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高高在上,俯瞰著陳宮與伊籍二人,略微頓了頓,方才笑道:“免禮!”
“謝陛下!”
“怎麼不見張愛卿呢?”劉協眼睛微微半眯著,好似漫不經心,卻讓伊籍二人心中一凸。
“回陛下,我家州牧前些日子剛得愛子,夫人身體虛弱,州牧特地命我等準備好了貢禮,感謝陛下的浩蕩龍威!”
伊籍不愧是名嘴,口舌伶俐,思維敏捷,很快就向劉協解釋道。
“哦?張愛卿喜得愛子,朕也應該表示表示,不如就封他為鄉春侯吧。”
劉協聞言,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臣代小公子,謝陛下!”伊籍向劉協跪謝。
“愛卿遠道而來,想必是舟車勞頓,朕已經準備好了酒宴,為兩位愛卿接風洗塵。”
劉協滿意的點頭,對於封張繡的兒子,也不過是給了一個名分罷了,反正整個荊州都在張繡的手裡,就算自己不開口,也是他的,還不如順水推舟,送份人情。
“謝陛下!”
倆人再次跪謝,緩緩的退了出去。
……
等二人退了出去,劉協回到自己的寢宮,對著早已等候在那的佳人說道。
“壽兒,你說這個張繡能信嗎?”
“陛下!如今漢室衰弱,各地州牧都有著不同的心思,信與不信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如果張繡不能信,那我們的計劃不是不能夠告訴他嗎?”
“陛下!恰恰相反,我們更應該把張繡給拉進來,張繡不管是否還忠於漢室,他與曹操都是站在對立面。
而且妾身聽聞,曹操囚禁了張繡的未婚妻,呂布之女呂嬈兒,陛下何不趁此機會,給張繡賜婚,也能拉攏張繡。”
“壽兒言之有理!”劉協大喜,心中開始計劃起來。
“對了,我們的計劃進展的還順利嗎?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啊!”
“目前一切進展順利,已經拉攏了不少大臣,最近到來的馬騰將軍也同意了此事。陛下,此事不宜超之過及,一切都要計劃周詳,力求一擊即中!”
“朕知道了!辛苦壽兒了。”劉協臉色有些黑沉,但很快就平復了下來,憐惜的把伏壽攬入懷中。
“能為陛下做事,壽兒在苦都不怕。”
伏壽躺在劉協的懷中,一十分愜意的笑著,還未完全長開的臉上,卻透著一絲別樣的韻味。
……
當星星鋪滿整個夜空,一輪彎月懸掛其中,散發著柔和的銀色光芒,籠罩著整個許都城池。
月光之下,皇宮偏殿之中。
在那偏殿之中,一群舞姬翩翩起舞。一個個面目含春,薄薄的白衫披在那白皙的皮膚上,婀娜的身姿,若隱若現的曼妙‘酮’體,十分的吸引人眼球。
一排排的樂官,手中拿著形狀不一,類似圓筒的青銅器,輕輕的敲擊著編鐘,發出陣陣的靡靡之音,耳邊不斷的傳來眾人的歡笑之聲,好似天堂一般,能讓人忘記俗事間的痛苦。
“哈哈,來來來,諸位,朕敬你們一杯!”
劉協舉起手中的玉杯,邀請眾人。
“謝陛下!”
左右文武,紛紛起身,拿起酒杯對著劉協謝道。
“伊愛卿,朕聽聞張愛卿還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對嗎?”
與眾人
共飲了一杯後,劉協突然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一旁大笑的曹操略微頓了頓,深邃的黑眸下意識的半眯著,讓人看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
“回陛下!確實有此事,幸虧有曹司空出手相助,幫我家夫人安全的護送到了許都,微臣在此,謝過曹司空啦!”
伊籍略微想了想,急忙躬身回道。
“我與子玉多年好友,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曹操樂呵呵的回道,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與真誠,彷彿這本身就是如此。
“哦?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張愛卿為朕鎮守荊州,忠君愛國,實乃我大漢的棟樑,朕理當有所賞賜,不如就由朕做主,賜婚張愛卿與呂氏成親,剛好下月初三是個良辰吉日,此事就這麼定了。”
劉協藉著話題,直接開口賜婚呂嬈兒與張繡,這樣直接杜絕了曹操的口舌,讓曹操只能吞下這個虧。
“謝陛下賜婚!”
伊籍趕緊出列,朝著劉協跪拜。
“無妨,朕身為天子,諸位愛卿為朕管理這個天下有功,朕自當要有所表示的。”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在座的文武百官,紛紛站起身來,朝著主位上的劉協躬身謝道。
劉協趁著空閒之餘,眼角的餘光撇了撇曹操,雖然沒有見到曹操臉上有任何的變化,但劉協還是感覺心中十分的愜意,這是他劉協與曹操的一次交鋒,而這一次是自己贏了。
“朕不勝酒力,就先去休息了,接下來就交給曹愛卿主持吧。”
劉協假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裝出有些醉的樣子。
“陛下放心!一切交給微臣了!”
曹操見狀,趕忙起身拜道。
“好,諸位愛卿繼續,朕先行一步。”
“送陛下——”
劉協走後,百官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雖然漢室已經旁落,但名義上這個天下仍舊是劉家的,而劉協貴為聖上,自然在心理上有些壓抑的。
“哈哈,陛下既然交給曹某主持宴會,那諸位大人可別客氣啊!”
“來,喝!”
曹操拿起舉杯,與眾人說道,聲音溫和,給人一種若若大方的感覺。
酒過三巡,在座諸位大臣的臉上,都開始泛起了酒暈,前面還有著一絲禮節,此刻都有些放肆了起來,顯然是酒意上來了。
曹操同樣如此,一張黑臉上升起倆陀紅暈,邁著虎步,朝著伊籍與陳宮走了過來。
“哈哈,伯機、公臺,我們共飲一杯啊。”
“請!”
“請!”
三人舉起舉杯,一同喝了一杯。
“公臺啊,當年我們倆個想法不同,有了一絲誤會,如今可願在與我共事啊。”
曹操很是隨意的坐了下來,把玩著手中的玉酒杯,好似酒杯中有什麼絕世珍寶一般。
伊籍聞言,眼睛中有些動容,隨後低下頭,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孟德,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既然當年我選擇了離開,那就絕對不可能在回頭的。我主雖亡,但我家小姐還在,我陳宮,必定誓死追隨!”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多年來埋藏在心中的往事,陳宮的聲音顯得比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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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遺憾了,
公臺如此大才,而不能為我所用,可惜啊!可惜啊!”
曹操盯著陳宮看了一會兒,頗為感嘆的說道,好似自己丟失了一件心愛的玩具。
“沒有什麼可惜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宮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般,把頭扭向了一邊,眼睛的餘光卻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曹操。
“哈哈哈,陳公臺啊陳公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啊!”
“我依舊是我,只是你曹操,你已經不在是你了。”
陳宮突然轉過了頭,充滿智慧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考究。
“是啊!你沒變,而我卻是變了,真的變了啊!”
曹操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今,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似乎帶著一絲落寞,嘴角勾起的微笑卻讓人感到一絲微涼。
陳宮看著眼前的曹操,眼神閃過一絲追憶,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前些日子,張繡將軍曾經送給我一句話,現在我在送給你——
我們努力的奮鬥,不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而是為了不讓這個世界改變我們!”
“轟——”
曹操渾身一顫,陳宮的一句話,就好像是一顆炸彈落在了曹操的腦海中,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耳邊依舊有著輕鬆的音樂聲,而曹操卻好似丟了魂一般,雙眼略顯空洞,一動不動的。若不是能感受到曹操的呼吸聲,伊籍都感覺曹操要圓寂了一般。
“哈哈哈……”
“哈哈哈…”
不知過了多久,曹操突然放聲的大笑了起來,可是眼角卻是流出了兩行淚水,模樣十分的怪異,也引來了眾人的關注,疑惑的望著曹操。
“主公,您這是?”
身後,典韋大步走到曹操的身旁,一雙大眼卻是瞪向了陳宮與伊籍,那兇惡的眼神彷彿再說,主公要是有問題,你二人必死無疑。
“是君明啊!我無事,你退下吧!”曹操看了一眼典韋,笑著擺了擺手。
“子玉真是大才啊!對了,子玉最近如何?”
“多謝司空關心,我家主公吃的好,睡得香,身強體壯啊。”
“那就好,那就好,像子玉這樣的大才,是我們大漢最需要的頂樑柱啊!”
曹操笑了笑,又與二人閒談了幾句,轉身離去。
如此又過了一刻鍾,宴會也就此宣佈結束,一群大臣互相攙扶著朝殿外走去。
……
翌日,天微微亮,陳宮與伊籍便整理好了著裝,乘上了馬車,朝著曹操的府邸行去。
一炷香後,二人便見到了司空府,只見大門硃紅,門口放著兩個大石獅,栩栩如生。府門倆側有數十甲士,一個個的精神抖擻,雙目有神,仗刀執劍,防衛著司空府,整個司空府都讓人生出一種望而止步,只能仰望的感覺。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司空府,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馬車還未靠近,便有甲士半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厲聲喝道。
“饒煩將軍通稟一聲,就說荊州使團伊籍、陳宮,求見司空大人。”
二人下車,溫文爾雅的朝門口的甲士說道。
“請兩位稍等!”
見二人氣度不凡,而且自報家門是荊州的使團,幾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去通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