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
陡然醒來,衛安發現自己竟然不在醫院的床上。
記憶中的自己好像是出了車禍,現在應該在醫院才對的啊?
可是,這裡明顯不是醫院!
我TM直接上天堂報到了嗎?……
衛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床邊掛了一堂繡金的幔帳。
吸了吸鼻子,滿屋子充斥著淡淡的草藥味,那幔帳旁邊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個燻得發黑的藥罐。
藥罐後邊是一個玉谷紋雙螭璧,看起來不像是贗品。
一個身著漢服的女子正趴在自己床邊,看起來也不像是演員。
衛安打量著室內陳設,剛轉過頭,就迎來那女子關切的眼神。
“嚯!”
冷不丁的,衛安被嚇了一個激靈。
衛安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是渾身不聽使喚。
那女子卻面露喜色道:
“相公,你可算是醒啦!”
“相公昨晚發高燒,可嚇死奴家了......”
“啊?......你......你喊我相公?”
剛醒過來的衛安,陡然面對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喊自己相公,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對才是......
但見這漢服女子一張潮紅的小臉泛著一絲的倦意,柳葉彎眉下是猶似一泓清水的雙眸,朱唇一點,活脫脫宛如畫中仙子般走了出來。
“你......你是誰,這......這是在哪裡?”
那漢服女子聞言吃了一驚,顫聲道:
“相公......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我......”
“奴家......奴家是你的新婚妻子蕭文姬啊。”
漢服女子愣了一會,又擔憂地皺眉,“相公......該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衛安聞言如遭雷擊!
“蕭文姬?新婚妻子?這是在哪裡?......”衛安一臉的疑惑。
自己還沒結婚呢,從哪裡冒出來一個新婚妻子?
“這裡是河東衛家啊......相公果然是燒糊塗了。”
說著,那女子伸手探了探衛安的額頭,一臉的關切之色。
“河東衛家?那......我是誰?這是在拍戲嗎?......”
衛安臉上的疑惑更重了幾分。
“相公是衛安啊,相公......不會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吧?拍戲又是什麼?”
說著,蕭文姬的臉上已是愁雲一片。
衛安更是一臉的疑惑。
難道,我真的穿越到古代了麼?
而且居然是同名同姓?!
衛安以為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所以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是夢,就讓我多睡一會吧......
畢竟……沒人願意從美夢中醒來......
衛安平復著內心,腦中突然浮現出兩世為人的記憶:
衛家主衛尚,有兩子,長子衛凱是王氏所生,次子衛安是李氏所生。
“安兒,你可算是醒了……”
衛安睜開眼睛循聲望去,見一婦人來到床邊,兀自用帕子拭著淚。
照理說,這應該是姨娘李氏了吧。
衛安使勁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登時‘哎吆’一聲叫了出來。
果然……這TM不是夢!……
蕭文姬聽得衛安喊叫,上前詢問哪裡不舒服。
衛安支支吾吾說是腿疼。
實際上是剛才自己一激動,掐的太用力了,蕭文姬還以為是腿有疾。
“相公,你先躺好,你大病初愈,怎麼也得養些日子。”
“等相公身子好些了,奴家扶你到院子裡多走走,很快會好起來的。”
衛安見蕭文姬對對自己很是關切,心中頗為感動。
既然這不是夢,那也就是說……
我真的穿越了!
“姨娘……”
衛安看著李氏關切的眼神,鼓起勇氣喊了一聲。
聽著這一聲有氣無力的呼喚,李氏竟一時無言,眼圈一紅,滿眼噙著淚。
沒想到還能聽見兒子喊一聲姨娘。
衛安自小體弱多病,這次一病竟是臥床一月有餘,昨晚已是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衛安與當朝太傅蕭邕之女定有婚約,為了沖喜,才提前迎娶蕭文姬進門。
“我就知道,我的安兒不會有事的……”
李氏說完竟又是悽悽切切地哭了起來。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這都一個多月了,成天就知道在那哭哭啼啼的。”
王夫人還沒進屋,氣氛就驟然緊張了起來。
見是王夫人到了,李氏趕忙起身行了一個禮,蕭文姬和一眾丫頭也都是戰戰兢兢跟著行禮。
王夫人冷冷地道:
“我看這是迴光返照了,趕緊的準備後事吧。”
“嫡長子還沒婚配呢,一個小妾生的庶子,非要去衝什麼喜,簡直亂了綱常!”
瞥了蕭文姬一眼,王夫人又道:
“等人一走,家裡又多了一口子吃閒飯的。”
面對王夫人的指責,李氏敢怒不敢言。
若不是衛尚還在,恐怕王氏早就把他們掃地出門了。
古時原配妻子才是真正的配偶,需要明媒正娶,官府登記在冊。
妾室只能算作高一等的僕人,只被當做生兒育女的工具而已,甚至都不能陪丈夫過夜。
“有勞母親惦記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兒子大難不死,以後定當孝敬母親。”
古時禮法大於天,衛安雖是李氏所生,卻也只能稱呼李氏為姨娘,而稱呼王夫人為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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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衛安也不敢悖理。
聽著衛安稱呼自己為母親,說話又甚是恭敬,王夫人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咳咳咳......這滿屋子的藥味,燻死個人了,快把窗戶開啟吧,通通風。”
語氣中竟是和緩了許多。
王夫人又看了一眼衛安道:
“說不定還真是個命大的,讓廚房送點吃的過來吧。”
說完,王夫人用手帕掩了鼻子離開。
李夫人長出了一口氣,也起身去了廚房,想吩咐廚子做點溫潤的,好給衛安養養身子。
不一會兒,婢女便端了一碗參雞湯來。
蕭文姬接了碗,用勺子盛了,輕輕吹了吹,才小心翼翼的送到衛安嘴邊。
“相公,這參雞湯是新煮的,先喝點雞湯,養養身子。”
衛安還不太習慣被人這麼侍候著,頗為不自在的張開嘴喝了一口。
嗯…這味道…竟是出奇的不錯!
這參雞湯比之後世的做法也不遑多讓,雞肉的香氣與人參的苦味完美融合,原汁原味,香氣撲鼻。
在蕭文姬的服侍下,一碗參雞湯很快見了底。
......
翌日,衛安早早起了床,由蕭文姬扶著,緩緩在院子裡走動。
從蕭文姬的口中得知,現在是嘉寧二年,當今聖上是蕭靈帝劉宏。
可是,歷史上何曾出現過一個東洲國?又何曾出現過一個蕭靈帝?
衛安見此時的服飾、建築、傢俱都跟漢代差不多,難道...竟是穿越到了漢朝的平行時空?
嘉寧二年?...難道對應的竟是漢朝末年?......
蕭文姬?難道竟是蔡文姬,蔡琰?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誰讓我是衛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