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怒喝,黑衣人手持利劍,率先發起了攻擊。
黑夜下,只見此人身形矯健,腳下如風,夜幕中宛若一抹黑色的閃電對著前方拔刀相向的魏和衝了過去。
魏和望著那疾馳而來的黑衣人,不怒反喜,嘴角泛起一抹森然。
“諸君勿慌,隨我殺敵!”
一聲虎吼,魏和腳下健步如飛,手中佩刀滴溜溜一轉,斜撩直上,對著那黑衣人持劍的右手腕斬去。
黑衣人望著那斜斬而來的森冷刀芒,卻是不慌不忙,腳下生風,身軀突然微蹲,讓開這來勢驚鴻的一刀,手臂微微抖動,掌中長劍彷彿有了靈性般,斜撩而下,如若毒蛇吐信,對著魏和的下身刺去。
魏和見這黑衣人招式陰損,心中頓時升起一抹怒氣,那森冷的眸子泛起絲絲猩紅。
“找死!”
一聲怒喝,魏和手中的佩刀快如閃電,對著那下蹲的黑衣人怒劈而去。
這一刀是魏和含怒而出,勢若奔雷,更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眼望著長劍快要刺中魏和大腿,可是那黑衣人卻是感受到腦後傳來一股凌厲驚人的刀鋒,心中微微一驚,旋即身子一偏,一個懶驢打滾,順勢躲過這雷霆一擊。
黑衣人快速的躲過了這一擊,立馬跳了起來,雙眸微微一掃,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急色。
眼下,跟隨他登上城樓的人全部被攔住了。
“弟兄們,勿要糾纏,快快隨我搶佔城門,放城外大軍進來!”
“搶佔城門?”魏和藉著微弱的火光,望著那焦急不安的黑衣人首領,嘴角冷笑連連,一舞佩刀,擋住那黑衣人去路。
“今夜,但有我魏和一息尚存,爾等就休想奪門!”
“延兒,給我攔住他們!”
“好咧,爹!”
魏延揮舞著長刀,將一名黑衣人擊退,厲聲應道。
別看魏延年紀尚小,可這殺法卻驍勇兇狠,讓人驚心膽顫。
長刀揮舞間,刀浪翻滾,氣勢驚人。
眼下,只要他們將這些黑衣人攔住,靜等城內大軍到來,那麼這些人的陰謀也就不攻自破,到那時,也就是他們反擊之時。
城外,張曼成望著城內大火驟起,喊殺聲震耳欲聾,但那緊閉厚實的城門卻是紋絲不動,久久未曾開啟。
當下,張曼成就知道壞事了。
他沒想到漢軍之中有此人物,竟然在這萬般危機之下,能夠波瀾不驚,並且快速的反應過來,將那潛伏進去的張六兒等人攔了下來。
張曼成微眯著雙眸,凝視著城內的大火,耳邊迴盪著那越來越趨於平靜的廝殺聲,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旋即怒咬鋼牙,心中發狠,將手往前一揮,怒吼道。
“攻城!”
“弟兄們,隨我攻城,活捉褚貢!”
隨著張曼成一聲令下,身邊的各自小帥紛紛將張曼成的命令傳達了下去,然後領著麾下各自的兵馬,衝出小樹林。
三千黃巾,如狼似虎,氣勢驚人,怒吼陣陣。
但見他們紛紛緊握手中的兵器,嘴裡發出低沉,猶若野獸般的吼聲,向著宛城東門快速的衝去。
此刻,他們不在是普通的黃巾將士,而是化身成了一臺機器。
一臺,不知疲倦,不知死亡,只知殺戮,破城的機器!
機器,是不會感到疼痛的,而城下的這群三千黃巾,猶若打了雞血,吃了興奮劑,完全悍不畏死!
在他們的腦子裡,時刻迴盪著他們的神上使出戰前那份熱血沸騰的話語。
“殺!”
小樹林與宛城之間的路程相距並非很遠,大約也就在十里左右。
本來,這十里的距離,若是按照平時或許算有點遠,可是此時此刻,在這些養精蓄銳,士氣如虹,滿身精力充沛的無處發洩的黃巾將士面前,簡直是小菜一碟。
眨眼間,三千似虎如狼的黃巾將士們就衝到宛城下,匯聚在東門前。
“來人,架梯,隨我登城!”
一聲令下,黃巾中紛紛讓開一條路,自有一方小頭目率領著麾下的將士架著攻城梯,快速的往宛城東門城牆靠去。
“喝!”
魏和奮力劈出一刀,將那黑衣人攔腰劈成兩段,殷紅的鮮血濺了其一身,臉上流淌著溫熱的血液,快速的跳到魏延的身邊,藉著城內燃起的滔滔大火,眼角餘光輕輕一掃城下,心中微微一驚。
眼前的這些賊子有備而來,讓他不得不感嘆。
想到這裡,魏和心裡升起一抹深深的擔憂。
眼下,城內大火肆掠,哭喊震耳,驚慌不斷,就算援軍反應及時,趕過來恐怕也要耽擱不少時間。
而且城樓上這些黑衣人還未清剿乾淨,想要阻止城外敵軍登城,可謂困難重重。
“延兒,你領幾人快速前往府衙尋找儲大人,就說城外出現大量賊軍……”
“可是,爹,你……”
魏延喘著粗氣,望了滿身血汙,大口喘著粗氣的自家老爹,臉露猶豫。
“延兒,快去,快去,快……弟兄們,與我殺敵!”
就在他們商談間,城外賊軍開始準備攻城了,魏和臉色頓時大變,來不及多說,對著魏延吼了一聲,然後健步急衝,揮舞著佩刀往那些黑衣人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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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外賊軍攻上城樓之前,將城樓上剩餘的黑衣人斬殺殆盡。
魏延見自家老爹怒吼連連,不斷揮舞著佩刀,將那些圍困的黑衣人殺得分崩離析,到處亂竄,知道此時並非優柔寡斷之時,遂一咬鋼牙,招呼著身後幾人,往府衙走去。
“爹,你等著我!孩兒,但求援兵之後,定會前來助你,一同殺敵!”
黑夜,微風清涼,月色微弱,宛城下正發生著如火如荼,喊殺聲滔天的攻城奪門事件。
而在那百里之外的小道上,一支大約五千人左右的隊伍正舉著明亮的火把,健步疾飛,在小道上狂奔。
這五千人的隊伍,分兩種不同的打扮。
跑在前面的是,兩千騎軍。
這些騎軍,統一的戰馬,清一色的騎軍甲冑,統一的長矛,策馬賓士間,身上流露著淡淡森冷煞氣。
在這騎軍的後面,卻是三千體格魁梧,似虎如狼的步軍。
這些步軍一如騎軍一樣,裝備相同,雖沒坐騎代步,但昂然行走間,步伐如一,煞氣驚人。
夜色下,這五千人急行在小道上,儼然如一道華麗的風景。
在隊伍的前方,三道人影頂著盔,貫著甲,馬鞍橋上斜扣兵器,一手緊握韁繩,跨&坐在高頭駿馬之上,策馬賓士。
“駕!”
“駕!”
“駕
!”
三匹馬,領先在前方賓士,身後是五千虎賁之士。
“大哥,兒郎們行走多時,何不在此休息片刻!”
前方,一匹馬突然加快速度,追上跑在最前面之人,馬上騎士,開口提醒道。
“二弟,兒郎們的苦,我知曉!可是此次路上我等以耽擱甚久,若是在晚的話,恐怕南陽必將陷入賊寇手中,所以賊寇休得,我等卻休不得!”
黑夜下,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藉著火把的亮度,仔細看去,不是姜易三兄弟,又是何人。
姜易騎在馬上,扭頭向後望了一眼,眸子裡閃過濃濃的急色。
此刻,他心裡是真的急了。
從長社之戰結束之後,他當時因同流一滴血,衝動之下,救下那些黃巾俘虜。
可是這人是救下了,但相應的問題卻也來了。
這些人你總得要安置吧,不可能就這樣不管其死活。
若是如此,還不如不救。
可是在那時,他又聽到盧植遇難。
這下,姜易感覺自己有點不夠用了,恨不得自己會分身術。
最終,三兄弟商量之下,由關羽率領一千騎軍護送這些黃巾俘虜前往遼東,而他和張飛則領五百鐵騎趕近路,解救落難的盧植。
這一來一去之下,時間也就這樣的過去。
等到他們三兄弟聚首時,得知右中郎將朱儁已經領軍前往南陽了。
知曉之後,姜易三兄弟不敢怠慢,一路上披星趕月,火急火燎,快速的往南陽趕去。
他可不希望在這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更重要的是,他有所謀。
有時候想想,他也覺得好笑,自從三年鬼薪之後,黃巾之亂爆發。
他就如同那救火先鋒般,哪裡需要,往哪裡。
身雖累,但心卻快樂!
因為他找到了那種快感,那種一往無前,搏殺兩軍,叱詫疆場,渴飲鮮血的快樂!
人常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可是在他看來,這所謂的死,偉人重於泰山,小人輕於鴻毛!
或許他算不得什麼偉人,但他卻在這動亂之際,解救了數萬貧苦之人。
這,就是他所得,所求!
“告訴兒郎們,右中郎將或許早已抵達宛城了,讓他們在加把勁,等過了穿過前面的山谷,早日趕到宛城,到時候我請兒郎們痛飲一番!”
說完,姜易不再多言,一踢馬腹,抖了抖手中的韁繩,快速的往前方衝去。
身後,關羽望著那一人一騎,獨自疾奔的姜易,不自覺暗自苦笑。自家這位兄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那就很難否決得了。
想想也是,兄長的性子如是,他自己又豈非如此。
“走吧,三弟!”
關羽對著身後的親隨吩咐了一番,招了招手,和張飛快馬加鞭,向著姜易追趕而去。
夜深邃,在那前往宛城的一處官道上,亦是有數萬官軍健步如飛,舉著火把,在黑夜下急速行駛。
他們和在夜色下急速行走的姜易一行人都有一個共同目的,那就是早日趕到宛城,解救宛城之危。
而這一行軍,正是姜易口中所說的右中郎將朱儁。
此刻,他們也是曉餐露宿,披星戴月,急速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