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
角落的獸金炭散發著羸弱的溫度。
對於分神境的修士來說,只要別在冰天雪地裡待著,是不需要藉助炭火取暖的。
化意境就更不用說了。
但在這寒冷的季節裡,總有人會被凍死,也會有無意義的炭火燃燒著。
……
江無疾的一番推斷並不是空穴來風。
首先,無論是四皇子還是永安公主,既然能成為逐鹿帝位的人,那就不可能沒有腦子。
哪怕四皇子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葉清寒,也不能在這件事上犯渾。
因此。
無論是四皇子想娶葉清寒。
還是永安公主以此做文章。
都是幌子而已。
包括爭奪奉天司的立場也是幌子。
奉天司作為皇帝直屬的機構,豈是他們兩個能染指的?豈是他們兩個敢染指的?!
無論是六部還是其他什麼。
永安和四皇子爭的再兄,也都是在皇帝默許的情況下去爭。
要是大黎皇帝連這都壓不住的話,那麼現在也不會是龍鳳相爭的局面了。
至於為什麼是賬本。
其實很簡單。
明面上,張大富手裡賬本只是記錄了一些拐賣人。口去北莽。
實際上,這賬本還記錄了紅蓮教安插在朝廷的細作。
這件事能鬧到這個層面上。
說這賬本是張大富做的,江無疾打死都不信。
但為什麼賬本會在張大富手上,他暫時也想不通。
眼下重要的是,永安和四皇子都想得到這個賬本。
哎……
江無疾心中長嘆口氣,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我是真的沒想到,當初腦子一熱殺了張大富,居然會弄出那麼多么蛾子來……
良久。
永安公主秀美舒展,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
“江解元,果真不凡。”
“殿下謬讚,草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江無疾作揖。
永安點了點雪白的下巴。
“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模樣可愛的婢女撥開幔帳,然後另一名婢女捧著一塊金色令牌來到江無疾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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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聽雨苑的通行令,持此令者可隨意出入。”
真的可以隨意出入嗎?江無疾心說一句,目光落在金色令牌上。
“所以草民以後就是殿下的人了,對嗎?”江無疾笑呵呵的收起令牌。
“明日再說吧,想必本宮那位皇兄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嗯?殿下……”
“本宮乏了。”
“……”
永安公主沒有繼續問賬單的事,反而下了逐客令。
從皇城出來,江無疾長長吐了口氣。
“永安公主,不好搞啊……”
就在這時,一群穿著衙服的人突然把江無疾團團圍住。
為首的精壯男子橫眉怒目,沉聲問道:“青州解元江無疾?”
“嗯,我是。”江無疾點頭。
“好。”
精壯男子點頭,“江解元涉嫌殺害前任禮部尚書之子張大富!現奉刑部侍郎邱大人之命,抓捕嫌兇,押入刑部大牢!”
一個化神初級,兩個感知大圓滿,五個感知初期和小成,其他都是臭魚爛蝦……
能打。
江無疾揚了揚下巴,“那還等什麼,走吧。”
精壯男子:“……”
這劇情,怎麼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
外城,葉清寒私宅。
一名奉天司的執刀人匆匆走進。
“有訊息了嗎?”葉清寒連忙問道。
奉天執刀人看向葉清寒身後。
蘇洛洛雙手窩在胸口,清澈的雙眼佈滿霧氣,眼眶微微發紅。
諸葛野搖著這扇,看上去要比蘇洛洛和葉清寒輕鬆很多。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訊息直說就行。”葉清寒沉聲道。
“已經出來了,但被刑部的人帶走了。”執刀人言簡意賅。
葉清寒深吸口氣,“再探。”
“是!”
執刀人前腳剛邁出宅子,後腳蘇洛洛就癱軟在地上。
“蘇姐姐。”葉清寒連忙上前攙扶。
“小,小郎怎麼會被刑部的人帶走?”
蘇洛洛面色發白,豆大的淚珠從眼睛滑落。
“清寒姑娘,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我會的,姐姐你先冷靜些。”
這時,一旁的諸葛野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安慰道:“你們兩個就別自己嚇自己了。”
“雖然我認識江兄的時間不長,但我看人還是很準的,江兄不會有事。”
“別忘了,有雲墨書院給他託底,眾目睽睽之下,別說刑部了,就算奉天司,敢動他嗎?”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諸葛野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笑容。
“在中州黑市的時候,我給了江兄一塊玉符,那是我諸葛家客卿的玉符。”
“前有書院,後有諸葛玉符,江兄著脖子呀,如今可不是一般的硬哦~”
……
刑部大牢。
江無疾摸了摸冰冷的柵欄,又摸了摸斑駁的牆壁和發黴的草蓆。
這就是古代大牢嗎?
除了小一些,其他的和電視劇裡的很像嗎。
門外,負責看管的獄卒眉頭緊鎖,完全看不懂江無疾現在的操作。
別人對刑部大牢都是懼怕無比,可他為什麼看起來……興奮是正常的嗎?
不正常吧……
過了大約一刻鍾。
典獄長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牢門前。
“就你叫江無疾是吧?”
“啊,四皇子來了嗎?”江無疾反問。
典獄長雙眼一瞪,吼道:“什麼四皇子?你犯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關四皇子什麼事?”
“咳咳。”
典獄長乾咳一聲,又改口說道:“不過四皇子向來愛才,你在青州教坊司寫的那首詩,深的四皇子喜愛。”
“之前四皇子在尚書大人面前頻頻提起你,想必此時大人已經去找四皇子處理你的事了,要不然就你這罪狀,早砍了!”
這就?
怪不得四皇子鬥不過永安。
這手段也太,太,太拙劣了。
就在這時,“啪嗒”一聲。
一塊晃眼睛的金色令牌從江無疾口袋裡掉了出來。
“哎呀呀!”
江無疾連忙撿起令牌,“這可是永安公主賜給我的令牌,可別摔壞了。”
“永安公主賜給你的令牌?”典獄長表情一僵,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獄卒。
獄卒搖搖頭,彷彿在說:我不知道哇。
典獄長眯了眯眼,當看到金牌上雕刻的花紋後,不由吞了口唾沫。
真的是永安公主的令牌……他是永安公主的人?
不知道具體事情的典獄長心裡已經敲起了鑼鼓。
這時。
“啪嗒!”
又一塊玉符掉在地上。
江無疾故技重施,撿起玉符一臉心疼的說道:“哎呀呀,我可是諸葛家的玉符,可別摔壞了呀。”
諸葛家?!
典獄長眼睛都直了。
然而還沒的等他開口,又一塊令牌掉了出來。
“哎呀呀……這可是奉天司的令牌,我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奉,奉天司的令牌?!
這一刻,典獄長腳軟了。
永安公主的金令。
諸葛家族的玉符。
奉天司的黑天令。
我,我特娘的到底抓了一個什麼人回來?
我是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