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聲聲虎吼,道道咆哮,隆隆而起,彼此起伏,驚天動地,聲勢驚人。
“弟兄們隨我殺,隨我殺啊!”
管亥一手揮舞著大刀,縱馬疾馳,一馬當先,快若閃電般對著那洞開的城門衝去。
噗!
噗!
大刀舞動,刀芒掠過,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緊跟著血光崩現,兩名門卒的腦袋沖天而起。
火光下,只見兩人身穿皮甲,舉著兵器,身體前傾,向著城門跑來。
只是此刻,這兩人上身雖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可是脖頸上的頭顱卻是早早分家。
殷紅的鮮血宛若噴泉般汩汩的從那斷頭處噴濺而出,無頭死屍好像一根朽木,噗通便栽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地面。
城門下,武安國手持兩柄大鐵錘,從城樓上快速的衝了下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怒發瞋目,虎吼連連。
“賊將,休要猖狂,武安國在此!”
聲未到,人先至。
武安國腳下健步如飛,手中大錘連連揮舞,藉著奔跑的力量,雙錘猶如蛟龍出海,對著那疾馳而來的管亥砸去。
“來得好!”
馬上,管亥殺死兩人,手中大刀輕輕抖動,望著那怒奔而來,手舞雙錘,怒吼連連的武安國,臉上洋溢出濃濃的興奮。
武者,以搏殺天下為心願。
將者,以征戰沙場,馬革裹屍為榮耀。
他管亥雖不是一位足智多謀的將領,但卻稱得上悍勇。
黃巾軍裡,能夠與他棋逢對手的不多。
如今夜襲青州治所,能夠遇到可堪一戰,身手不凡之人,又怎能不令他興奮呢?
管亥雙腿緊緊夾住馬腹,身體微微弓起,氣沉丹田,喉嚨裡發出嘶嘶吼聲,手中繯首刀高高舉起對著那迎面砸來的雙錘怒劈而去。
“砰!”
刀錘相撞,璀璨的火星四處迸濺。
大刀被大錘上傳來的巨力深深的彈開,管亥一手連挽住馬韁,在馬上晃了晃,才穩住了身體。
滴答!
滴答!
虎口上那剛剛有點縫合的跡象又開始迸裂了,鮮血順著刀杆緩緩的流了下來,管亥騎在馬上,彷彿不曾覺察到,雙眸微微眯起,眼裡露出一抹凝重的色彩,但更多是一種興奮。
望著那倒退好幾步的武安國,管亥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好漢子,不如加入我黃巾,怎麼樣?”
“我呸!”武安國聞言,勃然大怒,臉上露出一抹輕蔑,“賊子,休要說此風涼話,你家武爺爺豈會同你一般,好好的跑去做賊。來來來,讓你嚐嚐你家武爺爺的大鐵錘!”
“匹夫,找死!”
管亥見武安國神情輕蔑,言語惡毒,頓時氣得三尸神暴跳。本想著此人武藝不俗,現今黃巾正直用人之際,他好心生出招攬之意,可是此人卻如此不領情,反而出言羞辱他,心中對其剛剛升起的好感,轉瞬間就消失的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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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管亥一挽馬韁,輕輕一踢馬腹,舉起手中的繯首刀,暴吼一聲,再次對著武安國衝去。
這次管亥的速度更快,手中的繯首刀舞動的更快。
剛
才第一次交鋒,是不知對方實力如何,再加上見獵心喜,所以才未盡全力。
如今既已知曉此人膂力驚人,再加上他又出口不遜,所以他這一刀可以說是十成十的力道。
“呼!”
武安國望著那縱馬疾馳奔來,手舞大刀的管亥,感受到那凌厲的刀風,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眼神漸漸凝重了起來。
“爾等先去稟報龔大人,此處我當阻擋片刻!”舉起手中的兩柄大鐵錘,武安國扭頭對著身後幾人大聲吼道,旋即眼神專注的望著那縱馬奔來的管亥,腳下加快,踩踏步伐,對著管亥衝去。
身後幾人聞言,臉上漸漸露出急色。雖說他們有心想留下來和武安國一起殺敵,可是他們也知道此刻情況危急。
當下,一咬牙,臉露狠色,對著武安國道:“都伯,堅持住,弟兄們稟報完之後,馬上就回來,同你一起殺敵!”
說完,那幾人也不在囉嗦,果斷的向著縣衙方向奔去。
管亥望著獨自一人就敢抵禦他們五千人馬的武安國,心中對他的敬意又高了一層。
只是這敬意高是高了,但是他手上卻沒有絲毫的留情。
“既然你想死,那麼本帥今夜就成全你!”
眼望著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管亥徒然用力一踢馬腹,虎吼一聲。
“死來!”
胯下戰馬吃痛,嘶嘶打著響鼻,四蹄奔跑如飛,對著武安國飛躍而起。
望著那突然大吼,騎在馬背上,飛躍起來的管亥,武安國眼裡沒有懼怕,有的是一種決然。
腳下微微一蹬,疾速奔跑的身體突然間停了下來,單腳踩在地上,用力一轉,身體向一側移去,躲過那迎面而來的一刀。
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擊,武安國手中卻沒有停下,忙將手中的大鐵錘當成流星錘使用,對著側身而過的戰馬砸去。
管亥沒想到武安國反應速度如此之快,竟然這般就躲過了他那凌厲的一刀,旋即在馬上想也不想,大刀在手中輕輕旋轉,化劈為削,對著武安國後背衝去。
“噗!”
“噗!”
這第一聲‘噗’聲是武安國那投擲出去的大鐵錘砸中了那飛躍而起的戰馬。
這第二聲‘噗’聲是管亥那沉重的繯首刀破開武安國的血肉,在他後背上深深帶起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兩人這出招到變招再到出招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讓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武安國遭受如此沉重的一道,喉嚨一甜,一口血箭噴射而出。
雖說受此一刀,他不好受,可那躍馬而起的管亥也好不到那裡去。
當武安國遭受管亥的重擊的時候,他手中那扔出的鐵錘也如期的撞上了管亥胯下的戰馬。
這一錘是武安國奮力投之,可想這其中的力道有多大。
戰馬遭受如此沉重的一錘,頓時發出仰天長鳴,發出淒厲的慘嘶聲。
那飛躍而起的身體卻是向遠處落去。
而騎在他身上的管亥一時間也沒想到武安國會有此招,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即隨著那戰馬向地上落去。
砰!
一人一馬掉落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那匹戰馬落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四蹄亂竄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可是不管它怎麼努力,
最終都沒站起來,旋即就在地上打著響鼻,發出無力的呻吟。
而管亥呢。
他龐大的身軀甩出去之後,滿頭黑髮,凌亂異常,臉上沾滿著點點灰塵,甚至臉上的皮膚都被擦破了。
感受著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武安國強自忍受著,轉身看著比他還要狼狽,摔成惡狗吃屎的管亥,蒼白的臉上漸漸露出燦爛的笑容。
只是他臉上的笑容配著他此刻蒼白醜陋的臉龐,看上去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管亥從地上快速的爬起來,甩了甩有點眩暈的頭,將那丟落在一旁的繯首刀撿了起來,然後抬頭望了一眼那倒地不起,抽搐不止,隨他征戰一時的戰馬,臉上漸漸露出一抹深深的難以言明的難過。
畢竟這匹馬曾經陪伴過不少的歲月,可是如今卻折如此地。將心中那一抹難受強自壓了下來,管亥轉過身,望著那對他咧嘴大笑的武安國,眼眸中怒氣越來越甚。
“兀那廝,今日若不將爾斬於刀下,某管亥難為人!”
“哈哈哈!”
武安國聽著管亥露出狂言,臉上笑容越來越甚,漸漸的仰起頭哈哈大笑。
只是他這一笑不要緊,卻是將背後那深口見骨的刀傷給扯動了,不由得疼得他眉頭緊蹙,倒吸了一口涼氣。
“匹夫,為何而笑?”管亥見武安國哈哈大笑,突然間又眉頭緊蹙,心中雖惱怒,但仍怒喝道。
“賊子,我笑你愚蠢!”
“嗯?”管亥聞言微微一怔,臉露疑色,心中雖然氣憤,但是想聽清楚眼前之人到底要說什麼。
“你看!”武安國彷彿知曉管亥的疑惑一樣,單手抬起,指向街道的一頭。
彷彿是為了應證武安國所指,街道的盡頭突然傳來陣陣疾馳的嘶吼聲。
“武都伯,莫要驚慌,我等前來助你!”
“武都伯,莫要驚慌,我等前來助你!”
“武都伯,莫要驚慌,我等前來助你!”
聽到那如雷鳴般的吼聲,武安國心中微微一鬆,再次哈哈大笑。
“賊子,今夜必將是爾死期,納命來!”
話音還未落,武安國深吸一口氣,強自忍受著後背上傳來的火辣辣疼痛,擰起手中的大鐵錘就對著持刀的管亥錘去。
只要趁著城內守軍來臨之際將此人攔住,讓此人不能分心,率領那些紛紛竄進城內的黃巾大軍在城內肆意廝殺,那麼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等到那時,他相信那些黃巾軍未必會是城內的守軍的對手。
畢竟白天那一戰,他可是清楚的看到了城外那些黃巾只不過是憑藉著一股子的血勇。而且那些人甚至有的衣不著甲,只披著一件單薄的粗布衣。
望著那向他衝來的武安國,在聽到身後大街上傳來的吼聲,管亥心中漸漸升起一抹懊悔。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一時見獵心喜,所以才導致成這樣的後果。
望著那不斷從城門口衝進來的黃巾精銳,管亥知道他所剩的時間不多。
若是不能趁著整座城內的漢軍反應過來之前將城池攻下來,那麼他今夜這奇襲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義了。
“弟兄們,今夜唯有死戰,隨我殺啊!”
管亥大吼一聲,揚起手中的大刀對著那持錘怒衝過來的武安國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