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張燕認得許褚，和楊昭對戰的時候，曾見過許褚，現在面對許褚，還有點小緊張，確信眼前都是楊昭派來的人，完全不敢產生什麼壞心思。
哪怕楊昭現在快要被袁紹他們圍攻，他對楊昭，還是挺敬畏，甚至在想，袁紹等人，不一定是楊昭的對手。
所以緊張了。
許褚不說話，只是陪馮明來，帶領一千虎衛壓陣。
遊說這種事情，也不是他擅長的，負責震懾黑山軍就夠了。
真正的主角，是馮明。
馮明完全不和張燕客氣，走進張燕山寨的大廳，隨意坐下來，淡淡道：“張將軍，我是代替我們主公，來勸你投降的。”
張燕想了想，不解地問：“楊使君和袁紹打起來了，為何要勸降我？”
馮明解釋道：“正因為打起來，才要勸降你，張將軍心裡很清楚我的來意，又何必裝傻。”
張燕：“……”
他所在的黑山，往東能出冀州，西能直入幷州。
往南邊去，還能打入上黨，可以讓參與聯軍的張楊不敢出兵，就是扎進袁紹後方的一根刺，只要把這根刺的作用發揮出來，能很輕鬆地逆轉戰場。
“張將軍認為如何？”
馮明又道。
張燕沉默了片刻道：“可是楊使君的處境，讓我很難相信……”
如果投降了楊昭，對他而言，是一場賭。
祈求的是，楊昭會贏，如果輸了，袁紹必然會對自己動手，就算有黑山的地勢優勢，袁紹執意要滅了自己，麻煩還是很大。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馮明打斷道：“我到山寨之前，正好得到主公讓人送來的戰報，袁紹他們還沒會盟成功，東平和濟北，已經被主公拿下了，張邈直接被殺，袁遺和陶謙，也被主公壓制著，至於淮南的袁術，應該沒有北上的機會。”
一邊說，他又一邊把剛才的情報，放在張燕面前。
拿起來看了一會，張燕瞪大雙眼，心想真不愧是楊使君。
主動出擊，以凌厲的手段，先拿下濟北和東平，壓制住兗州範圍，以及臨近的陶謙和袁術，無法和袁紹會盟。
袁紹的聯軍，就這樣少了一半人。
張燕被這戰績，震驚得一愣一愣的。
“我們主公還說了，只要張將軍願意投降，為主公所用，再也不用藏在黑山當山賊，可以去臨淄，以前的恩怨，也一筆勾銷。”
馮明這番話，也不是亂說。
楊昭在他出發之前，吩咐過可以接納張燕，又問：“如何？”
只要投降，就可以立功，丟掉山賊的身份，馬上轉為編制，那麼好的事情，哪裡找啊？
天下人都知道，太后和曾經的陛下，就在楊昭手裡。
投降去臨淄，要比跟隨太平道聖女混，更有前途。
“好，我同意了！”
張燕猶豫到最後，一口答應道：“我這就集合全軍，準備出戰。”
馮明擺手道：“還不用急，主公另有安排，我會留在山上，等主公的命令！”
擺平了張燕，馮明也舒了口氣。
許褚提起來的警惕，放下了一半，還算張燕懂事，不敢亂來，否則他還不敢保證，一千人能否保護馮明，從山上殺下去。
張燕很客氣，準備了一個廂房，邀請馮明去休息，還有好酒好菜招待許褚等虎衛，不過就在馮明要走進廂房時，一道劍芒從上而下刺來。
“小心！”
許褚怒喝，刀幾乎在這瞬間出鞘，閃過一片刀光，擋在對方的劍芒之前。
一刀揮出之後，許褚手臂上的力氣，頓時爆發，第二刀迎著劍芒的主人襲去，刀光一閃，來到對方眼前。
用劍那人，還在空中，往後一仰而翻身，恰好閃開許褚反擊的刀，落在地上，隨即她的劍一挺，再發起進攻，往馮明襲去。
“保護馮長史！”
許褚擋在馮明之前。
身邊的虎衛，快速過來，把馮明包圍在其中。
張燕見了，驚道：“聖……聖女？”
持劍襲擊的人，正是太平道聖女張寧。
在這裡偷襲馮明，目的很簡單。
只要馮明一死，張燕再也沒辦法和楊昭配合，那麼在對袁紹的戰場上，楊昭有可能落敗，她因此能夠報仇。
張寧一擊不中，又被許褚擋住劍鋒，只能仗劍和許褚打起來。
刀光劍影，在屋前閃爍不定。
許褚是力量型的高手，厚背大刀運轉如風，招式大開大合，每一刀落下，都是刺耳的破空之聲，顯得力道十足。
張寧反之，比較輕盈。
她運用身法，在許褚刀影間穿插，不敢和許褚硬碰硬，依靠劍的輕盈遊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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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劍，好幾次要穿透許褚的脖子。
許褚反手一刀，輕鬆地把張寧的劍招化解，大開大合之勢，來得更猛，同時又是驚訝，這個女子也太強了，竟然能和自己打得不相上下！
鐺！
雙方的刀劍，終於碰撞在一起。
“退！”
許褚一聲暴喝，刀鋒砸在張寧的劍鋒之上。
張寧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道衝擊而來，迫使她狼狽地後退了七八步，勉強站穩，還要動手，但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攻勢。
“聖女，算了吧！”
楊豐不知何時，出現在附近，今天的他，沒有帶那個鬼面具，微微搖頭道：“你為了報仇，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想要了？”
張寧回過神來，發現虎衛把自己包圍起來了，張燕的士兵，拉開弓箭。
想把她殺了，易如反掌。
馮明在虎衛的保護中走出來，道：“其實你的出現，主公早就有過考慮，擔心你會把我殺了，破壞和張將軍的合作。”
聞言，張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原來主公那麼厲害，他生怕馮明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安排。
張寧抓緊手中的劍，為了報仇，確實很心急，不小心把自己陷入困境。
“來之前，主公曾告訴過我，如果你真的出現，任由我處置。”
楊豐繼續說道：“看在我和大賢良師是舊識的份上，你走吧！許將軍、馮長史，如果主公會責罰，我一人承擔，你們能否給個面子？”
張寧冷笑道：“沒想到鬼豐楊阿若，也會當楊昭的狗腿子。”
楊豐聳了聳肩道：“要不是聖女坑了我，也不會投靠主公，行了你走吧！”
張寧：“……”
當時楊豐刺殺楊昭，確實是她用人情來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