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當歸凜冽的眸光緩緩恢復了波瀾不驚，這才將他的手指放開。
鄧雲超痛苦的縮回手，再一看，他的手指已經青紫一片，動一下都發出撕裂般的劇痛。
這還是李當歸手下留情了，不然就以他的力量，輕而易舉就能將他的指骨捏碎成粉末。
“要不是你還要演奏，今天你的手指就會永遠跟你說再見了。”
他語氣冷漠的說了一句，然後便從另一側走出後臺，往觀眾席去。
既然鄧雲超已經到了，之後的表演他也沒必要再救場了，還是坐在觀眾席舒服。
他穿過過道往自己的位置走，幾乎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落在他身上，他剛才的那一曲小提琴拉奏的確驚豔了不少人。
畢竟在這些人的印象中，他只是一個來參加音樂會的聽眾而已，結果他卻在開場秀上和一個世界頂級鋼琴家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回到座位上坐下，秦如霜和葉寧同時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葉寧一臉佩服的讚歎道：“李先生，沒想到你的小提琴竟然拉的那麼好。”
李當歸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這時候笑而不語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秦如霜卻是對葉寧說道：“葉老闆，有句話要人不可貌相。”
李當歸眉頭一挑，轉過頭看著她，“你這話的意思是在說我長得醜咯？”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
李當歸切了一聲，嘟囔道：“我這才剛救了你姐姐的場，你不說點感謝我的話也就算了，還損我，做人不能這樣。”
秦如霜沒有說話，櫻唇卻是緩緩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似笑非笑。
第二曲是秦如冰的獨奏，彈奏的是莫扎特的安魂曲，一首帶著淡淡傷感氣息的曲子。
她的氣質彷彿在跟隨樂曲的變化而變化，彈奏出的曲音都讓人不自覺的感到一種徹骨的哀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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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結束，燈光再度變得昏暗，再亮起時，李當歸之前拉奏的地方，鄧雲超已經站在那裡了。
一些人皆是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看李當歸，又看看臺上的鄧雲超。
鄧雲超也同樣將目光落在了觀眾席的李當歸身上，他的眼神深處透露出的是無盡的憤怒和恨意。
李當歸剛剛在後臺給他造成的屈辱可不是輕易就能抹去的，以他的自尊心，這個仇必須要報。
李當歸眸光淡然的看著他，完全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鄧雲超的小提琴成就在國內也算是頂尖級別的了，然而他現在演奏出的樂曲卻讓人有些失望。
也許是之前見識了李當歸的驚豔表現，因此他的演奏在這些聽眾耳中只是平平無奇而已，沒有任何亮點。
“李先生，看來還是得你上啊。”葉寧笑道。
李當歸嘴角一撇，說：“我可沒那個閒心，安靜聽完回家睡覺。”
他屁股一滑，整個人便半躺著在座位上了，跟葛優癱一模一樣。
經過了開場曲的驚豔，後面的曲子除了秦如冰還能彈奏出令人驚豔的樂聲之外，其餘人的表現都只能用中規中矩來形容。
好在並沒有出什麼紕漏，音樂會也在時間的流逝之中臨近尾聲。
李當歸不知何時已經半躺著睡著了，還好他睡覺沒有什麼打呼嚕磨牙齒的陋習，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
要是之前，周圍的聽眾也許還會對他這種懶散的行為表示厭惡。
可在聽過了他拉奏的曲子之後，他們從心底裡已經將他認定為一個有不俗音樂造詣的人了。
“師兄怎麼又睡了？他是豬嗎？”墨瞳輕聲嘟囔道。
葉寧噗嗤一笑，輕聲道：“也許是吧。”
秦如霜罕見的沒有對李當歸表現出鄙視，反而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
“他這幾天應該是太累了吧，別管他了。”
從李當歸來到魔都開始，就幾乎沒有停下來過，先是為了藍溪火鍋的品牌知名度在美食峰會上忙碌了一個星期，接著又被魔都修真界卷了進去。
剛處理完魔都修真界的事情，又立馬回來主持藍溪火鍋的開業相關事宜，的確是幾乎沒怎麼休息過。
雖然他的肉身力量並不疲乏，但是精神上的疲倦還是會有的。
“唔，我的東西吃完了。”
墨瞳在大口袋裡鼓搗了半天，一口袋吃的都只剩包裝袋了，裡面的食物已經被她一掃而空。
“忍一會吧，很快就要結束了，晚上帶你去吃大餐。”秦如霜說。
墨瞳眼睛一亮，“真的？吃什麼呀？”
“你想吃什麼？”秦如霜淡笑問。
墨瞳烏黑靈動的大眼珠轉了轉，說：“我想吃牛排了。”
“好 那就吃牛排，我先讓人訂位置，葉老闆也一起吧？”
葉寧愣了下，看了一眼李當歸，又看了一眼臺上的秦如冰，微笑點頭。
“那就打擾了。”
很快，音樂會就進行到了最後的一首樂曲，除了秦如冰以外的所有演奏者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是屬於秦如冰的音樂會，最後的結尾應該由她一人獨奏。
悅耳動人的音符在她的青蔥指間如跳躍的精靈一般舞蹈著，輕緩柔美的音調填滿了整間劇場，讓人心生寧靜。
就在眾人都閉目傾聽著這最後的音樂盛宴時，劇場內的燈光忽然全數熄滅，一聲似是塌陷的巨響迴盪，悅耳的鋼琴樂聲便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是停電了嗎？這也太不嚴謹了吧？”
“大家別慌，應該只是小意外。”
眾人雖然有所躁動，但也還沒有達到慌張失措的地步，還能暫時穩住。
“這制作組的人在搞什麼？”
秦如霜柳眉微豎，一抹怒意在眉間凝聚。
突然的黑暗和巨響將李當歸也從沉睡中驚醒，懶懶的睜開了眸子。
“結束了嗎？”
秦如霜坐在他旁邊，略有怒氣的道：“都最後的結尾曲了，突然黑了。”
李當歸作為修仙者，黑夜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著一絲淡淡的冰藍色熒光，神異無比。
眸子輕掃，他將目光落在了舞臺上，剎那間，瞳孔便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