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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被利用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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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滴踏出兩步,想跟上去。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他的身體僵在了那裡,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動不了。

他站在原地,眼見眼前光景轉換。之後少女與那個男人的一切都一一在他的眼前發生。日久生情,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是多麼致命。更何況她愛上的是一個妖怪,一頭燭龍。

女孩的歌聲深深的烙印在了男人的心底,他無法睜眼,聲音就成了他辨認她的辦法。可是,幸福總有打破的一天。此時,佰滴看到,少女跪在自己父親面前。哭著求她的父親,放過男子,不論讓她付出什麼她都願意。

可是,她的父親何其殘忍。他忽略自己女兒的淚水與痛苦,只為了達到他的目的。千根燭龍製成的紅燭可以照亮地府到人間的路,便可帶回已亡人。多麼可笑的一個傳說,他為了帶回已亡的妻子。

以自己的女兒做誘餌,引誘被少女放走的燭龍。他將少女綁在了祭臺之上,少女腳下是密密麻麻的乾柴。只等時間一到,如果男子不現身的話,他就會親手點燃祭火,活活燒死自己的女兒。

過了很久很久,時間越來越近,可在烈日之下的少女卻笑的越來越開心。她坦然赴死,只要他好。

她的父親終於沒有了耐心,將火把伸向祭臺。大火燃燒起來,火光之中,少女微笑著等待死神的到來。

突然間狂風大作,烏雲蔽日。大雨傾盆而下,祭臺的火焰被澆滅。少女被救下,人們抬頭看去。看到的是,那個男子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將少女救下祭臺。

父親微笑著,帶領族人設下大陣,攻向男子。男人邪笑著,拿下了臉上的布條。他睜開了眼,在他睜開眼的瞬間。天地變色,天下被籠罩在了黑暗中,

人們只能看到,自男子雙眼之中流露出一束黑色的奇異光芒。光芒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那一刻,所有被男子看到的人,靈魂都不由自主的離開了身體。無數的靈魂都朝著那個漩渦飛去,這一刻他們看清楚了。那漩渦之地,是充滿了厲鬼的地獄。所有鬼魂都掙扎著,嘶吼著,可是沒有用。他們只能墮入地獄,受地獄火灼燒之苦。

男子想起少女的父親,可在他準備動手之時。懷中的少女,舉起雙手,附在男子雙眼之上。哭泣著乞求男子,放過她的父親一次。男子閉上眼,把少女放到地上。雙手摸索著替少女擦去淚水,無奈的答應了少女的請求。

可就在他準備收回法術的時候,少女的父親卻狀若瘋狂的奔向那個葬送了無數條性命的漩渦,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看到這一幕,少女跌坐在地上。喃喃到:“父親,你就這麼厭惡我嗎…”淚水順著少女的臉頰滑落,她臉上的悲哀讓佰滴為他悲傷。

“看清楚了吧,說說你看到了什麼?”這時,一個聲音傳來,燭溪突然出現在了佰滴的身邊。也是以一種局外人的狀態站在那裡,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我看到了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看到了一個殘酷的父親。看到了一個看不懂自己的男人,看到了一個執著的少女。”佰滴微眯起眼睛,他還在消化著剛才一切帶給他的衝擊。

“說的很對,你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嗎?”前面的景象化作煙塵消散而去,燭溪轉頭看向佰滴,此時此刻她格外的平靜。

“發生了什麼,難道不是他們倆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了嗎?”佰滴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不敢直接說明白。否則夢境崩潰,那可就麻煩了。

“怎麼可能,人與妖相戀本就有悖天理。又怎麼可能得到圓滿的結局,就算他們在一起了,也不可能相守終老,畢竟他的壽命那樣長……”燭溪低下頭,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佰滴不敢輕易出聲打擾,只能靜靜地等著。

“就在那個父親投入地獄之後,神蹟就降臨了。男子讓那樣多的人類葬入地獄,神說要懲罰他。取走了他千年的功力,換取那些人的靈魂重回世間。還要被囚禁,所有人都回來了。都忘記了那段恐怖的經歷,可是…那個父親沒有回來。少女就問神仙,為什麼她的父親沒有回來。神仙說,她父親這一世身背無數血債,原本就壽數耗盡。而且,靈魂只能打入地獄永世受苦,不得入輪迴。你知道,少女知道後怎麼做了嗎?”燭溪突然抬頭看向佰滴,把佰滴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燭溪說不出話來…

“少女本就單純善良,她就求神仙啦。求神仙讓她代替父親,入地獄受苦…讓父親能夠進入輪迴。”

“怎麼可能,她父親那樣對她,她怎麼還能…那可是十八層地獄啊…”佰滴驚聲呼倒,那可不是一般的刑法。刀山火海,滾油寒冰,就算是沒有感覺的靈魂也會痛不欲生的。

“誰說不是呢,可是少女只想著那人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生她養她的父親啊,她又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受苦。神仙答應她,自那天起她入地獄受刑。男子回去接受囚禁,他們從此分離…”

“也沒事,男子應該不是普通鬼怪。等他禁閉時間一過,相信他定是會到地獄尋找少女的。到時候,他們自然可以重逢。”聽到這裡,佰滴有些明白了,燭溪就是被這件事困住了心。只要心結開啟了,自然能夠醒來。

“重逢…怎麼可能,世間的事情要是能夠如此簡單,就不是世間之事了。少女在地獄受刑七百年以後,就有鬼差告訴她她能去投胎了。把她帶到奈何橋排隊之後,鬼差便離開了。只留她一個人面對陌生的地方…”說到著,燭溪撇了撇嘴,眉頭微微皺了皺。

“七百年,那個男子沒有來找她嗎?”

“不知道,也許,他們之間有了無數次的擦肩而過吧。直到少女接過孟婆遞來的孟婆湯,才真正意識到她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之後呢,之後怎麼了。”佰滴雖然是赤羽族的大長老,卻對六界之事知之甚少,特別是這些瑣碎的小事。

“之後…之後…”燭溪說了兩遍之後,卻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之後到底怎麼了?”經過這一個夢境,佰滴也算是親眼看著兩隻苦命鴛鴦一路走來,他當然急切的想知道結局是什麼。

“之後,少女做了一件特別特別後悔的事情。”

“什麼事情?”見燭溪又停下了,佰滴又出聲催促起來。

“她答應與孟婆做交易,將自己的聲音給孟婆,換取來世不忘他們之間的所有記憶。孟婆讓她摘下一朵彼岸花,把彼岸花的花瓣放到孟婆湯中,一起喝下。交易自然達成……”燭溪閉上了眼睛,可她身上仍舊又綿延不絕的悔意傳出來。

“與孟婆的交易?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佰滴皺著眉頭看向燭溪,這個實在讓他不解。

“本來這個與孟婆的交易就不存在。”

“什麼,那她轉世之後…”佰滴驚呼出聲,臉上漸漸湧現怒意。

“少女轉世之後,睜開眼發現自己果然還記得前世的一切。高興極了,雖然她失去了聲音。可她卻有了一個一胎雙生的胞妹,再次擁有了至親。”

“這…這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你不是說那個交易並不存在嗎。那她的記憶…”

“是啊,與孟婆的交易並不存在。可是…與彼岸花的交易成功了啊。”燭溪轉頭看向佰滴,眼裡的悲傷都快溢位來了。

“怎麼回事?”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你還沒明白嗎,女孩到底和彼岸花做了什麼交易…”燭溪顫抖著說出真意,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落到空中消失而去。

“花葉永不相見…難道…”佰滴想到了一個可能,可是他卻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轉過頭去,不想知道那個他一直想知道的結局了。

“是,女孩與彼岸花做的交易是。媽開始她與男子的情緣換取她不忘前世的一切,而孟婆利用這個交易騙走了女孩的聲音。從女孩摘下彼岸花的那一刻,原本屬於她的愛情成了她至親妹妹的命定情緣…”

聽到這裡,佰滴還聽不明白是不可能的。這個故事從頭到尾就是燭溪的故事,她就是那個女孩,那個男子就是如今燭龍族的族長燭陰。而燭溪就是那個被孟婆騙走一切的女孩,而她的妹妹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你…你還好嗎?”佰滴在問出這個之後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哪有他這樣往人家傷口撒鹽的。

“我沒事,都一千多年了。我也早就看清楚,看明白了。我也累了,幹嘛一直追逐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何不去好好欣賞一下自己擁有的吧。”燭溪釋然的一笑,可佰滴還是看出了在意。心裡也隱隱為這個傻得可憐的女孩心疼起來,這一刻他覺得他應該守護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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