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瑜愕然，他側目看向袁術竟有些無言以對。
聽聞孫策等人皆被曹軍斬殺，周瑜方寸已亂。
“主公，曹軍使臣又言，已斬祖茂頭，呈與主公，已明虛實。”探馬小將立刻拱手又道。
五雷轟頂！
若是周瑜之前還有些懷疑此乃郭嘉之計，那麼此刻卻只剩下震驚！
“速將首級呈來！”周瑜一聲斷喝，俊朗的面容竟變得有些猙獰。
袁術欲言又止，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出言相勸，趁周瑜不注意，袁術對著那個探馬小將微微擺了擺手。
探馬小將心領神會，立刻面向周瑜拱手道：“末將領命！”隨後轉身離開，取祖茂首級去了。
“公瑾，此事必乃郭奉孝之計也。”袁術快步上前，開口勸道。
“不。”周瑜回首，臉色慘淡，道：“已伯符的性格，夜襲曹軍，未嘗不可。”
袁術心中清楚孫策的勇武，不由開口道：“公瑾放心，已伯符之勇，何人可攔！”
周瑜低頭沉默，他並沒有辯解，因為他心中也希望戰果是袁術所言那樣，只不過，他更清楚個人勇武在面對十倍，百倍的敵軍面前顯得是多麼蒼白無力，何況曹營之中，猛將如雲。
“主公，敵軍錦盒在此。”突帳外闖進來一個小將，小將單膝跪地，雙手捧著一個錦盒橫至胸前開口道。
周瑜快步上前，探手又休，臉色驚恐擔憂萬分，他有些不敢將錦盒開啟，因為他害怕看到的真是祖茂的首級，若真是如此，孫策恐怕九死一生。
袁術可跟孫策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快步上前，一把接過錦盒，抬手開啟，只見盒內所呈，正是祖茂人頭無物。
“厚葬……”袁術閉目輕嘆一聲，不知是裝給周瑜看，還是真傷心。
周瑜雖不忍心直視，但其目之餘光卻也看的一清二楚，立刻面向那探馬小將問道：“曹軍使臣何言？孫將軍所率將士究竟如何？”
“曹使所言，孫將軍部全軍覆沒，無一……無一生還。”探馬小將又開口道。
“惜哉伯符！”袁術仰天長嘆一聲，痛惜憤怒之色溢於面龐，袁術如此表情卻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痛惜，真憤怒，不是因為孫策這樣的英傑突然遇害而感到痛惜，也不是因為曹軍斬殺孫策這員虎將而感到憤怒。
而是因為……傳國玉璽還在孫策手上！
孫策要是真的魂歸九泉，袁術管誰要傳國玉璽去？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惜？
周瑜神色恍然，如此打擊竟讓周瑜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木若呆雞，久久不能自語，可見如此訊息對周瑜的打擊有多大。
“公瑾，汝觀之，此乃曹軍之謀還是……”袁術側目一問，話雖然沒有說全，不過卻又開口道：“公瑾，若真如此，孤自當為伯符報仇，若正如公瑾所謀，此刻郭奉孝親率千餘曹軍在我軍左營外虛張聲勢，孤願親提大軍，陣斬郭嘉！”
袁術此言，無論是口氣或是神態都毫無做作之意，口中所言也確實是發自袁術內心，他確實憤怒，本已經到手的傳國玉璽卻遇到如此變故。
何況孫策已亡，袁術心中雖是痛惜憤怒，卻仍有一喜。
孫策死，周瑜無主，同仇敵愾已收其心，手段雖然有些膚淺，不過卻很實用。
“公瑾？”袁術眉頭微皺，他見周瑜依舊木若呆雞，心中立刻有些後悔，雖是如此，但袁術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他害怕周瑜被如此打擊亂了心神，謀略全無，若是如此，就算引軍出擊，勝算也是不大，還可能中了曹軍之計，袁術豈能不悔？
“伯符，你若不幸遇害，周某自當為你報仇！”周瑜雙拳緊握，突然開口一言，又側目看向袁術，雙臂一抬，合拳一拜，道：“主公，某願引軍已擊曹軍！”
“好，好。”袁術臉色有些愕然，勉強笑了笑，又輕聲問道：“公瑾可有良策為伯符報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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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此言說的是滴水不漏，他剛才雖然害怕周瑜亂了分寸，只知要與曹軍一戰，卻毫無謀略，但袁術又怕與周瑜離心，心中雖有不願，卻還是在口頭上答應了下來，至於他後面那句話，更是高明所在。
周瑜沒有直接答話，而是龍行虎步行至行軍地圖前，袁術順其自然的跟在其後，周瑜抬手一指地圖上的險要所在，道：“郭奉孝引軍不足兩千，在左營外。
荀攸引軍五千在我軍右營外。
曹仁引軍近一萬五千在我軍後方，斷我軍去路。
雖是如此，但郭嘉軍與荀攸軍在北，曹仁軍在南，我軍若出，僅需面對北面的郭嘉軍與荀攸軍即可。
而郭奉孝只所以有恃無恐，乃是因為曹仁軍在我軍身後，若是我軍輕出，必被曹仁所襲。”
袁術聽後，似有所悟，開口問道：“公瑾之意？”
“戰！”周瑜臉色有些猙獰的答道，他心中還有一絲僥倖，一絲孫策還未陣亡的僥倖，又或許是說，孫策軍雖然被曹軍打敗，不過僅僅是祖茂被斬而已，至於孫策，程普，韓當，黃蓋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突圍而走。
這是周瑜心中的希望，同樣也是周瑜要打這一戰的原因，因為周瑜引軍至曹軍陣前他便有一百種方法知曉之前一戰的細節如何。
又或許說，周瑜只想與曹軍一戰，無論是為了替孫策報仇還是試探出孫策是否真的陣亡。
至於袁術的生死？
周瑜才懶得顧及那麼多。
袁術道：“孤意已決，便依公瑾之謀，出兵擊曹。”他從周瑜的一番分析之中可以判斷出周瑜心中方寸雖亂，但其謀略並沒有出現一絲混亂。
而且袁術心中對此刻雙方的局勢也是了然於胸，曹軍長途跋涉而來，又是激戰數場，早已疲憊不堪，而他麾下將士不僅是以逸待勞，何況還有著數倍與曹軍的兵力，何懼之有？
“主公厚恩，瑜自當萬死已報！”周瑜面前袁術拱手而言，面色與口氣之中充滿了感激。
袁術頷首，面露惋惜憤怒之色，又道：“孤意已決，但牽一髮而動全身，此戰我軍應如何排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