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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夢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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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政官允許阿爾帝國的飛船離境,不過,只同意邵菡公主隨飛船離開,葉玠被熱情挽留下了。

洛蘭覺得執政官不愧是老狐狸,分寸把握得很好。

邵菡是皇帝的親生女兒,皇儲邵靖的親姐姐,如果真的被拘禁了,只怕會引發一場戰爭。

葉玠卻不一樣,在那個廣為人知卻又被認定是無稽之談的謠言中,他才應該是皇儲。而且,葉玠現在是法律上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皇帝和皇儲對他肯定心有芥蒂,不但不會為他大動干戈,指不定還暗自期待著發生點什麼意外事故。

邵菡公主在離開前,再次邀請洛蘭隨她回阿爾帝國探親。洛蘭婉言謝絕了,卻把清越和清初打包送上飛船,讓她們回去看望親人朋友,暗示她們可以趁機留下,不用再回奧丁。

十多年相處下來,清越、清初和她已經有了真感情,兩人明明很思念故國親朋,卻哭著表示願意留下來繼續陪伴她。

洛蘭硬著心腸拒絕了。

某種意義上,“洛蘭公主”必死無疑。她現在正在一件件處理“公主的後事”,等該了結的事都了結了,就應該了結她和葉玠之間的事。

魚死網破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清越和清初沒有必要留下陪葬。

回顧過往,洛蘭冒充公主的這十多年,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奧丁聯邦的事,但欺騙就是欺騙,任何解釋都沒有意義,如同辰砂所說“撒謊者的無可奈何歸根結底都是一己之私”。

她沒有辦法補償,只能把這些年的研究心得和治療異變的猜想仔細整理出來,留給其他研究者參考,希望能對基因異變的研究有所幫助。

為了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洛蘭錄製了一段影片,告訴大家她是假公主,葉玠是龍血兵團的團長,真的洛蘭公主應該在龍血兵團。

她向辰砂和封林誠摯道歉,很抱歉她因為貪生怕死,自私地欺騙了他們很多年。不奢求原諒,也不值得被原諒,只祝福辰砂將來的婚姻幸福美滿,封林能得償所願。

餐廳裡,洛蘭心事重重地坐在角落的位置。

她一手拿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營養餐,一手把玩著一個小小的資訊盤,裡面是她的遺書——十多年的研究心血和最後的道歉影片。

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完了,她打算待會兒去找葉玠。

出發前,她會把資訊盤快遞給執政官。如果她這條小魚沒有撞破葉玠的大網,就讓執政官出手善後吧!

葉玠表面上給了她兩個選擇,可實際上他很自信,很清楚只有一個選擇。

因為,她在奧丁聯邦是個假公主,還是一個居心叵測、勾結外敵、企圖盜取奧丁聯邦研究機密的假公主。奧丁聯邦容不下她,她想要活下去,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奧丁,跟著葉玠走,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可是,葉玠不知道這十多年她從沒有把自己當作洛蘭公主在生活。從她拒絕注射那管恢復記憶的藥劑時,她已經做了選擇。

她是駱尋!

不管過去的她和葉玠是什麼關係,就算他真的是自己最愛的男人,讓過去的她心甘情願地做棋子去幫他盜取奧丁聯邦的機密,都和現在的她無關。

她的記憶開始於她在荒原上睜開眼睛的一刻,她的世界開始於她走出飛船看到阿麗卡塔的一刻,她的生命開始於她告訴千旭她叫駱尋的一刻。

短短十多年的生命中,她接受的第一份關懷來自千旭,第一個鼓勵來自千旭,第一次生死與共來自千旭……

葉玠害死了千旭,她絕不會讓他逃脫,即使,這個選擇的代價是一條死路。

“難以下嚥嗎?”

紫宴放下手中的餐盤和飲料,坐到她對面。

洛蘭被嚇了一跳,立即握緊手裡的資訊盤,若無其事地裝進衣兜。

“沒有。”她做賊心虛地挖了一大勺營養餐塞進口裡。

“的確難以下嚥。”紫宴滿臉嫌棄地吃了一口,“前幾天你送來的菜很好吃,謝謝!”

“不客氣,不小心做多了。”

洛蘭幾口吃完營養餐,想要走。

“這次你真的要好好感謝執政官。”

洛蘭剛起身,又坐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執政官”三個字這麼敏感。

“什麼意思?”

“冒險家樂園的事,我被病毒迷惑了,辰砂被你的小花招迷惑了,猜猜是誰第一個判斷出你在巖林的?”

“執政官?”洛蘭的聲音很輕。

紫宴咬著勺子,點點頭,像是一隻完全無害的乖兔子。

洛蘭眉頭緊鎖,拿起飲料喝了幾大口。

紫宴糾結地看著自己的飲料被洛蘭理所當然地拿去喝,思考著要不要提醒她那是他喝過的呢。

洛蘭說:“在巖林裡,差點被我一槍崩掉的人是執政官,不是你,也不是辰砂,你們對巖林當然不會印象那麼深刻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明明和葉玠一起失蹤的,我們所有人都認定事情肯定和阿爾皇室的恩怨有關,執政官卻從六十四個生態圈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依拉爾山脈和巖林生態圈。我不服氣地擠對他時,他又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巖林。”紫宴眼中全是困惑,“顯然,執政官認定巖林對你很特殊,我感覺不僅僅是因為你在那裡用槍指著他。”

巖林對她當然非常特殊,因為那裡不僅是千旭的身死之地,還是她和千旭的定情之地。

“所以,執政官是老狐狸,你只是小狐狸。”洛蘭似乎對這個話題再沒有興趣,拿起飲料離開了。

紫宴盯著她手中的飲料,無聲地嘆氣。一提到千旭就心亂失常,卻還要硬裝一切正常。早知道她是這樣執拗的性子,當年抽籤時還不如……

封林結束實驗,準備去餐廳吃飯。

剛走出實驗室的門,就看到洛蘭靠牆而立,喝著飲料,眼神沒有焦點,一臉若有所思。

“幹什麼?”封林問。

洛蘭把一罐營養劑拋給她:“在餐廳裡吃糨糊還不如去外面散散步、吹吹風。”

封林嗤笑了一聲:“走吧!”

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上,天氣已經涼了,地上有不少金黃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簌簌的聲音。

封林開啟營養劑,喝了口。“這條路談話很安全,有什麼事情說吧!”

洛蘭問:“執政官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尊敬、崇拜的人。”

洛蘭驚訝地看封林。“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實話實說,絕對沒有誇張。”

洛蘭想起,會議室裡幾位公爵對執政官的態度。

封林喝著營養劑,一邊回憶,一邊說:“那時候,我們四十多個孩子在基地接受集訓,有一天,前任執政官來看我們。”

“辰砂的母親?”

“嗯,陪著她來的是兩個又高又帥的男人,一位是指揮官,辰砂的父親,還有一位是鼎鼎大名的殷南昭將軍。他站在聯邦的兩位天之驕子身旁,毫不失色,甚至更耀眼奪目。”

洛蘭看過辰砂父母的照片,知道他們都是光華璀璨的人物,如果殷南昭比他們更耀眼,封林的尊敬崇拜絕對不算誇張。

封林看著天空中一片片飄落的黃葉,眼內思緒悠悠,表情很悵惘。“當時,我們年紀還小,心智不成熟。訓練十分

艱苦,冷酷的淘汰機制讓我們很絕望,簡直像生活在地獄裡。誇張地說,殷南昭將軍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劈開地獄的黑暗,讓我們看到了前方的美麗風景,知道只要熬過去就能變成他那樣的人。”

“殷南昭也是透過淘汰機制選拔出來的?”

“不是,他比我們慘多了。我們雖然是孤兒,可出生在奧丁聯邦,清楚地知道父母是誰,而且很小就被公爵挑中,不但沒有受過歧視,甚至有很多人羨慕嫉妒我們。執政官卻是安教授從其他星球買來的奴隸,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裡,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因為異種基因,受盡了人類的歧視虐待。聽說剛買回來時,遍體鱗傷,差一點就死了。”

封林嘆氣。“執政官來到奧丁聯邦後,因為奴隸身份,飽受排擠。一個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的少年,沒有專業技能,沒有學歷文憑,甚至連字都認識得不多,為了有尊嚴地活下去,他只能去參軍。可是自身條件太差,沒有軍隊肯要他,只有死亡率最高的敢死隊才肯接收他,就是去做炮灰,用自己的屍骨支撐起別人的成功。但是,他竟然靠著軍功,從最底層的炮灰一步步升上來,成了聯邦最優秀的將軍。”

封林感慨地說:“我們只是一群孩子的淘汰競爭,看似冷酷,實際並沒有生命危險,殷南昭將軍卻是真的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淘汰賽。看到他站在前面,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路標,讓我們覺得努力有了方向。”

洛蘭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她不是第一次聽執政官的生平經歷,卻是第一次真正聽了進去。

原來,殷南昭和她一樣,都是外來者。他雖然是異種,可是當他第一次踏上阿麗卡塔時,也是無國、無親、無友,一無所有。她曾經歷過的惶恐迷惘、孤獨無助、漠視敵意,那個奴隸少年也全部經歷過。

她幸運地遇見了千旭,靠著他的指點幫助在奧丁聯邦一步步站穩腳跟,他卻只能加入敢死隊,用命去拼。

封林看洛蘭一直不說話,好奇地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執政官對我沒有敵意。他和你們不同,親身經歷了人類的欺辱和虐待,應該對人類很敵視,而我的基因和身份卻讓我代表著所有人類。”

“因為他是殷南昭!”封林眼中滿是崇拜,“告訴你個秘密,我還沒有見到你時,執政官就找我談過話,讓我善待你。執政官說你不是敵人,也不是研究物件,而是一座橋樑,把異種和人類聯絡在一起,我們想要收穫善意,必須先付出善意。”

洛蘭怔怔不語,原來是這樣。殷南昭著眼佈局的不僅僅是治癒一種基因病,而是異種的未來。他想要改變奧丁聯邦在整個星際中被孤立的局面,讓異種和人類和平共處。

“洛蘭?”封林推了她一下。

洛蘭回過神來,掩飾地說:“執政官和首任執政官遊北晨有點像,不但經歷有點像,連名字都有點像。”

封林笑著說:“執政官被買回來時是奴隸,只有編號,沒有名字,他的名字是安教授起的,據說就是希望他能像大英雄遊北晨一樣堅強勇敢。剛開始大家都當笑話,沒有想到後來希望居然成真了。那幫老家夥都說,如果沒有遊北晨,聯邦不會統一;如果沒有殷南昭,聯邦早已經分裂。現在聯邦的兩艘星際太空母艦,一艘叫北晨號,一艘叫南昭號,殷南昭已經是可以和遊北晨相提並論的大英雄。”

洛蘭這些年忙忙碌碌,兩耳不聞窗外事,完全不知道這些,不願相信地問:“執政官真這麼厲害?”

封林一臉敬佩地狂點頭,“我個人覺得執政官比首任執政官更厲害。亂世出英雄,遊北晨或多或少有點時勢造英雄吧!殷南昭卻是完全靠自己從炮灰變成了英雄。最難能可貴的是,他擅長殺戮,卻不好殺;手握重權,卻不愛權。”

洛蘭滿臉意外地看封林。

封林眨眨眼睛,“我可沒膽子評價殷南昭,是前任執政官、辰砂的媽媽說的,好歹執政官也算是半個安家人,按輩分要叫安蓉一聲姑姑。”

安家人?洛蘭腦中靈光一現,像是抓住了什麼。“安教授、安蓉、安達、安娜,都姓安,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封林讚歎地拍拍洛蘭的肩膀。這事雖然不是人盡皆知,可也絕不是秘密,洛蘭居然一無所知,可見這些年她還真是心無旁騖,只顧著專心學習。“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都是安家人。首任執政官遊北晨身邊有六個得力幫手,都是孤兒院的孩子,以‘安’為姓,立志團結一心、安定聯邦。他們不像七個區的公爵,可以爵位世襲,但安家人守望相助,代代人才輩出,在各行各業都有傑出表現,基因學家安教授、執政官安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洛蘭第一次發現,高高在上的執政官和平凡普通的千旭並不是沒有一絲關係,安娜是千旭的實驗負責人,安達是執政官的大管家,他們之間有一條隱隱的線相連。

洛蘭問:“殷南昭是怎麼當上執政官的?”

“前任執政官和指揮官在一次飛車爆炸事故中同時遇難,聯邦突然痛失兩位英才,內部民心不穩,幾個公爵蠢蠢欲動,外部以阿爾帝國為首的幾大星國虎視眈眈。當時,只有殷南昭將軍能控制住聯邦的軍隊,臨危受命當選為執政官,實際上也是指揮官。他力挽狂瀾,阻止了聯邦分裂。”

封林遺憾地攤攤手。“當時我年紀還小,很多事不清楚,只是感覺周圍人心惶惶,後來大家對這段黑歷史諱莫如深,你要想知道詳情,也許只能去找紫宴,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洛蘭把喝完的飲料杯捏扁,放進回收箱,儘量若無其事地問:“你覺得執政官寬容隨和嗎?”

“寬容?隨和?”封林笑得花枝亂顫,“執政官有很多美德,但寬容、隨和絕不在其中。請記住,他是受盡虐待、僥倖活下來的奴隸;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炮灰;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鬼心殷南昭。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裡都浸泡著鮮血!”

洛蘭沉默了一瞬,問:“執政官什麼時候得病的?”

“他成為執政官的第六年,還是第七年,具體我有點記不清了。”

“你覺得,如果我要求看一下他腐爛的身體,他會同意嗎?”

封林翻了個白眼。“你想死的話就去吧!”

“如果我不但要求看他的身體,還想摘下他的面具,他會配合嗎?”

封林瞪著洛蘭。“你腦子沒毛病吧?”

洛蘭固執地問:“你覺得執政官會配合嗎?”

封林無奈地說:“當然不可能配合了!”

“絕不可能嗎?”

“絕不可能!”封林斬釘截鐵,“這麼多年來執政官一直孤身一人,不是沒有人想送人去討好他,女的、男的都送過,可全被他趕回來了。除了他的主治醫生安教授和一直跟隨他的安達,執政官根本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

洛蘭沉默地走著,一腳腳踢起地上的落葉。

絕不可能的事已經發生了,執政官不但配合地讓她解開繃帶、拿下面具,甚至還脫下長袍,表示隨她檢查。他知道她在懷疑什麼,為了打消她的懷疑,他破例了。可是,他如果只是殷南昭,怎麼會知道她在懷疑什麼?就算知道了,又何必這麼配合?

封林不解地問:“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執政官的病?”

“對活死人病

有點興趣,想研究一下。”

封林皺了皺眉說:“想研究活死人病,有的是病例,執政官就算了吧!根據奧丁法律,執政官的身體健康只能由專人負責,你不適合參與。”

辦公室。

洛蘭坐在工作臺前,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執政官的影片。

搜遍奧丁聯邦的星網,只有這一段正面影片。

執政官的就職儀式上,他穿著筆挺的軍服,站在斯拜達宮議政廳前的廣場上,面朝公眾,宣誓就職。

他身材高挑、五官精緻,整個人完美得像是用畫筆一筆筆精心繪製出的畫中人。氣質更是清雅出塵,沒有一絲煙火氣息,一點都不像個手染鮮血的軍人。

即使穿著莊重肅穆的軍服,站在烈日驕陽下;即使戰功卓絕,胸前掛滿累累勳章;即使明知道他是那個戎馬倥傯、鐵血征戰的魔鬼心將軍,卻依舊讓人覺得他像黑夜中灑落的月光一般靜謐悠遠、輕妙雅緻。

原來在沒有戴上面具、穿上黑袍前,殷南昭的容貌是這樣的,難怪辰砂的媽媽會說他是“天使的臉”。

洛蘭的腦海裡像是變成了戰場,理智和情感對峙,都想說服對方。

一邊叫囂著:“不是他!絕不可能是他!”一邊叫囂著:“是他!肯定就是他!”

洛蘭痛苦地捧著腦袋,千旭到底是不是殷南昭?

所有事實、所有證據都表明不可能,殷南昭是殷南昭,千旭是千旭!

可是,就像她告訴紫宴的話,殷南昭是只老狐狸,如果連紫宴這只小狐狸都看不破他的偽裝,她一個只會做研究的書呆子又有什麼能力去看破?

身為科學家,所有推斷結論都應該建立在事實和證據的基礎上,但這一次她不想管事實證據了,只想聽從自己的心。

洛蘭仔細地回想著她和執政官認識以來的一幕幕。

第一次見面是她剛到阿麗卡塔時,他沒有看見她,她卻看見了他。

他穿著黑色的作戰服,站在危機四伏的原始星球上,談笑間把一隻利齒鳥開膛破肚、血濺滿屋,清越被嚇昏過去,她也不得不裝昏。

第二次見面,準確地說,只是聽到聲音。

封林請他投票決定她能不能加入阿麗卡塔生命研究院。

他漫不經心,幾句話就逆轉了她的命運,讓她如願。

第三次見面已經是十年後,在歡迎執政官歸來的舞會上。

他一張沒有溫度的面具臉,拒人於千里之外,坐在獨屬於他的椅子上,置身事外地看著眾人談笑風生、觥籌交錯。

第四次見面是在他的官邸。

昏黃的燈光下,他像正常人一樣伏案工作,轉身時,卻是一張沒有正常人表情的假面。

……

熙熙攘攘的眾生百相,紛紛擾擾的紅塵往事。

記憶的光像是大浪淘沙,把一粒粒湮沒在滾滾沙塵中的金色顆粒都淘了出來。

他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喝滾燙的茶水。

從此,每次見面遞到她面前的茶都溫度剛好入口。

……

大雙子星上,她喝完幽藍幽綠,一晚上撥打了千旭的個人終端上百次,沒有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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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她上課時,風塵僕僕的執政官突然破門而入,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靴上仍有血跡。

……

去巖林前,執政官送她“死神的流星雨”防身。

威力雖大,一年卻只能射擊一次。這麼雞肋的屬性根本不像是為人多勢眾的龍血兵團準備的,倒像是為異變後的兇殘野獸準備的。

……

巖林裡,她用槍指著執政官的頭時,他沒有反抗。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忌憚“死神的流星雨”,可是,一個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無數回、3A級體能的人,面對一個斷了一臂、剛剛晉級為A級體能的人,只因為一把槍就沒有了反抗能力嗎?

……

她被那只野獸咬斷一臂時,鮮血濺了執政官一臉。

那一瞬,她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她在發抖,他好像也在發抖。

……

驚聞邵菡和葉玠要來時,她決定逃走。

敏銳犀利的辰砂都沒有意識到她想逃,執政官卻出現在飛車上,讓她的逃跑計劃胎死腹中。

……

歡迎邵菡和葉玠的晚宴,執政官不能吃、不能喝,完全沒有必要出席,卻從頭到尾一直在。

當她被葉玠抱住,陷入夢魘一動都不敢動時,連身旁的辰砂都以為他們只是兄妹多年未見的熱情,執政官卻幫她解了圍。

特意蒐集的邵菡和葉玠的資料,表面上是給辰砂看,卻特意吩咐了辰砂拿給她看一下。

……

洛蘭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間涔出。

她親眼看到了千旭異變,也親眼看到了執政官腐爛的手和腐爛的臉,沒有絲毫證據能把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聯絡到一起,連狡猾多疑的紫宴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看上去一切只是她荒誕無稽的幻想。

可是,執念如燈,愛若拂塵,將歲月中迷惑人心的層層塵埃一點點擦拭乾淨,她的心亮如明鏡,已經告訴她答案。

但是,明鏡臺上映出的是殷南昭,不是千旭!

洛蘭心如刀絞,痛得幾乎不能呼吸,竟然覺得比千旭死的那一刻還悲傷絕望。

千旭死時,千旭給她的愛並沒有死亡,他給她的溫暖依舊支援著她前行。

不管世事多艱難,這個世界都曾經有過一個人,溫柔、珍惜地愛過她,視她若珍寶,愛她如生命。

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連千旭的愛都沒有了。

沒有人視她若珍寶,沒有人愛她如生命。

她深愛的,她執念的,只是殷南昭扮演的一個人物。

也許,他投入了真心,可再真心,也只是更投入的一場戲而已。

他看著她斷臂剜心,看著她消沉痛苦,看著她悲傷迷惘,也許,不是沒有過動容憐惜,但也只是動容憐惜而已。

殷南昭不是千旭!

她的千旭怎麼會捨得這麼對她?

當她因為千旭答應了陪她去巖林而歡天喜地時,殷南昭卻親手把死神之槍交給她,設局讓她去殺死全心全意愛著的人。

從一開始,他就為她定下了最殘酷的結束。

十年時光,最溫暖、最美好的記憶全部化為了灰燼。

想到她為了替千旭報仇,費盡心機想要殺死葉玠,甚至不惜同歸於盡,洛蘭大笑起來。

果然是人間極品殷南昭,天使臉、魔鬼心!

洛蘭掏出衣兜裡的資訊盤,扔進一個裝著化學試劑的敞口容器裡。

霎時間,容器裡的化學試劑像是煮開的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

洛蘭盯著“遺書”一點點溶解,眼淚再次潸然而下。

多麼可笑啊!

殺死千旭的人是殷南昭,可是,創造千旭的人也是殷南昭。

她到底是該拿把刀宰了他,還是該送他個最佳演技獎感謝他?

淚水滾滾,卻落不盡哀傷。

這一刻,她真寧願心上蒙塵,永遠不知道真相,至少還可以天真地相信有一個人給了她最真摯、最美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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