘在意的是,那一小撂作業本無一例外全都是屬於女生的;以補習班為契機,孫川得以接近那些女孩,且距離足夠近。
如果猜想正確,溫餘有理由相信,孫川那個戀童癖已經對其中的女孩出手過。
甚至是不是,那個燒焦的屍體,就是孫川在性侵女孩後遭到女孩的強烈反抗,將她殺死?不,陳茗不是他殺的,這點可以確定……那麼是他教唆殺人?不是由他實際動手,所以他可以說出“不是他殺死的陳茗”,而不被信使發現?
可能性同樣不高,夏叔是老刑警了,這種文字遊戲不會讓孫川得逞,幹警們一定以多種方式確認過確實不是他犯下的案子。
溫餘雙眼無神的看著車窗外,眉頭無意識的皺起來。
烏山伸出冰涼的手指,舒展開溫餘的眉心。
溫餘歪了歪頭躲開烏山的手指,想到一個有意思的點:“陳茗”和“陳敏”,名字好像啊。
下車後很輕鬆的找到了叫“牡丹庭院”的小區,敲開三單元四零二的門。
開門的是一名中年女性,不出意外是陳敏的媽媽,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是?”
“您女兒陳敏的同學的哥哥,來給您道歉來了?”
女人開的門縫只露出半個身子,但聽到來人說出了自家女兒的名字,又是個腿腳不便的,警惕性稍稍減輕,但依舊沒有將門完全開啟。
“道歉?”
溫餘用著完美的社交假笑:“對,前段時間我家妹妹據說是偷了您女兒的東西,咱家已經好好的揍了她一頓,但感覺還是不行,還是得登門來跟您說聲不好意思。”
理由有點牽強,不過也不是說不通,只要能到下一步就好!
溫餘盡全力擺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女人遲疑了片刻,最終開啟了門:“先進來吧,你這腿腳看上去也不方便,跑這麼遠來……先進來休息會。”
要給平時,坐著個輪椅還要進別人家,溫餘肯定不樂意:太麻煩了;但今天說什麼也不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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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輪椅夾層裡抽出根伸縮柺杖,勉強撐著站起來笑道:“這輪椅不能給您家地板弄髒了。”
女主人見這個大男孩倒是不討人嫌,稍微浮現了些笑容,上前攙住溫餘。
溫餘半推半就的在女主人的攙扶下坐上客廳裡的沙發。
“給你倒杯茶?”
溫餘忙揮手:“不用不用。”
同時他的眼睛已經開始掃視視線可及之處。
屋內和一般的家庭沒什麼兩樣,連裝修都是大眾普遍的型別,中規中矩。
一隻電視櫃上的相框引起溫餘的注意。
“您家有兩個女兒啊?”
女人的笑容僵了一瞬,眼睛晃了晃,將茶杯從茶几上拿起,動作頓了一下。
“沒有,只有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