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江東分為兩派!
一派認為,應該等蜀中北伐,與曹魏打起來後,他們再出兵。
這是穩妥地投機行為。
另一派認為,江東應該即刻北伐,搶佔先機。
這是在考慮誰先動手的問題。
馬謖的到來,任務自然是督促江東出兵, 避免他們反覆。
因此,說服孫權成為馬謖的使命。
“王上決定何時出兵?”
孫權猶豫了半晌,回答道:“現在時機尚未成熟,且再等等。”
“王上!”
“繼續等下去,只會讓聯盟心生間隙。江夏的兵馬已經時刻準備著北上了,您應該儘早下決斷。”
馬謖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一開口便鋒芒畢露。
“哼!”
“馬幼常你讓江東出兵, 無非是讓江東牽制魏國的兵力,居心叵測。”
張昭非常不滿,眸光冷冽。
自從赤壁之戰,他主張投降後,越來越不受重用了。
孫權稱王時,張昭讚頌功德。
孫權也不客氣,懟了一句:
“當年如從張公之計,今日恐已乞食。”
張昭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如今他仍舊身居高位,卻缺少了孫權的絕對信任,為自己的錯誤決策,付出了代價。
馬謖又怎麼會怕一個老朽。
“你也說了這是牽制,知道什麼是牽制嗎?這並非是讓江東軍士去送死,也不是攻打城池,執行艱鉅的任務。”
“只是單純地牽制一方力量,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吳王如何雄據一方?”
“張子布, 你一生之中, 最大的錯誤在於此。你不信任吳王,你低估了吳王的決心,低估了吳王的文韜武略!”
馬謖字字鏗鏘,說到了孫權心坎裡去了。
反觀張昭,面色陡然煞白,猶如風中殘燭。
“老夫絕無此意,你不要血口噴人!”
“魏國兵勢如何?江東兵勢如何?你瞭解過嗎?讓在下來告訴你,魏國在合肥部署了十萬精銳,統帥為張遼。而在廣陵地區,同樣也是十萬,由曹休督統。”馬謖擲地有聲。
魏國能夠動員的兵力,在六十萬眾。
這還不包括北方邊境的守軍,如果加上邊境守軍,恐怕還有十幾萬精銳。
三國鼎立,又恢復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全民皆兵的狀態。
只要是成年男子,拿起武器就能戰鬥。
與春秋戰國時期不同的是,三國的正軍,都是經過艱苦的訓練。
能夠獨當一面的,為玄甲軍,亦或者稱甲士。
在劉禪的影響下,南方的發展迅速,實力有了十足地增長。
論起戰爭的潛力,北方曹魏仍舊佔據著優勢。
但這個差距,已經在逐漸縮小。
馬謖攤開一張地圖,開始指點江山。
“諸位請看,張遼的十萬大軍守衛一點,必然易守難攻。真正的破綻在於曹休督統的十萬軍隊,他們的防線,非常遼闊。”
“從江東往北,徐州、青州都有漫長的海岸線。只要江東派遣一支萬人的船隊耀武揚威北上,曹休會怎麼想?”
“他要是不管,這支艦隊直接在青州登陸,攻城掠地。他要是管了,沒有三五萬人,如何防守海岸?”
馬謖開啟了江東的思路!
因為至始至終,江東都沒有考慮過攻打青、徐。張遼的存在,阻斷了孫權的一切夢想。
馬謖清楚地告訴他們,只要不攻打張遼,曹魏到處是破綻。
那麼江東之前為何會執著於合肥呢?
這是江東進軍淮南的必經之地。
透過橫江津、當利口(長江東岸渡口),可以抵達歷陽(長江西岸)。
這是後勤運輸的主要路線。
如果只考慮進軍,那麼長江有很多地方可以渡江,但只要和後勤聯絡上,必須仰仗渡口。
合肥縣在巢湖以西北位置,江東建造的濡須口要塞,在巢湖匯入長江一段,為合肥東南方向。
這些地區,都屬於曾經的廬江郡。
曹魏曾與江東在這片土地上,反覆征戰。
誰也奈何不了誰,處於僵持狀態。
江東很少攻打廣陵郡,因為無法大規模地用兵,後勤補給容易跟不上。
現在馬謖另闢蹊徑,建議孫權從海上擾亂曹軍的防線,確實讓孫權醍醐灌頂。
蜀中獻上圖策後,江東致力於建造大船。
他們造船基礎紮實,建造了數百艘鉅艦,在海上運輸萬人的軍隊輕而易舉。
江東造船最巔峰的時期,能夠造出承載三千人的大船。
“如果連侵擾作戰,江東都畏畏縮縮,吳王如何立足於天地之間呢?”馬謖步步為營,勸說孫權。
一些準備“隔岸觀火”的江東大臣,也被說服了。
只要不是正面對抗,無論勝負,江東都承載得起。
“善。”孫權第一次如此堅定,一如赤壁之時,力挽狂瀾。
“馬謖,會成為孤之公瑾嗎?”
孫權非常期待。
他設宴款待了馬謖,觥籌交錯之間,馬謖紙醉金迷。
“為了大業!”孫權舉起酒爵,與文武百官共飲。
“吾王!”
“吾王!”
山呼海嘯的吶喊,淹沒了一切。
孫權沉浸在歡嘯中,心靈舒暢。
“孤還有一個問題,魏國的使者前往蜀中,所為何事?”
一股凜然殺意,籠罩著馬謖,他瞬間醒酒。
他知道,如果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將成為兩家的裂痕。
但馬謖早有應對,他嘴角勾起,露出神秘莫測的笑意。
“吳王!”
“您只要記得一件事,曹丕弒君稱帝,與漢室絕無緩和的可能。陛下恨不得食曹丕之肉,寢曹丕之皮。”
“區區離間小計,吳王必然能夠識破。”
孫權滿意地點點頭,與馬謖共飲。
漢章武三年,南北局勢一觸即發。
江東率先發難,孫權以賀齊、呂範為水師都督,乘坐海船向青州進擊。
他們隱蔽了行蹤,並沒有大張旗鼓而行,直到抵達青州東萊郡。
這是太史慈、揚州刺史劉繇的故鄉,靠著海邊。
江東軍以絕對的精銳行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東萊郡治黃縣。
他們劫掠府庫,將一郡洗劫一空,震驚了魏國朝堂。
“土匪!”
“土匪!”
“江東怎麼也是王者之師,竟行如此苟且之事,令朕刮目相看啊!”
曹丕怒氣滔滔,他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玩意。
大國之爭,江東竟做出土匪行徑。
最可恨的是,他拿江東水師沒有任何辦法。
江東從海上而來,神出鬼沒。這如何防禦?
曹休派人修築烽火臺、安排海岸崗哨,準備與江東來一場持久戰。
他麾下的兵力,也分派至青、徐,守護主要的城池,以保護一方太平。
縱使如此,他也摸不到江東水師的影子。
眼看廣陵防線出現鬆動,孫權集結了二十萬精銳,虎視眈眈。
駐守江夏的趙雲,也調遣荊州水師,侵擾居巢等地,彷彿巡視領土一般。
戰爭的氛圍,愈發濃郁。
漢帝劉備擺駕漢中,將緊張的局勢,推到了頂峰。
漢中十萬百姓出城迎接,望著帝輦熱淚盈眶。
“陛下!”
“陛下!您一定要收復中原,振興漢室!”
漢民匍匐跪地,憧憬著強盛的漢王朝再次崛起。
他們送來各種各樣的水果、雞蛋、厚餅,犒勞三軍。
劉備望著密密麻麻的百姓,心潮澎湃。
“朕與萬民戮力同心,何愁漢室不興?阿斗,你要永遠記住此時,善待天下黎民。”
“是。”劉禪堅定道。
這是一場關乎國運的戰爭,萬眾矚目。
“末將魏延,恭迎聖駕!”
威嚴的聲音響起,一將恭敬地行禮,卻顯出一股傲然之氣。
正是漢中都督魏延!
劉禪定睛一看,魏延剛毅的神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絕對是一員值得信賴的猛將!
至於所謂的反骨,劉禪是不信的。因為魏延從未出賣過漢室的利益,只不過是權力之爭罷了。
“文長鎮守漢中這麼久,辛苦了。”劉備親自下車,攙扶魏延。
“陛下!”
“末將在漢中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北伐了。延日日夜夜都在盼著這一天啊!”
魏延鄭重地一拜,竟沾染了一絲風霜之氣。
“朕盼,諸卿也盼,天下蒼生也都盼著啊!”
“只是朕讓天下人失望了,竟等了這麼多年。”
劉備捂著胸膛,非常自責。
中原的百姓,都在等著他。漢室的臣民,都在盼著他。
現在荊州已定,南中已定。
劉備終於騰出手來,對付曹魏。
北伐。
是所有人心中的夢,是理想主義者走向成功的夢境。
劉備望著北方,有一抹熱淚流淌。
“朕要光復中原,一統神州!”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擋漢室的兵鋒。漢室的江山社稷,將會在這一戰崛起!”
劉備慷慨激昂,令所有將士動容。
“捐軀赴國,視死如歸!!”
三軍狂嘯,震撼的力量升騰而起。
浩蕩的煞氣席捲蒼茫天地,所有人神態肅穆。
“哈哈哈!願死戰,以護佑漢室江山!”魏延怒吼道,宣洩著內心的彭湃。
在人潮的嘯聲中,劉禪似乎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沒有什麼比恢復神州更令人驚心動魄的了,為了這一戰,他籌備了太多太多。
能否扭轉乾坤,且看此戰。
劉備入駐南鄭,統籌北伐事宜。
各地兵馬紛紛調動,糧草皆運輸至漢中。
這裡囤積的糧食,已經足夠漢軍吃上一年了,但遠遠不夠。
劉備要傾盡全力一戰。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下一次再戰,恐怕他連戰馬都上不了了。
歲月,已經不容許劉備消磨下去。
次日,劉禪早早地被關興喚醒,聲音急切。
“殿下!快醒醒,要去參加軍議了。”
劉禪“嚯”地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他簡單地洗漱一番,即刻趕往府衙大堂。
府衙已經變成了劉備的臨時寢宮。
“阿斗,做這裡。”劉備招呼了一聲,讓劉禪坐到旁邊。
劉禪也不客氣,只是向各位將軍點頭示意。
此戰,群英薈萃。
關羽、張飛、馬超、魏延、法正等人都在,新一代則以關興、張苞、趙統、趙廣為代表。
“阿斗,你給大家說說此次的戰略佈局。”劉備沉聲道,目光凝重地望著案几上的地圖。
“魏國在天水郡、陳倉、長安一帶,駐紮了二十萬精銳,統帥有徐晃、張郃、曹洪等。”劉禪提高聲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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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上都標記清楚了。
“這是曹魏在關中的兵力,而在許昌一帶,曹魏集結了同樣的兵力,他們很可能會主動出擊,征討南陽。”
所有人心中一凜。
因為漢室在南陽一帶的兵力,只有十萬,差距十分懸殊。
“哈哈哈!這下子軍師要被收拾了,曹魏的統帥是誰?”張飛大笑道。
“曹魏宗室,曹真。”劉禪肅聲回答。
“什麼?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率領二十萬曹軍?”張飛震驚道。
如果讓曹洪領軍,張飛會覺得理所當然。
可是曹真……他真的想不通。
“此必為誘餌,好讓軍師放鬆警惕。”關羽撫須道。
“如果是雲長在荊州,或許真的是誘餌。可這是孔明領軍啊。”劉備疑惑道。
關羽傲氣凌雲,或許還會繼續出兵攻打許昌。
諸葛亮不一樣,成熟穩重、智計無雙,不會輕易上當。
“父親、叔父,曹真此人不容小覷。或許會成為先生的大敵!”劉禪提醒道。
曹真參加過漢中之戰,最近的一次戰鬥是平定河西,大破羌胡聯軍。
一顆將星正冉冉升起。
“荊州有孔明,朕非常放心。”劉備沉定心神,讓自己保持冷靜。
“據馬謖傳回來的訊息稱,江東已經出兵侵擾曹魏,派遣船隊劫掠青州,試圖找出魏軍的破綻。江東的使者,也已經抵達荊州,正透過上庸地區趕來漢中。”劉禪彙報道。
“江東的使者都有誰?”劉備好奇道。
“起初孫權決定派遣諸葛瑾,後來轉讓諸葛恪前來。”劉禪道。
“諸葛恪?”劉備驚訝道。
諸葛恪是諸葛瑾之子,年僅二十歲,真正的年輕有為。
馬謖也很年輕,可也有三十歲了。
“不管誰來,都不影響大局。我軍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北伐的進軍路線。”劉禪正色道。
說到這裡,所有人神態凝重。
“阿斗,你籌劃的高原出兵,能否成功?”劉備追問道。
“這……誰能知道呢,虛張聲勢罷了。”劉禪遲疑道。
“不如以假亂真。”馬超決然道。
劉禪詫異地望向馬超,心神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