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來，也是想和甄兄商量鹽的事情。”
楊昭微微點頭道：“不過我想對賣鹽的方法，做出一些調整。”
甄儼問道：“如何調整？”
“現在的鹽價如何？”
楊昭反問他。
甄儼回應道：“即使是普通鹽，價格也上漲到一石七千五百錢左右。”
現在天下開始亂了，鹽價上漲也是正常，一石七千五百錢，那些有能力製鹽的世家，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不過楊昭那些精鹽，才是最賺錢的。
“我們壓下鹽價，把價格壓到一石五百錢。”楊昭說道。
“為何？”甄儼不是很懂道，“如今天下鹽價只升不降，我們卻壓價，收益會少了一大截，並不符合楊兄一開始所想的。”
楊昭說道：“直接用精鹽來壓價，當然不太行，我的計劃是，對鹽的品質，劃分檔次來壓價。”
甄儼知道楊昭滿肚子的主意，有很多特殊的想法，連忙又問：“願聞其詳。”
“我想把鹽分作兩個檔次。”
楊昭解釋說道：“第一檔次的，是最好的精鹽，雪白而沒有任何雜質，這批鹽依然賣給世家豪族，價格和以前一樣，或者再賣貴一點，具體價格甄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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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精鹽的做法，甄儼是認同的，微微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楊昭又道：“第二個檔次的鹽，質量做得差一些，但又能比市面上的鹽好一點，做到只有鹹味，沒有苦澀的味道，價格壓低到五百錢一石，這批鹽面向的群體，是天下百姓，還能賣到烏桓、鮮卑，以及西域等地。”
甄儼沉思一會問：“楊兄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楊昭說道：“搶佔市場，壟斷市場。”
停頓了一會，他又解釋道：“鹽的地位一直很重要，只要是朝廷國庫短缺，除了調整稅收，還會調整對鹽的政策。”
鹽的地位如何，甄儼當然清楚，聞言點了點頭。
“我們製鹽的技術，可以讓鹽更廉價，成本更低，哪怕壓到三百錢一石，我們的利潤還很高。”
楊昭繼續說道：“如今天下，有能力製鹽的世家不少，但他們的鹽質量差，成本高，如果我們的鹽能壓下價格，可以迅速搶佔整個大漢的市場，把其他世家的鹽徹底打敗，擠出市場，這就是壟斷。”
甄儼可以理解，何為壟斷。
他們把天下鹽商全部打敗，讓天下百姓買鹽的時候，只能買甄氏生產的鹽，把其他人的鹽完全擠兌掉，只要買的人多，利潤瞬間上來了。
思考了一會，他眼眸一亮。
兩個檔次的鹽配合售賣，似乎比只有一個檔次的利益更大。
以前他們賣鹽，賺的只是世家豪族的利益。
現在所賺的，是天下人的利益。
完全不一樣了。
“就算我們壓低鹽價，會對第一檔次的鹽有所影響，但靠第二檔次的鹽，還是能彌補第一檔次的損失。”
“第二檔次的鹽，很快會成為我們收益的主力。”
“甄兄覺得能不能做？”
楊昭只是提出建議，具體實行還需要甄儼安排。
經商方面，他只能紙上談兵，沒有實際操作的經驗，所以甄儼的意見還是很重要。
甄儼陷入沉思，把這樣做的各種利弊考慮了一遍，最後搖頭道：“如果楊兄是袁本初，這樣做完全沒問題，可是楊兄現在的勢力還不夠大，實力不夠強。甄氏的影響力還算可以，如果我們壓低鹽價，確實能快速搶佔市場，但也會導致其他世家、鹽商的強烈反對，在我們實力不夠的前提下，很容易被袁本初等人聯手滅掉。”
楊昭：“……”
是啊！
他只考慮到利益，忽略了弊端。
後世那些有能力壟斷的企業，全部是大企業，背景深厚，根深蒂固，如果某個公司有某個能壟斷的技術或者專案，今天他提出來，第二天可能會直接沒了。
沒有足夠的底蘊，做不成這種事情。
實力就成了楊昭目前的短板。
甄儼哈哈一笑道：“楊兄的提議極好，雖然現在做不到，但以後一定可以。”
至少也得把北方四州弄到手，楊昭才有能力壓低鹽價。
“看來我得加快速度，儘快發展起來。”
楊昭搖頭苦笑。
理想是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甄儼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想法。”
“甄兄請說。”
“之前的精鹽，我曾售賣到烏桓和鮮卑等地，有一定的反響，但銷量不高，原因是鹽價太高了。”
“甄兄是想把第二檔次的鹽，先賣到外族？”
“沒錯！”
甄儼點頭道：“把鹽賣到外族，五百錢一石，價格還是低了，我決定賣八百錢一石，暫時在外族試一試，就當作我們搶佔市場的準備。”
“這個沒問題。”
楊昭贊同道。
他們甄氏的渠道很廣。
能把鹽賣到外族，也是正常。
鹽是人體不可缺少的元素，外族人的鹽，主要是從大漢進口，現在大漢的鹽價那麼高，出口到外族的會更高。
甄氏的鹽價格極低，先對外族出售，造成的影響應該挺大的。
甄儼又道：“楊兄何時回北海？我準備和你走一趟，取海水製鹽。”
“我打算在中山多留幾天，回去倒是不急。”
楊昭還有另外一個想法，續道：“請甄兄幫忙找一批可以信任的工匠，我還有一個好東西，如果造出來，絕對可以風靡大漢。”
“真的？”
甄儼興致滿滿地問：“什麼東西？”
楊昭道：“紙！”
甄儼一聽，搖了搖頭道：“紙這東西，我們甄氏也多了去，但是紙的用處不大，又不適合書寫，楊兄要造紙，風靡不了大漢。”
這個年代的紙，大概是蔡侯紙。
有沒有人對蔡侯紙改良過，楊昭不是很清楚，但他決定把蔡侯紙，改良成真正能書寫的紙，在北海時已經有過差不多的想法，只是沒條件實施，交給甄氏去做最合適。
除了紙張，還有印刷，都是穿越者改變歷史，必備的東西。
造紙成功了，就能印刷書籍。
到時候開一個大漢連鎖書店，可以大賺一筆，紙張和印刷的書籍，要風靡大漢並非不可能，知識就是財富。
天下的讀書人，並不少，想讀書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