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
蔡玉瞪了一眼蔡瑁，吩咐左右僕人都下去後，這才輕聲道，
“按照剛才幾名大夫所言，怕是州牧活不了幾日了！”
“這可太好了！”
蔡瑁聞言大喜。
“這有什麼好的？”
蔡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二姐，難道你希望州牧繼續活下去嗎？”
蔡瑁有些奇怪地道。
在他看來，一旦劉表去世，他們便可以捧劉琮上位。
屆時等到曹操大軍到來，他們也就可以順勢投降曹操，將整座荊州獻上。
加上跟楊凌的關係，屆時蔡家仍不失榮華富貴不說，甚至能更進一步！
“唉，我倒是希望。但州牧若是真的不在，咱們當如何？”
蔡玉嘆了口氣。
若是劉表真的撒手西去，她也就能早些跟楊凌重逢。
但眼下荊州的局勢，並不在她跟蔡瑁的掌控下，劉琦又有劉備、諸葛亮等人作為援手。
萬一劉表去世後，劉琦陡然間發難，那就麻煩了。
“二姐你說的倒也不錯。”
蔡瑁摸著下巴，沉吟道，
“不如咱們找人商議一番？”
“找誰？”
“蒯氏兄弟！”
“為什麼要找他們？”
蔡玉疑惑地道。
“小弟先前跟他們交談過一番，言語中他們似乎也是傾向於投靠魏王。”
蔡瑁低聲道。
在連續擊敗袁紹、袁術、呂布、韓遂等諸侯後，大漢朝廷的半壁江山，都已經落入曹操之手。
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要不了多久，曹操就會揮師南下，進攻荊州。
如此形勢之下，像蒯良、蒯越這樣的荊州本地士族，更是傾向投降曹操，以此來保全家族與荊州。
“既然如此，那你速去將他們請來。”
蔡玉下定了決心，點頭道。
“好！”
蔡瑁大喜，立刻起身離開州牧府。
沒過多久，他便折返回來，身後跟著蒯氏兄弟、韓嵩、張允等人。
“二姐，這些都是心向大漢之人。”
蔡瑁在蔡玉耳邊低語道。
蔡玉心中明白，這應該就是荊州內的親曹派。
她輕咳一聲，面容悲慼地道，
“近幾日州牧病情惡化，按大夫所言，時日怕是所剩無幾。今日讓德珪請諸位前來，也是想請大家拿個主意。”
眾人聞言，皆是吃了一驚。
誰也沒想到，劉表病了這才不過幾日，就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但在驚訝過後，他們的表情變得格外凝重。
要知道劉表身為一州之牧，關係著整個荊州的安危。
他若是不在了，只怕荊州就要變天了！
“敢問夫人，州牧可曾立下什麼遺言？”
蒯良輕聲問道。
“未曾。”
蔡玉搖了搖頭，
“但先前州牧曾說過，若是他有不測，當以劉琮繼承他的位置。”
聽到這話，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們才不信劉表說過這樣的話，但此話既然出自蔡玉之口，那也沒什麼好質疑的。
“既然如此，若是州牧真的撒手人寰，咱們就當以二公子為主。”
蒯越緩緩道。
“異度先生（蒯越字號）所言極是。”
張允笑道。
他是劉表的外甥，跟蔡瑁關係交好，因此更是偏向於捧劉琮上位。
“但大公子有劉備相助，又手握重兵在新野。萬一他得知後，心中不滿……”
蔡玉欲言又止地道。
“這倒是個麻煩。”
蒯越沉思良久，這才沉聲道，
“在下倒是有個主意。”
“請先生直說。”
蔡瑁趕忙道。
“我聽聞魏王指派楊凌為徵南大將軍，駐紮在堵陽。”
“夫人……嗯，德珪將軍跟楊凌素來交好，何不派人去向他求助？”
“與此同時，咱們將襄陽城封鎖起來，避免訊息流傳。”
“等到大將軍率領大軍抵達荊州，就算大公子跟劉備再怎麼不滿，又能如何？”
關於蔡玉跟楊凌之間的風流韻事，早已經在襄陽城內傳播開來。
蒯越雖然說話委婉，但蔡玉還是聽出話外之音，臉色頗有些不自然。
不過其他人都沒當回事，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向楊凌求助一事。
一旦楊凌率領兵馬抵達，那就等同於整個荊州選擇了向曹操投降！
“你們的意思呢？”
蔡瑁看向在場的其他人。
“末將倒沒什麼意見。”
“我也是！”
在張允他們看來，曹操勢力雄厚，荊州根本無力抵抗。
與其殊死抵抗，倒不如主動投靠，仍然可保榮華富貴。
況且荊州名義上仍是朝廷管轄，他們自然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見眾人都點頭應下後，蔡玉也是松了口氣，
“那就按照先生所言，即刻派人向大將軍求助！”
……
新野城縣衙中。
劉備正與諸葛亮、徐庶、關羽、張飛等人商議事務時，面色凝重的劉琦，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叔父，大事不好了！”
“何事令公子如此驚慌？”
劉備微微一驚。
“我剛剛得到訊息，吾父病危，怕是命不久矣！”
“蔡玉那毒婦有意秘不發喪，這倒便罷。她更是打算去聯絡姦夫楊凌，好將整個荊州獻上！”
劉琦哭訴道。
“什麼？！”
劉備驚得霍然站立而起，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劉琦重重點頭。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表病危這麼大的事，也是瞞不住的。
劉琦在襄陽城住了那麼久，私底下培養了不少親信，這訊息便是他的親信冒死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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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這……這可如何是好？”
劉備有些緊張地看向諸葛亮。
“主公，公子不必慌張，事情還沒到不可迴轉的餘地。”
諸葛亮安慰劉備、劉琦幾句，沉聲道，
“當務之急，咱們要先回到襄陽。”
只有趕在劉表去世之前，趕回襄陽，劉備等人才有一線生機。
否則蔡玉等人偽造劉表遺命，捧劉琮為荊州之主後，定會向楊凌求助。
介時劉備跟劉琦被曹軍、荊州軍兩面夾擊，只有死路一條！
“軍師所言極是！”
劉備重重點頭，對劉琦道，
“大公子，咱們立刻收拾兵馬，今天便動身前往襄陽！”
“謹遵叔父之命！”
劉琦拱手道。
知道事情緊急，劉備等人不敢怠慢，當即便點齊兵馬，連夜朝襄陽城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