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甘、靡兩位夫人!
其中,甘夫人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關羽的三位妾侍!
其中的一位妾侍也有了身孕。
張飛的一位妾侍!
孫乾的一妻兩子。
簡雍的一妻一女。
糜竺的一妻一妾兩女。
糜芳的一妻兩妾一子。
這些人,便是劉備軍核心人物的家眷。
他們也都被張毅,從曲阿遷了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家眷,雖然不是核心人物的,但卻非常重要。
比如,丹陽守將--張凱的老父。
因此,當張毅把這些人推到丹陽城下的時候,張凱直接就跪了。
這與忠誠和背叛無關。
此時此刻,面對著城下的這些人,他只有這一個選擇。
甚至,就算是劉備站在城頭上,也沒有別的辦法?
原因很簡單。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兩位夫人。
可是,他不能不在乎手下人的家眷。
不然的話,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因此,張毅只是把這些家眷亮出來,走了兩步。
丹陽城便城門四開。
城內的守軍,更是在張凱的帶領下,赤手空拳的出城,跪伏在張毅大軍的面前。
在潘浚的目瞪口呆之下,張毅大笑著策馬進了城。
潘浚此時也才明白了過來。
張毅確實不會動劉備軍家眷的一根汗毛。
而且,他還得供著他們。
這些人現在可都是寶啊!
有了他們,劉備在丹陽的地盤,恐怕是守不住呢?
......
丹陽縣城以東三十裡外,有一座塢堡,又名殷家塢。
江東大族--殷氏,舉族居住於此。
張毅進丹陽城僅僅一個時辰,一騎快馬便從丹陽方向急馳而來。
馬上騎士歲數不大,唇角上還長有細細的戎毛,應該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不過,身材卻極其魁梧、壯碩。
他身披半身皮甲、頭戴一頂精緻的垂耳皮盔、腰懸一柄青釭劍!
馬的左側,掛著一柄大刀;右側,則是一張弓、一袋箭。
只從這些,便可以看得出來,青年人應是一位弓馬嫻熟、武藝超群之人。
青年在段家的地位,似乎也不低。
在塢堡門前,他僅僅吆喝了一嗓子,塢堡大門,便‘吱吱呀呀’地,立刻給他開了半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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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是進了塢內,青年也是依舊在放馬急奔。
塢內平民見狀,均是遠遠地地避開,臉上連一絲不忿,都不敢流露出來。
在一座佔地足有整個塢堡四分之一的大宅前,青年甩蹬下馬。
立刻,從大門內快步衝出三個青衣壯僕,迎了上來。
“二少爺,您回來了!”
“二少爺,老爺正在書房等您呢!”
“二少爺,大少爺也在老爺書房裡!”
......
對於三僕謙卑的招呼,青年連眼皮子都沒有夾一下。
他只是用鼻孔輕輕地‘哼’了一聲,便快步朝府內走去。
對於青年的高傲、冷淡,三僕沒有顯露出一絲不耐。
臉上依舊維持著恭順的表情。
青年的腳步很快,如同旋風一般衝進府內,消失在府門內側巨大影壁的後面。
此時,三僕不約而同地,一起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遲緩了下來。
不過,他們也不敢怠慢。
一人上前,抓住了馬的韁繩!
一人從馬上拿下大刀,扛在了肩膀上。
最後一人,則把弓、箭抱在了懷裡。
......
青年腳步如風,穿門過戶,不過片刻間,便來到一處月亮門前。
在此處,他略微整了整身上的甲冑和腰間的佩劍,才緩步踱了進去。
月亮門的後面,是一條碎石小徑。
小徑曲折、蜿蜒,一直延伸到一座青磚綠瓦的屋舍前。
當青年最終站在屋舍門前的時候,垂首侍立在兩旁的奴僕,立刻有一人上前一步,輕輕敲了一下大門,小聲地道:“老爺,大少爺,三少爺回來了。”
說完,他便‘吱呀’一聲,推開了門扉。
青年昂首邁步,走了進去。
在外面,青年人一直顯得非常高傲和冷峻。
但是,在踏入這間屋子的時候,他臉上僵硬的線條,瞬間就變得柔和、恭順起來。
“拜見父親大人!”
“大哥也在這裡啊!”
在門口,青年便雙手抱拳,一絲不苟地施禮道。
此時,他身後的門扉,又被僕人悄無聲息地關了起來。
室內,很大,足有百餘步見方。
這麼大的地方,說它是屋子,都已經不太恰當了。
這就是一間大廳啊!
可是,即便這麼大,卻仍然顯得有點擁擠。
蓋因東西實在是太多。
幾十個巨大的書架,密密麻麻地矗立在這裡,佔據了廳內大部分的面積。
書架之上,更是堆疊著無數的竹簡、木櫝。
從竹簡、木櫝中,散溢位的淡淡竹香,充盈著整個大廳內。
深吸一口氣,居然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在室內的一角,靠近門口的地方,擺放著一張軟塌。
軟塌的中間,則有一張方桌。
此時,一老一少兩人,正圍坐在方桌旁對弈著。
老、少兩人,均是面容清瘦、儒雅。
仔細看去,兩人同進屋的年輕人,三者之間似乎均有七八分相似之處。
不過,進屋之人身披甲冑,體型壯碩,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畢露。
而屋內的兩人,則是從內到外透著一股儒雅、溫和的氣質。
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不自覺地想同他們親近。
當然了,一人的外在氣質和內在心性,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事實上,屋子裡的三人,就沒有一個善茬。
原因很簡單!
這三人現下可是丹陽大族--殷家地位最高之人。
可以說,殷家的命運,就攥在他們的手裡。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簡單呢?
老者年約五旬,乃是殷家的當家主--殷穎。
同他對弈之人,是他的長子,名叫殷禮,今年正好26歲。
同時,他也是殷家眾望所歸,當之無愧的下一任家主繼承人。
殷家族人眾多,光是嫡系男丁,便有二十餘人。
僅僅家主--殷穎自己,就有四個兒子。
而殷穎的三個弟弟,更是貢獻了十幾個嫡系男丁。
按照殷家的家規,這些人都有權利,角逐下一代家主。
可是,殷家這一代人中,卻無人敢同殷禮競爭。
不僅無人競爭,相反,大家對他還都服氣的很。
包括進來的年輕武士,同樣是如此。
此人叫殷旦,今年17歲。
殷家是詩、書傳家的傳統世家。
自發跡以來,代代都有人做官。
雖不是大漢中央一級的高官,但郡、縣一級的中層官員,對殷家來說,簡直是太容易了。
這也是殷家能攢下這一屋子竹簡、木瀆得原因。
從某一方面來看,這間屋子就代表了殷家的底蘊。
或者說,在大漢的天下,評判一個世家、豪族逼格高低的,不是田土、丁口、財貨的多少,而是這些代表了文化傳承的竹簡、木瀆。
當然了,田土、丁口、財貨也很重要。
沒有這些東西,那可是連立足的根本都沒有了。
不過,當這些東西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對於這些大族來說,也就是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