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帳內出來時,曹純依舊還在時不時的咬牙切齒。
特別是在看到身前郭誼背影的時候。
他現在整個人都是發麻的,特別是頭頂。
郭孟譽,你壞事做盡!你惡貫滿盈!
我說我想領虎豹騎,但又不是在這種時候!?
郭誼忽然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曹純臉上表情,展顏一笑,“子和將軍,不必如此激動,區區進言,無需言謝。”
我謝你妹!
曹純嘴角一抽,現在虎豹騎家子弟兵的精騎,不過三千人!
怎麼去打三萬先鋒軍。
而且,袁術恐怕還有大軍在後,徐徐而進,隨時可能支援。
一旦不能破中軍,就會反被圍困,到時候不是勝負的問題了,人困馬乏如何活下來,才是問題!
“孟譽,你真是個人才!”
曹純最終忍不住,還是狠狠地誇讚了一句。
心想著,此戰若是我身死,也算留一名於世,但這小子我非給他點戰場震撼不可。
郭孟譽你也別想在城中縮著,我定帶你為隨軍軍師,跟我一同進軍。
“將軍謬讚了,在下忽然有個不情之請,”郭誼登時拱手,讓曹純一愣。
“你說。”
“在下,想在軍中為軍師,跟隨左右,於地形勘查、畫錄地圖、因地設謀等事,都可隨軍而學,這對在下非常重要。”
“另外,若是將軍答應的話,還請將軍與我日日商議、帳議,以反覆熟練,共同進步。”
“啊?”
曹純仔細思考了很久。
然後心裡猛然一震。
娘的,拿我練手是吧?
從沒當過隨軍軍師,準備學習了,一上來就選我剛領的虎豹騎,而且還是選的這一戰?
“將軍。”
郭誼面色認真,目光十分期待,盯著曹純的面龐,絲毫沒有退讓。
曹純本來也打算拉他一起去出生入死,但是現在郭誼主動提出,他反倒覺得有點愧疚。
這麼說來,郭誼是真的打算隨我一起去,也是滿懷熱血要守境為民。
如此我還想著拉他送死,是否有些過分了。
“孟譽,你可為我主簿,我帶你出征便是,期間不能獨自理事,需與同僚商議,日夜與我帳議。”
曹純冷靜了下來,開始重新審視郭誼的做法。
概因之前他認為郭誼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一介文臣幕僚,不上戰場當然可以說得慷慨激昂。
但是現在不同了,原來孟譽是心存死志,真願親身隨軍,赴死而戰。
“即刻動身,前往匡亭設營。”
曹純腰身一挺,意氣風發的走上前去,此時已多了幾分豪氣在身。
……
時年冬月,趁著秋後得糧,兵馬可以動的時候,袁術抓住了兵士在荊州剛戰,還有餘力的時機,準備提前北上。
原本,他與謀士所謀,乃是在明年開春,可以準備妥當一些,周邊拉攏更多勢力。
可就在數日前,傳來了下邳被鮑信攻破的訊息。
讓袁術氣急敗壞的跳起腳來,原本下邳之亂他和陶謙早已掌握,隨時可破城攻闕宣,能得一功績不說,還可讓徐州盡在掌握。
同時,派出兵馬進入兗州,謊稱叛軍奔逃。
可誰知道曹軍來得這麼快!
早早的攻破了下邳,讓一切謀算全部成空。
這下,就不得不急了。
他解決了東面的隱患,自然可以久戰,到時候守勢就會更加堅固。
而袁術就不同,他在南陽沒有了孫堅之後,彷彿老虎拔了爪牙,劉表軍則是士氣大振,還切斷了他的糧道。
現在後方反而不穩,積蓄有待另尋地盤。
揚州,反正是兜底所用。
於是腦子一熱,決定在今年秋收攻打兗州,而且聚大軍急行,儘快奔襲,打的就是曹操立足未聞。
他那百萬人絕對不可能在今年安置下來,若要不產生譁變,那必須傾注大量的糧食消耗。
現在的曹操,應該是捉襟見肘才對。
他守不了這個冬天。
若是攻佔不下,我們再撤軍回來便是。
十二月,袁術遣劉祥大軍從魯陽出發,集結兵馬借道豫州境地,直入陳留,而他本身大軍則是準備進軍封丘。
陳留太守張邈,兵馬本身不夠,只能發信向曹操求援,同時撤軍退出了兩地,不敢與袁術交戰。
書信到達時,此時曹操大軍才動。
軍報出去時,給劉祥松了一口氣。
剛進軍匡亭,開始安營紮寨,再準備休息三日,預計曹操的兵馬到來,按行軍日程大致應當是在六日。
匡亭雖已下,但不見太多敵軍,終究還是不安。
因此,劉祥還在猜測曹軍之行。
匡亭之外主帳內。
各營地還在不斷忙碌駐紮之地,取水囤積,同時將糧草搬運在靠山關隘處囤積,可方便取用。
劉祥在休息之餘,找人立刻查探附近地圖,一日已有成果。
趁著入夜,點燈而觀。
“此地前方無路,曹操出兵定是從鄄城而出,沿河而走,按照估算,即便他腳程再快,騎兵日夜兼程,也需兩日。”
“如此,我們完全可布好防範,做好工事,站穩腳步後,鄄城不可撼動,等待南匈奴與黑山軍的援軍匯合,如此等待主公到來即可。”
劉祥此刻心思大定,覺得勝券在握。
在他看來,附近地形沒有多少伏兵之處,查探之後明顯無兵馬囤積的痕跡,故而只需防範正路大軍。
“無妨,優勢在我。”
劉祥長舒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袁術大軍興兵號稱十萬,實則精兵數萬之多,已經是傾其全力而攻,在戰前分析全面,知曉曹操境內糧草匱乏,沒有久戰之糧。
他唯有久守待援,但袁紹此刻一樣被纏住。
必死無疑!
……
入夜。
此時郭誼和曹純深入二十裡探營,遠遠的看見了正在忙碌的劉祥大軍,同時附近還有張邈兵馬活動的痕跡。
不由得驚歎起來。
此刻,曹純手中攤著一張地圖。
就在封丘附近,上面畫著密密麻麻的標註。
已經將整個地區的山林、小路,甚至是水渠、小河走向都已經畫好了。
認真堅毅的瞅了片刻,曹純頻頻點頭,轉頭對郭誼道:“這個小三角,是什麼意思?”
郭誼後仰著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是密林,騎兵不好通行,但下馬之後,虎豹騎可以翻越,但需要配備刀盾最好,還是不要入林。”
郭誼認真的回答道:“現在,我們已可猜測其囤積糧草之地,在大陳瑀,當破糧草為主,兵書上說,夜宜舉火,焚糧為上。”
“如此其營自亂,我觀他們已是疲睏不已,長驅而至未得訊息,讓豹騎以火矢射其糧草,其軍必來兩溪取水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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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騎軍全出攻其亂軍,使劉祥首尾不能顧,大破其軍,奪回匡亭,迎主公兵馬。”
“在下才疏學淺,只能如此簡約行事,此計可行否?子和將軍,你平日作戰是怎麼打的?”
曹純緘默其口,眼眸左右晃動了幾下。
我,我肯定瞎幾——我是臨戰指揮。
“就,依你之計吧。”
“我什麼?”
郭誼下意識問了一嘴。
“伱的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