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拿誰的錢，替誰消災？（四千字大章）
帽兒嶺。
雖是初春時節，但地處南疆的緣故，山中依舊存在些許綠意。
由於，有獵戶的帶領，劉辯一行並未盲目入山，而是行走在半丈寬的山間小路上。
經獵戶介紹——
曾經入山的道路不過兩尺寬，正是因為劉焉在帽兒嶺鑄造違禁之物，這才開闢出半丈寬的山道。
山高皇帝遠。
劉焉無疑是土皇帝。
何況，當時董卓亂政，更加不會有人理會此間之事。
咯吱、咯吱……
劉辯一行踩著積雪，在兩個時辰後，進入帽兒嶺腹地。
“大王！”
裡正作揖道：“再行三里，即可抵達。”
劉辯微微頷首，沒有言語。
“裡正，你與諸位不用前往，他們四個會在此間守護你們。”典韋說著，看了一眼四員禁衛。
裡正清楚禁衛的能力，否則也做不了洛陽王身邊的人。
只是，裡正下意識的看向劉辯，作揖道：“大王此去小心，小的在此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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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其餘人紛紛作揖行禮。
劉辯再度頷首，繼而策馬前行。
典韋看了四人一眼，繼而策馬緊隨大王身後。
旋即，四員禁衛帶著裡正與數位老鄉，退到路邊，將道路讓給陷陣營軍卒。
既然前方是劉焉私造違禁之物的地方，想來萬般兇險，所以劉辯沒將他們帶在身邊。
……
不消三刻鐘。
劉辯一行如履平地，徑直抵達帽兒嶺腹地。
典韋道：“大王，既然劉焉殺害獵戶們，想來知道大王的蹤跡，他們……”
劉辯打斷道：“你是想說，劉焉早有準備，會毀了那些東西？”
“是。”典韋道。
“本王從未將此間之物放在心上，你……可會吃驚？”劉辯反問。
“末將愚鈍，不明白大王的用意。”典韋作揖道。
劉辯輕微搖頭，嘴上喃喃，“本王自郡治出來開始，直到此時，中間發生的所有事，你好生想想。”
典韋聞言，仍舊一頭霧水，全然不理解大王之言是何意。
就在這時，一扇依山而建的山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山門虛掩，無人把守。
顯然，駐守在此間的軍卒全數離去。
劉辯，撲了個空。
典韋仍舊不解，卻連忙帶人上前查探。
片刻後。
在軍卒合力之下，山門被緩緩開啟。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木炭燃燒過的味道撲面而來，促使開啟石門的軍卒，本能的接連後退。
典韋對此，瞳孔不由得微眯，繼而翻身下馬，提上雙戟湊了上去。
“將軍且慢，此間濃煙滾滾，對半對己不利！”一個軍卒作揖道。
典韋沒有言語，繼而向充滿濃煙的石門內張望，繼而道：“取支火把來。”
“諾。”軍卒應聲，轉身去尋。
劉辯身處十餘丈外，看著石門內不斷冒出來的濃煙，已然猜想到，裡面的東西被燒燬。
不過，劉辯卻要故意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與看似身在暗處的劉焉，演一出好戲！
不消片刻，軍卒取來火把，交到典韋手中。
典韋清楚此行任務，即便證物被燒燬，也要爭取得到一絲殘片，才不枉此行。
當即，典韋深吸了一口氣，繼而舉著火把，掩著口鼻，衝了進去。
就近的軍卒見狀，不敢耽擱，紛紛去尋火把，試圖緊隨典韋身後。
只是，不消一炷香時間，被憋的面色通紅的典韋，難以忍受山洞內的濃煙，只好無奈的退了出來。
……
“大王，典韋無能，此間煙霧濃烈，衝不進去。”
典韋折身來到劉辯馬前，作揖施禮道。
“糊塗！”
劉辯略感不快，“待煙霧散盡，再進去也不遲。”
“只是……”
典韋欲言又止，接著道：“諾，屬下領命。”
典韋有些搞不懂，分明是來查案的，可大王為何滿不在意？
且不說，伴君如伴虎，大王的用意，典韋著實猜不到。
******
一個時辰後。
午時稍過，石門內的煙塵明顯減小。
典韋帶著近五十位軍卒，手執火把進入山洞。
雖然煙味味兒減小，但仍舊有些呼吸困難。
不過，眾人想到此行目的，反而堅持忍受，徑直走了進去。
不多時，典韋一行看到一處明火，繼而腳下逐漸加快步伐。
很快，伴著空中飄著的片縷煙塵，典韋率先衝在最前方，揮舞大戟挑開燃燒著的明火。
然而，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典韋並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東西。
相反，那燃燒著的明火，乃是一件燻得發黑的衣服。
“找！！！”典韋怒極。
旋即，此間近五十位軍卒，紛紛舉著火把四下查詢。
不消兩刻鐘。
眾人紛紛返回，統一口徑道：“回將軍，沒有可疑之處。”
“可查仔細了？”典韋問。
“我等不敢大意。”眾人紛紛作揖。
典韋聞言，看了看四周的狀況，拔腿走向石門。
當即，眾人緊隨其後。
******
盞茶後。
典韋走出石門，來到劉辯馬前，“屬下無能，請大王恕罪。”
“我等無能，請大王恕罪。”同時，將近五十位軍卒，紛紛躬身請罪。
“他們動作太快，與你們有何關係？”劉辯反問。
典韋等人明白，大王沒有責怪之意，便沒有再次進行請罪。
然，典韋卻問：“大王，眼下當如何？”
“無論是毀了，還是轉移，無疑等於斷了訊息。”
劉辯嘴上喃喃：“返回，前往下一個地點。”
“諾。”典韋應聲，繼而開始整軍。
不消一刻鍾。
劉辯與典韋一行，徑直走出帽兒嶺，與外面的禁衛、裡正等人匯合。
不等走出二里。
眾人便無比清晰的聽到，遠處傳來漸晰見明的金屬撞擊聲，且，時不時伴有慘呼聲。
對此，劉辯與典韋互看一看，心照不宣的夾緊馬腹，策馬直奔一裡外。
……
原本留守在山道上的四員禁衛、裡正與數位百姓，靜靜等待大王等人的歸來。
只是——
非常突然，自山道右側的山林之中，鑽出百餘位手執鬼頭刀，凶神惡煞的人。
對方二話不說，徑直揮刀砍向禁衛、裡正等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禁衛為了保護百姓，不幸被砍中背部，腿上亦被砍中數刀。
此時，那禁衛儼然變成一個血人！
然，即便遭受劫難，禁衛依舊手握戰刀，頑強守護身後的百姓。
另外三人不敢離的太遠，只在百姓們周身守護，對戰不知身份的敵人。
只是，即便三人不敢相距太遠，仍舊有百姓不幸被殺。
就連渾身是血、頑強抵抗的禁衛，也已經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
倒不是禁衛無能，只怪對方人數眾多，加上有百姓守護，一來二去，反而使得他們難以展現實力。
不消兩刻鐘。
一眾百姓，只剩下裡正與一位嚇的哇哇亂叫之人，其餘人全部被殺。
三員禁衛縱使沒有倒下，卻均有遭受不同程度的傷，做著最後的抵抗。
這四員禁衛，也算追隨大王征戰已久，不僅見過很多陣仗，在心智上，更是勝過常人。
對於突然出現的一群人，雖然對方皆是身形魁梧，看不出身份，但手中提著的鬼頭刀，足以展露其身份。
鬼頭刀，乃是黃巾軍、白波軍、黑山軍慣用的兵器！
因此禁衛斷定，對方是附近一帶的黃巾餘孽。
只不過，對方身形魁梧、手段狂傲，委實超出他們對黃巾軍的認識。
眼下時間緊迫，禁衛們來不及去思考這些東西，只能希望多拖一會兒，等待大王帶人返回。
只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山道上別說有馬蹄聲，甚至連鳥叫聲都沒有。
“爾等是何人？可知我們的身份？”一個腰間中刀的禁衛道。
這時，一個身形異常魁梧，留有絡腮鬍須，膀大腰圓之人，發出沙啞的嗓音道：“你管我們是何人？”
另一個肩膀受傷的禁衛道：“即便是死，也應該讓我們知道真-相吧！？”
禁衛聽到對方的話，意識到對方不願暴露身份，顯然是有備而來。
“一個將死之人，知道那麼多沒用！”一個面色泛紅，身披獸皮之人，冷聲道。
“人之將死，告訴他也無妨！”嗓音沙啞之人，說道。
“大哥，言多必失，唯恐生變！”又一個留著光頭，一臉桀驁之相的人，連忙提示道。
被稱作大哥，嗓音沙啞之人聞聲望去，“三弟多慮了！將死之人，何懼之有？”
嗓音沙啞之人話音落下，再度看向三員禁衛，“聽好了，我們兄弟三人，乃是附近山頭的草頭王！拿人錢財……”
“大哥！”
不等嗓音沙啞之人說完，留有光頭的三弟連忙打斷。
“大哥，他們知道的夠多了，別壞了道上的規矩！”面色泛紅、身披獸皮之人說完，提刀向三員禁衛走去。
然，那位大哥聞言，已然意識到不該多說，也就不再言語。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只是，拿了誰的錢，替何人消災？
三員禁衛雖為互看，但卻已然心照不宣。
眼下，對方逐漸逼近，不知還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躲在兩員禁衛身後的裡正，突然疑惑道：“我怎麼不知道，附近山上有草頭王？”
裡正不知他們的身份？
這麼說，他們的身份有假？
當即，那光頭老三定睛看向裡正，“你是何人？”
三員禁衛聽在耳中，並未阻止裡正，腦海中反而思緒翻湧。
“我乃是附近的裡正。”
裡正正色道：“倘若你們是山大王，帽兒嶺的人豈會容你們活著？”
帽兒嶺？
嗓音沙啞的老大聞言，眉毛不由得微挑。
不等他開口，丈外面色泛紅、身披獸皮的老二，道：“你還知道什麼？”
然，老二話音稍落，光頭老三忙道：“帽兒嶺有人？我們怎麼不知道？”
旋即，老二下意識的看了眼老三，繼而再度將目光投向裡正。
“你們倘若是附近的山大王，豈會不知帽兒嶺有人？”裡正反問。
裡正話音落下，面紅老二、光頭老三反倒無言以對。
“你們究竟是何人？”裡正壯著膽子道。
“是何人，有必要讓你知道嗎？”光頭老三反問，且，揮出手中鬼頭刀，徑直落向裡正身前的兩員禁衛。
禁衛有傷在身，不是光頭老三的對手，卻仍舊揮刀格擋。
砰！！！
不及眨眼間，一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禁衛與裡正耳畔響起。
下一秒，禁衛礙於難以支撐，腳下一再踉蹌，反被地上的屍體絆倒。
“哈哈哈……”周圍眾人見狀，忍不住發出大笑。
另一個禁衛不忍受辱，揮刀迎了上去。
叮叮噹噹……
禁衛即使緊-咬牙根，與光頭老三硬拼三個回合，卻仍舊礙於身上有傷，難以抵擋對方的強勢而被砸倒在地。
前一個禁衛本想撐著身子站起，反被同伴颳倒在地。
僅剩的一員禁衛沒有搏命，反而將裡正與那老鄉護在身後，以滿臉血色看向那光頭老三。
“來啊！來啊！！”禁衛發出怒吼。
光頭老三正準備動手，嗓音沙啞的老大卻道：“老三，難得的機會，讓兄弟們練練手。”
光頭老三面對將死之人，沒有反駁大哥的話，繼而後退一步，站到了一旁。
緊接著，自人群中走出四個手提鬼頭刀的壯漢，一臉凶神惡煞的走向禁衛。
“就憑你們，也配與我一戰？”禁衛怒喊。
禁衛在對方的話音中聽的出，只是為了練手，不會傷及無辜。
於是，禁衛面對靠近的四人，不由得握緊手中戰刀，立時展現出頑強不屈的一面。
“配與不配，試過才知道。”一個鼻子上套著鼻環的男人，話音落下，揮刀砍向禁衛。
“凝神靜氣，抱元守一。”
就在禁衛舉刀迎上去的瞬間，躺在地上難以起身的禁衛同伴，連忙提示道。
然，同伴的提示音稍落，只聽一道清脆無比的金屬撞擊聲，自兩人之間盪漾開來。
砰！！！
兩柄兵刃相互撞擊，繼而兩人接連倒退數步。
不過，禁衛倒退的瞬間，卻施展一記極為凌厲的反手刀。
噗嗤！！！
不及眨眼間，那壯漢的胸口被劃開尺長口子，立時鮮血如注。
“呃啊……”壯漢沒有想到，忍不住發出慘呼聲。
“看不出來，刀技不賴！”另一個壯漢見此，猛衝而出，足尖點地，徑直揮刀看向身子未穩的禁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