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府衙大堂。
夜已經很深了,大堂內依然燈火通明。
劉表此刻正站在地圖前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蔡冒日前送來的軍報,明明沒有任何問題,他卻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正是因為此,已經許久沒有失眠的劉表,整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蒯越匆匆步入大堂。
“主公,不好了!剛剛傳回的軍報,蔡將軍駐軍新野之後,並沒有按照您的吩咐穩紮穩打,而是選擇輕裝簡行突襲宛城,卻在博望坡中了曹軍的埋伏,如今具體情況不明!”
“什麼?!”劉表心中一震。
沒事,一定不會有事。
雖然冒進了些,但德珪好歹也是久經戰陣,就算中了埋伏,相信損失也不會太大。
“報~”
“啟稟主公,前線剛剛傳回訊息,蔡冒將軍於博望坡中了曹軍埋伏,損失極其慘重,現已退守新野。”
“什麼?!”劉表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緊接著。
“報~”
“啟稟主公,新野城已被曹軍佔領。蔡冒,蔡中,蔡和三位將軍已被曹軍斬首。”
“噗!”一連串的打擊之下,劉表再也支撐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之後,便倒在了大堂之上。
“主公,主公,大夫呢?快去請大夫……”
一番折騰過後,劉表悠悠轉醒,抓著蒯越的手,不停的重複說著一句話:“沒了!八萬大軍啊!就這麼沒了啊!”
雖然荊州號稱帶甲之士二十萬,但那些軍士都是分散在荊州各地的。
均攤到各個城池,其實也沒有多少人。
如今損失了這八萬人,已經算是傷筋動骨了。
看到劉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蒯越現在的心情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蒯家終於可以告別千年老二的位置,榮升荊州第一大世家。
而憂的卻是劉表這棵大樹,怕是快要靠不住了,必須要尋找新的靠山才行。
想到這裡,蒯越勸道:“主公,請您務必保重身體,要是您再有個三長兩短,荊州的百姓該何去何從啊!”
聽到蒯越如此說,劉表勉強打起了一些精神。
“異度,依你之見,我該如何是好。”
蒯越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主公,八萬大軍全軍覆沒,我軍已然元氣大傷,怕是五年之內再也沒有能力北上了。不如……”
見蒯越的話只說了一半,劉表連忙追問道:“異度,你不要有顧慮,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主公,屬下覺得,既然我們暫時沒有能力北上,何不放棄宛城,派人去許都交好曹操呢?”
“這……”劉表雖然心中不甘,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得揮了揮手,嘆息道:“罷了,就依你之見,速速去辦吧!”
“是,主公!”
“對了!”就在蒯越領命要退出之際,劉表又出聲喊住了他。
“異度,無論如何也要調查清楚,我們此次到底是敗於賈詡之計,還是輸於那曹陽之謀……”
……
南陽,隆中。
一處規模龐大的院落,隱沒在山林之間若隱若現。
若是普通人至此,即便能發現這處院落,也往往不得門而入。
一名全身籠罩在黑紗之中的男子,正踏著奇怪的步伐向院落走去。
不多時,男子走到院落前,抬頭看了看門頭蒼勁有力的“草廬”二字,不屑的撇了撇嘴。
還是你丫的孔明會裝嗶。
不說門前的陣法,就說你這院子的規模要是被稱為草廬,那我家應該叫什麼?破廟麼?
無奈的搖了搖頭,男子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輕響。
一個小書童探出頭來,看了看男子,一臉的疑惑。
“不知先生找誰?或是走錯了路?”
小書童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門前的陣法雖然能隔絕大部分騷擾,但偶爾還是有人會誤打誤撞的闖進來。
男子掀開面紗,露出真容。
“我的媽呀!”
小書童大吼一聲,門也顧不上關,嚇得轉身就跑。
男子不由一陣尷尬,有這麼誇張麼?
我雖然長得沒有孔明那小子好看,但也不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子吧?
片刻之後,孔明迎了出來。
剛剛聽到小書童的形容,孔明已然猜到來訪者是誰了。
“士元兄,別來無恙啊!”
“孔明老弟,冒昧來訪,打擾了!”
“……”
二人一番寒暄,便來到書房就坐。
“孔明老弟,北邊的那位曹司空最近可是沒閒著啊!不知老弟你怎麼看?”
孔明搖了搖手中的羽扇,不屑的回道:“張繡降而復叛,本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曹軍將計就計,順勢拿下宛城,卻在我的意料之外。”
龐統放下茶杯,緩緩說道:“曹操手下人才濟濟,自然不乏頂尖智者,能看透賈詡的毒計,並不奇怪。”
“不,曹操麾下雖謀士眾多,但大多都是泛泛之輩,唯郭奉孝能與那賈詡一較長短。可郭奉孝遠在許都,根本不可能為曹操出謀劃策。”
龐統微微一笑:“不知老弟可否聽說,那劉荊州出兵宛城,不止八萬大軍全軍覆沒,新野還被曹軍攻破,要知道此時曹操已經班師回許都了。”
“什麼?!這不可能!到底是何人之謀?賈詡麼?他如何做到的?”
孔明有些失態,連手中的羽扇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
龐統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喝了口茶後接著說道:“博望坡伏擊,倒像是賈詡的手筆。拿下新野卻不似他賈詡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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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一針見血。
“不錯!賈詡雖是當世頂尖的智者,卻沒有這麼大的格局。”諸葛亮緊接著一聲冷笑:“飲馬漢水,好大的野心。怕是那曹操也沒有這麼大的氣魄!”
“孔明老弟,我想到一人。”
“莫非士元兄說的是……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