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說,與其花費無數錢糧用來修繕長安,不如讓陛下遷都幷州!”
楊帆瞥了眼一旁的馬日磾,期間也只有他面色大變,想必是猜到了楊帆的想法。
“什...什麼?遷...遷都!”
劉協聞言後臉色突變,隨即慘白一片,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的!”
楊帆面色不改,鎮靜的回道。
“博文,這剛遷都過來,又要遷都,恐引起百官不滿。”
馬日磾小聲地勸道。
“對啊,對啊,還請楊驃騎三思啊!”
“是極,是極,相國大人,還請三思!”
“剛經過一次遷都,這時又遷都,恐有損龍脈,不可,萬萬不可!”
.......
百官們聞言後,紛紛出聲相勸。
“你們不滿?”
楊帆隨即轉身掃了一眼四周的百官,冷冷的說道。
此話一出,殿內頓時靜聲,所有人均是低頭不語,不敢與楊帆對視,生怕被其殺雞儆猴。
“博文,幷州雖好,卻無這等輝煌的宮殿,天子乃天下共主,怎能遷都幷州呢?”
見氣氛沉靜,所有人都不敢搭話,馬日磾無奈之下只好出聲勸道。
“宮殿沒有可以再建!”
楊帆平靜的回道。
“既然能新建,為何不能修繕皇宮?”
馬日磾皺眉問道。
“長安喋血,視為不祥,天子不易再居住長安。”
楊帆答非所問,說道。
“博文你初平長安,此舉深得民心,此時正是博文你大展拳腳的時候啊,怎能輕易離開?”
馬日磾苦苦勸道。
“你不同意?”
顯然楊帆已經沒有了耐心繼續與馬日磾討論這個問題,最後都是要走,他不會多費口舌來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只見他語氣頗冷的說道。
“不是不同意,博文你總得給大家一個信服的理由吧?難道博文你欲行董卓之舉?”
馬日磾面色難看的說道。
此話一出,百官們均是臉色大變,隨即一臉難看的盯著楊帆。
就連天子,劉協也是臉色蒼白,暗道,楊帆莫非也是要圈禁他,自己豈不是剛逃狼窩,又進虎口?
“楊愛卿,朕覺得在長安挺好的,不必遷都了。”
劉協小聲的說道。
“如今漢地叛亂四起,各州諸侯亦是陽奉陰違,朝廷已無力鎮壓,我雖有大軍在手,但並不能隨意調動,北方異族對我漢庭之地早就垂涎欲渴,陛下你在長安可以,但誰來護衛你的周全?”
楊帆冷聲道。
楊帆的話可謂說得滴水不漏,讓劉協一時找不到理由來反駁,最後他只好求救似的看向馬日磾,期望他能說服楊帆。
“雖然博文的大軍不能排程,但我們可以再組建新軍用來鎮壓叛亂。”
馬日磾說道。
“組建新軍?如今長安窮困潦倒,就連天子、百官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去哪尋來錢財組建新軍?”
楊帆冷笑道。
“我...我們可以讓各州諸侯向朝廷繳納賦稅,這樣我們就有錢財來組建新軍
了。”
馬日磾冷汗直流的回道。
“讓他們繳納賦稅?他們有多久沒繳納賦稅了?”
楊帆聞言後頓時失笑道。
“我......司隸地界豪強世家眾多,我們可以讓他們捐錢捐物。”
馬日磾聞言一愣,突然想到自董卓掌權後,朝廷就再也沒收過地方上繳的賦稅了,隨後他又想到了世家,隨即說道。
“組建新軍要錢,修繕宮殿要錢,發放你們的俸祿也要錢,即便這些世家慷慨解囊,也湊不夠這個龐大的數字。”
楊帆搖頭笑道。
“那不是還有博文你嗎?你幷州富庶,可排程錢糧過來啊?”
馬日磾顯然還不死心,隨即把主意打到了楊帆的身上。
“我幷州先前剛遭大難,隨後又有異族南侵,每天都有無數的百姓前去投奔,百姓的安撫,將士的撫卹,地方的發展,哪裡不要錢?幷州如今都是入不敷出,何來多餘的錢糧資助長安?你真當那錢糧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用苦?”
楊帆聞言氣急,隨後厲聲喝道。
“這....”
馬日磾頓時啞口無言,面面相覷。
“可幷州乃是邊疆,天子怎能遷都去哪?”
馬日磾想了一會兒,又找到了一個理由,說道。
“如今漢室飄搖,怎還能墨守陳規?繼續留在這中原之地貪圖享樂?天子當守國門,以作天下表率,這樣才能凝聚民心不是?”
楊帆皺眉說道。
“可北方異族蠻橫無理,時常劫掠邊疆,天子若去,豈不是有安危之慮?”
馬日磾狡辯道。
“我麾下將士皆是百戰精銳,可保天子無慮。”
見馬日磾已經詞窮,楊帆隨即笑道。
“可.....”
馬日磾還欲辯解,卻被楊帆伸手打斷,只見他說道:“空口無憑,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還請陛下移駕殿外,以觀我軍軍威。”
“朕......”
劉協本不想去,卻又找不到適當的理由,隨即沉默不語。
“他們都是此次剿滅李傕叛逆的功臣,陛下不去見一見?不去勉勵一番?”
楊帆面色沉靜的說道。
“朕去!”
劉協猶豫了一下,還是隨著楊帆走出了未央殿,後面跟著朝廷百官。
出了未央殿,只見殿外早已站滿了披甲執銳的鐵血戰士,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在其軍陣上空凝聚,壓抑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劉協與百官們皆是目露震驚,一些膽小之人更是身體微微顫抖。
“陛下你觀我麾下將士如何?可否保陛下無慮?”
楊帆隨即上前一步,朝劉協高聲道:“恭迎陛下遷都!”
“恭迎陛下遷都!”
“恭迎陛下遷都!”
“恭迎陛下遷都!”
楊帆話音剛落,站在廣場之上的楊家軍將士便高聲吼道。
一聲蓋過一聲,一聲更盛一聲,鐵血戰士的吼聲震天響,情緒隨之調動,一股熱血在將士們的體內沸騰,殺氣隨之四散開來,讓人為之驚駭。
只見劉協那瘦弱的身體早已抖若篩糠,面色更是
蒼白一片,其他朝臣亦是駭然不已,膽小者則直接癱倒在地。
突然,一股尿騷之味隨之傳來,楊帆眉頭微皺,不屑之色隨即露出。
“你乃朝廷官員,怎可做這有失體統,大傷官威之事?你......”
馬日磾猛地轉身,惡狠狠的盯著那位在剛才作出不雅之事的官員喝道。
“想必這位大人久居朝堂,養尊處優慣了,故而才會一時情不自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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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最看不慣這樣的人,平時紙上談兵,人人爭先恐後,能說會道,此時只是閱軍,便判若兩人,醜態百出。
這樣的人不是不能做事,雖然在其位謀其政,術業有專攻,可身為朝廷官員的威儀卻被他敗壞得顏面掃地。
“你.....走,朝廷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劉協亦是大怒,伸手指著他,喝道。
“陛下,老臣.....老臣.......”
那名官員聞言後臉色大變,若失去了這個職位,將來他謀生都是個問題,只見他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辯解,可不知是臉面掃地還是羞得尷尬不已,一直杵在那裡支支吾吾。
“來人啊,把他叉出去。”
楊帆厭惡的說道。
隨後便有兩名士卒走上前來,抓著那名官員就朝宮外而去。
“這就是朝廷官員?你們都如此表現,還真是讓人心寒,百姓們如何信服你們?將士如何信服你們?即便是組建了新軍,你們誰去統領?”
楊帆先是掃了一圈身後百官,隨後嘲弄的喝道。
“博文,他...他們只是一時間不適應罷了?”
馬日磾也是覺得騷得慌,連忙辯解道。
“一時不適應?董卓禍亂朝綱的時候你們就不適應,李傕敗壞朝廷的時候你們還是不適應,如今只不過檢閱了一下我麾下的大軍,你們還是這般的不適應?你們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適應?”
楊帆怒極反笑,先前他對這群人算是寄予厚望,如今卻被現實打擊得心灰意冷,只見他憤怒的吼道。
“楊愛卿,朕...朕能適應。”
劉協彷彿下定了決心,咬牙說道。
“幷州雖然苦寒,但也有其優勢所在,陛下去了幷州後便會知曉。”
楊帆聞之訝然,此時他對劉協有些刮目相看,料定劉協對復興漢室還抱有一絲幻想,這樣他更不會讓劉協留在長安了。
“朕,決定遷都長安,若有人不願前往,自可離去,朕絕不為難!”
劉協鼓足了勇氣,朝身後的百官高聲道。
“既然陛下欲遷都幷州,老臣自當跟隨而去。”
馬日磾聞言後,苦笑道。
這時,劉協也猜到了楊帆的目的,但這次的幷州之行對於他來說未必不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百官們皆是默然不語,一些心思玲瓏之輩已經開始在心中盤算什麼時候向楊帆投誠了。
楊帆經營幷州數年,深得人心,早已是鐵通一塊,然,劉協卻還在存有幻想,企圖挑撥楊家軍之間的關係,好讓他從中取利。
但劉協不知道的是,此時他有自立之機,北上幷州後卻成了籠中之鳥,從此斷送了漢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