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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闐大巫_39.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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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登臺

一大早,三十六騎一個不少地縱馬跟在私來比的衛隊後面,出城奔赴神臺。

班超忍不住在路上問:“大巫的神臺,為什麼總在走?”這是一個多消耗人力物力的行為呀。

“大巫說,連線天地的氣眼每天都在變化,神臺只有停在氣眼上,才能與天地交流。”私來比道。

隊伍越奔越遠,竟來到了又一處沙漠的邊緣,果真看見了那些移動城市的遠影。

“上次見到神臺,也是在沙漠邊。”班超道。

“當然,沙漠與綠洲在此對峙,實為陰陽交徵,所以氣眼容易在此出現。當然也有例外的。”私來比道,“大巫也曾趕著神臺去雪山那邊。”

雖然三十六騎離神臺越來越近,早有私來比的隨從向神臺一層的女子們打了旗語,但那神臺並沒有停止行進,只是慢慢地減了速度。畢竟這巨大的樓車,不是說停就停的。

私來比輕車熟駕,從馬上翻身直接落在神臺伸出的踏板上。一行人就這樣上了神臺。神臺一層的中間,有個闊大的樓梯,上面鋪著暗藍色的地毯,直接通向二層。臺階的兩邊站滿披著白袍的女子,神情肅穆,手持著寶瓶、短杖、如意、拂塵、幡印,一一不等,卻全是金玉所制。

私來比讓衛隊留在一層,自己將班超諸人直接透過樓梯引上了二樓。

二樓是個空空的廳堂,雲杉木的柱子林立,四邊透亮,沒有牆壁,只有欄杆。廳堂的正中上首,有個巨大白玉屏風,屏風上的玉紋,流動舒展,似雨雲微黛,又似墨跡入水,空靈通透。屏風前有個玉製的石椅,上面鋪著一張雪白的白狐皮。

私來比在廳堂的邊緣憑欄的一角,款待了大家。雖然有玉雕的杯子,石榴釀成的酒也帶有獨特的西域氣息,但是對於班超這些來自漢地的赴宴者,還是身在移動的城堡裡更讓人感到新異。

三十六人都感到了輕微的搖晃,伴隨著一個巨大的祭壇,在距離地面十多尺高的空中飄浮前進。從雕花的欄杆上極目遠望,見到的一側草原像綠色的海,一側沙漠像金色的海,大家正從中間航行而過。而向前的俯瞰會是驚悚的:那底下整齊排列開好幾百面棕黃顏色斑駁交錯的、赤裸裸的男人肩背,就像船首劈開的浪潮。

眾人杯中的酒液平面突然搖動。神臺正在平緩地停下來。“住!住!……”能聽見從一樓傳來的女子們發出的簡潔指令。整個神臺,連同圍攏在四周的十四座樓宇,都憑藉著慣性緩緩行進,最終停下。訓練有素的拉車的漢子們,開始打樁,給輪子上墊銷木,將“城市”固定下來。

“諸位上使好呀。”一個聲音在大廳裡迴盪。

一行人都在憑欄關注著這聲勢浩大的“停車”,不知那大巫已經來到了大廳上。

只見那玉座上已經坐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蒼老女人,但依然能從那佈滿皺紋和笑意的臉上,看到昔日的姣好。

“她真的好高呀。”班昭從這大巫身上感到天然的親近。大巫的神情像個平民少女,骨架很大,皮膚很白,赤著腳,透過白色樸素的祭袍,能看出高大修長的身材已有些駝背。大巫的手腕和腳腕套上了許多繁雜零碎的環圈花串,看

上去都是些鄰家小妹會喜歡的廉價裝飾。唯有脖頸上用皮繩系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玦,想必是稀世奇珍,在大巫的胸前熠熠生輝。

最奇的是大巫的赤腳,並沒有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一隻臥在玉座下的白色的老虎身上。玉座的周圍總共臥著四隻白虎,眼睛碧藍,像貓一樣,依偎在一起。

私來比帶著眾人來到座位的下方,自己行跪拜大禮。班超猶豫了一下,也率著眾人躬身作禮。

大巫一頓她的玉杖,站了起來,止了使團的行禮:“這只是我們小地方的風俗,上使們不必跟隨。”大巫的聲音柔和悅耳,聽不出年紀。

大家這才看清那玉杖的杖頭,可能是白珊瑚,幾支盤枝如虯,簡潔若飛。

大巫環顧使團眾人,大家都如沐春風,那祥和的目光最終落在班昭的身上。

“是這位女上使吧?你用手碰過什麼吧?”大巫向班昭招手,“來,過來。”

班昭上前才兩步,被班超拉住。

“不怕的,”班昭回頭對班超輕聲道,“婆婆頭上有仙氣呢。”

班超向來深信班昭的感覺和判斷,收了手,看著班昭走到大巫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避過白虎的身子,被拉坐在玉座上。

“不怕,它們像貓一樣乖。”大巫道。

班昭真的去撫摸腳下老虎的脖子,那虎露出了愜意的神情。班昭得意地笑起來。

班超總算放鬆下來。

“我們在沙漠裡,遇見了六七個奇怪的女子。”

班昭還沒有說完,那玉座突然動了起來,就地旋轉。班超一驚,握住了劍把,卻見玉座轉回來,大巫與班昭已倏然不見。

班超拔劍而出,那玉座下的四隻白虎全部站起身來,鼻子皺起,露出猙獰面目,嘴裡發出低吟。

柳盆子一錯身就制住了身邊的私來比。

與此同時,頭上傳來了女人嘹亮的吟唱,迴旋搖曳,沙啞高亢,充滿了野性。

七個黑袍女子從柱上緩緩落下。穿堂風起,撩起她們的袍帽,露出滿是刺青的臉和赤裸的身體。使團諸人一下就認出,這正是沙漠遇見的那幾個籠中“女妖”。

“女妖”們位置各異,站在堂中的各處,卻圍住了眾人,吟唱不斷,她們在各自的位置扭動起來,魅惑至極。

班超拔劍四顧,發覺自己早已不在什麼神臺上,風景變幻,自己手上已不是劍,而是一支毛筆。那些柱子也變成一支支粗大的毛筆,匯聚成一個牢籠,越縮越小,要將自己困在其中。班超在“筆”欄閉合的一瞬,穿過了牢籠,發現自己卻回到了十四五歲少年的樣子。回頭,卻見到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還在籠中,他一把抓住那少年的手,分不清那是自己還是哥哥班固。

拉不出來,班超急火攻心,竟將手上的毛筆點著了,引著了整個牢籠。牢籠瞬間火苗鋪滿,黑煙沖天。班超生生扳倒了一根火柱,痛貫心肝。當他拉住籠中少年的手時,那垂下的臉抬起來,卻是父親。

“父親,快出來啊!”班超嘶喊。

“逆子!你看看你燒了什麼?”

班超看向四周,熊熊燃燒的是一堆堆如山的竹簡。

“快出來呀,父親。”

“我出不來了。快去救書。”

“為什麼要救書?”班超哭道,“那裡面都是前人骯髒齷齪的勾當和謊言。”

“沒有真假,”父親整個被火焰吞沒,卻留下一聲嘆息,“唉——只有對錯。”

班超大哭起來:“你騙人!明明沒有對錯,只有真假!”

班超沒有鬆開父親的手,哪怕火已經纏上了他的衣袖。他猛地一拉,拉出的不是父親的手臂,而是一把劍——非攻劍。

火焰已經熄滅,四處全是白煙。班超站起身來,發現自己在一個由骷髏頭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的京觀上,俯視著天地。

“逆子!這就是你要的真實嗎?”空中傳來父親威嚴的聲音。

“我不想要,一點都不想要!可真的就是真的呀!”班超跪在京觀上,像一個螻蟻。

“你要錯到什麼時候?”

“我哪錯了?您怎麼總是認為我不對?”少年班超悲憤起來,“我比大哥看得更多。”

空中傳來一聲嘆氣,班超嘶喊著:“父親別走!”腳下的京觀突然潰塌了,班超在骷髏頭骨中掙扎,越陷越深,彷彿沒有盡頭。

耿恭第一時間將背上的弓摘了下來。

他想射虎。

他想救小昭。

弓拉不開。

父親的弓太大了,九歲的耿恭怎麼可能拉得開?

小耿恭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父親的形象就是這張弓。聽聞父親當年是整個茂陵唯一能挽此強弓的人。

耿家家族很大,但軍功世家,對男兒的訓練和放任都有些殘酷。父親早亡,家人難免受到些欺辱。大伯家是兩千石的大將軍,所以堂兄弟們格外趾高氣揚。

小耿恭會帶著打架或訓練的傷痛,爬到家後面的樹林裡的陰影裡躺著。要離家足夠遠,不然能聽見母親的哭聲。母親是妾,一個死了男人的妾,平時低眉順眼,私下自怨自艾。在小耿恭眼裡,母親的臉總是溼漉漉的,都是被淚水打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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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恭這天翻牆時,隱隱聽見母親在後花園裡壓抑地抽泣,一陣厭煩,跳落牆的一瞬,他好像聽見一聲沉悶的打水聲。

他在樹林裡能聽見一百種風聲。能聽出風從雙杈樹枝,或三杈樹枝吹過的區別。能聽出樹尖上麻雀與畫眉不同的翅膀扇動。能聽出枝杈上奔跑的松鼠聳動了一下脊背,要跳向另一棵樹,他能推出那松鼠在另一棵樹上的落腳點。不用睜眼,小耿恭扯動彈弓,彈子準確地擊斷了那根樹杈,松鼠一躍落空,摔了下來……

可是母親就此不見了,幾天都不曾出現,憑空消失了。

同父異母的三哥,要帶走他,他不肯,被打了一頓扛在了肩上。耿恭在三哥的肩上,能看見倒掛的移動著的天空。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咬了三哥一口,從三哥身上掙脫下來,跑向後花園。

那是一片廢棄的角落,雜草叢生,枝蔓爬滿了牆壁。蒿草裡藏有一口廢棄的井。小耿恭撲將過去,俯瞰井口。井裡都是綠藻,在深綠間,能看見漂浮的長髮,那髮絲上停著一隻青碧色的青蛙。

“媽……”耿恭哭喊著,“我聽見了,我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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