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定下的鬧鐘準時響起，溫餘艱難的從被窩裡伸出手，摸到枕邊的手機把它舉到面前。
眯著眼看了看時間，手機昨天早上被林曉熙摔漏液了，好在時間還是能看清。
手機裡塞滿了李蒼生昨晚發來的資訊，全是和家長會有關的簡訊。
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一團白色毛毯似的卷在沙發上的小白。
狗的睡眠很淺，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她的耳尖動了動，但是沒有起來的意思。
今天的家長會是針對六年級的小朋友們升學所特意準備的動員大會，所以才會在這學期剛開始的時候就把家長們叫過去。
現在的小學還挺賣力的，小升初也要搞這些東西，不由得讓溫餘感嘆一波這就是代溝。
洗漱完稍稍用手叉了叉頭髮便下樓，推出自家那輛嘎吱作響的老腳踏車。
老黃正澆花，一看八點之前竟然出現了稀客。“喲，溫餘今天這麼早出門？”
“嗯，替李叔開家長會去。”
說完便跨上老車，騎出了小區，留下一個滿臉疑惑的老黃。
這輛年老腳踏車很神奇，推著的時候渾身都響，騎起來之後倒沒什麼聲音了，而且還挺順暢，是把硬朗的老骨頭了。
按照李蒼生的資訊，溫餘又來到了第一小學的門口，這個昨天剛剛來過的小學。
門衛大爺依舊在傳達室裡聽著收音機，不過今天走進學校的就不光光是孩子了，溫餘也就混在人流裡走進學校，六年一班，就在操場前的教學樓的一樓最外面的一間教室，很好找。
路過學校的告示欄，一張新貼上去的通知與周圍的海報有些格格不入。
溫餘湊上去看了一眼，片刻後皺起眉頭打通電話。
“夏初，你爸爸那邊關於昨天的案件有進展嗎？”
那邊的聲音像是剛起床，不過很快認真起來：“嗯……附近的小學有孩子失蹤了，昨晚那對父母連夜到局裡做了筆錄，基本確定受害人是第一小學四年級的一個女孩。”
“嗯好，謝謝了，打擾你睡覺了。”
掛掉了電話。
溫餘算是來的早的，教室裡還沒有什麼人，桌子上早就貼上了學生們的名字方便家長找到位置。
溫餘十分失望的在第二排找到了李墨的名字，但轉念一想，現在他是以家長的身份坐在教室裡，好像坐前面也沒太大關係……但是離黑板太近果然還是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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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一早起來，爸爸的房間裡被褥已經疊得整整齊齊，桌上放著一袋還沒開封的切片麵包，純牛奶就挨在它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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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衛生間的小凳子上，李墨對著鏡子梳理自己的頭髮，刷牙洗臉，清早冰涼的水將她的睡意一下子全都趕走，到陽臺上拿下晾乾的襪子穿上，腳丫子這才暖和起來。
草草吃完早餐背上書包，關門後檢查是否關緊，這才調整好表情上學去。
今天爸爸也不來開家長會，今年新換的班主任特別兇，該怎麼辦呢。
李墨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已經來了不少家長和同學了。正要坐到自己位置上去，突然發現本該空蕩蕩的位置，現在卻有個陌生的大男孩坐在她的位子上。
那人抄起手在袖子裡懶洋洋的看著窗外，像個校門口賣烤地瓜的。
誰？
溫餘正好也看見了剛從門口進來的李墨，粉嫩的臉埋在圍巾裡，鼻尖一點軟紅，眼睛裡似乎滿是戒備。其實溫餘和李墨沒見過，所以就這麼盯著她一步步走來確認她是不是要坐在這裡。
女孩一直走到溫餘面前，眼裡充滿疑問。
看來是了。
班主任這時突然從門口進來，一眼就見著還站著的李墨：“李墨你站在這裡幹什麼，趕快坐下。”老太的眼睛掃過李墨身邊，停在了溫餘身上。
果然要來了。
“這是你誰？”一眼看上去就屬於嚴厲型的老教師不怒自威，“李墨你父母呢？”
好凶啊，但是再兇也不是我老師。溫餘理直氣壯的回答：“我是小墨的哥哥。”
李墨圍巾露出來的半張臉上滿是驚訝。
“哥哥？哥哥說話能算數嗎？”
溫餘站起來讓李墨坐進座位，同時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眼睛直視極具威嚴的班主任，試圖一雪童年時被老師們精神壓制的前恥。
“李墨的爸爸媽媽才不會來呢！”
後座突然響起了孩子特有的變聲期前的稚嫩嗓音：“她爸爸媽媽一次都沒來過家長會！”
“對啊。”“對啊。”
溫餘收起了對班主任的眼神。
怎麼回事？後面傳來的這些帶著些嘲笑的語言是童言無忌，還是小墨在班級裡被排擠了？
溫餘看了眼身旁的李墨，她看上去沒什麼特殊的情緒變化，也沒有回應身後的聲音。
班主任也不打算多管了，既然溫餘都已經坐在這了，也不好現在再說什麼，有什麼事待會再談：“好了別再講話了，家長會待會8點準時開始。”
教室裡的嘈雜聲漸漸降了下去。
李墨一直在悄悄的觀察這個自稱是她哥哥的男人，爸爸說過：陌生人突然的接近是危險的。但身邊這個人暫時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話也沒有說看起來也沒有打算說，一直在哈欠連連。
李墨其實想問他到底是誰，但警惕心以及感覺問了就輸了的微妙氣氛讓她一直猶豫著開口，只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再注意身邊的這個陌生“哥哥”。
怎麼可能啊？正常人誰突然多出個哥哥來開家長會，會順其自然的就這麼接受了的？
至少問問他是誰？
終於忍不住的李墨正準備開口，卻被打斷了。
溫餘感覺身後有人在戳他的肩，他只好回過頭，是後桌的一個女孩在悄悄的用筆帽戳他。
“你是李墨的哥哥嗎？”“你知道李墨其實是個小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