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腦中轟然,想到關鍵之處,本家親戚這是踢到鐵板上了——關鍵點就是那個少年,劉家莊的少年!
就是陛下今日宮去尋訪的少年!
人精趙忠自然一下子就想透了,登時出了一腦門子汗,幸虧得到的訊息比較晚,不然的話自己帶著兵馬殺到劉家莊,一看陛下坐在那裡,那才叫自投羅網。
這時一個小黃門揹著一個大包袱急匆匆走出宮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一呆——大長秋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旁邊倒著一具屍體,鮮血橫流。
“回去吧,不用去何苗將軍府上了。”趙忠擺了擺手,那小黃門急忙過來將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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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帝劉宏回宮後便下了車駕,徒步向寢宮而去,一路上宮女、太監或紛紛避退,或跪倒請安。
十常侍們聽聞陛下回宮,更是急忙紛紛趕來迎候。
劉宏想找呂強,因為當初是呂強負責將早夭的皇長子安葬的,當務之急,他要把劉延是不是皇子這件事搞清楚。
一眼掃去,沒看到呂強,卻看到了小黃門蹇碩。蹇碩雖不在十常侍之列,但因其人如其名,壯健而通武略,深得劉宏信任,負責宮禁內的護衛之職。
劉宏抬手一點,蹇碩會意,立刻跟了上去。
十常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以往皇帝必然會第一個和他們交流的,特別是對趙忠、張讓兩人,幾乎形影不離,被尊為阿父阿母,這兩天是怎麼了?
感覺陛下在有意降溫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劉宏卻沒有多想,剛剛進入寢宮便揮手摒退左右所有侍候的太監和宮女,示意蹇碩把門關上。
這才急切道:“你馬上親自去一趟河間,看看皇長子墓有沒有異變,再走訪下當地人,最好瞭解一下當初參與殯葬之人,延兒下葬前後有無異常之事。”
“是皇長子墓被毛賊破壞了嗎”蹇碩疑惑道。
他是清楚這個皇帝的秉性的,皇長子劉延早夭之時確實傷心了一陣子,但往後幾年就一直也沒有提起過,無他,忙於玩樂也。
今天怎麼突然要追查皇長子殯葬之事了?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又聽了什麼妖言邪道?
“詳細情況你不需要知道,只管去查!”劉宏嚴肅道。
“臣遵旨!”蹇碩答應一聲,轉身就要走,突然想起一事,“敢問陛下,呂強中常侍那裡……”
“呂強……呂強你不用管,我親自來問,快去吧,連夜出宮!”劉宏揮了揮手道。
蹇碩急匆匆走了。
“傳呂強前來見駕!”劉宏衝著門外大聲道。
不一會兒中常侍呂強便趕來了。
呂強雖然也是中常侍之職,但不在通常說的十常侍之列,十常侍主要是指以趙忠、張讓為首的十多個為奸作惡的中常侍。
十常侍因為善於溜鬚拍馬,深得皇帝寵幸,但要論治國理政的才能方面,其實漢帝劉宏最看重的是兩個人,武略多依仗蹇碩,文韜則聽呂強的比較多。
這兩人還特立獨行,不結黨不營私,無論與十常侍還是朝臣,關係都是不遠不近,他們往往能做出不偏不倚的判斷。
呂強在為政上多有建樹,比如黃巾之亂後,呂強就力諫解除黨錮,被皇帝採納,為重振朝綱、激勵士人起到一定作用。
也正因為信任呂強,劉宏當年才會讓他全權負責早夭的皇子安葬事宜。
“啪!”劉宏猛地一拍榻上的小幾,怒道:“好你個呂強,枉費朕那麼信任你,你卻與朕耍陰謀,你可知罪?”
呂強嚇得急忙叩頭,一時想不通為何陛下從宮外回來就找自己發火,自己一直在宮裡安安份份也沒耍什麼陰謀啊。
“為臣伺候陛下若有不周之處,還請陛下責罰。”呂強一邊叩頭一邊道,“但為臣心繫陛下,決不敢揹著陛下耍陰謀。”
“好,那你告訴朕,十二年前朕命你全權負責皇子安葬一事,你是怎麼做的?有沒有陰謀詭計?”劉宏大聲道。
呂強渾身一顫,道:“啟稟陛下,當初皇子在宮裡時,整個過程陛下皆已目堵,到河間後臣嚴格按陛下聖旨要求以及皇家規制安葬皇子,並無差池,事後臣也向陛下如實彙報,實不知其中有何不妥之處。”
劉宏沉默不語。
他現在還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就在京郊有一個疑似皇長子的孩子。
此事事關重大,一旦有訊息散播出去,各種圖謀不軌之人就會打歪主意。
“你真的沒有耍陰謀?”劉宏冷聲道。
“還請陛下明察!”呂強以頭觸地答道。
“你先下去吧,等朕查實之後再治你的罪。”劉宏揮了揮手。呂強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劉宏坐在那裡發呆,如果呂強這裡沒出差錯,那就不應該與皇子延兒有任何重疊了,但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太后娘娘駕到!”突然門外傳來司禮太監高聲唱禮之聲,劉宏不敢怠慢,急忙下榻,連鞋都沒來得及穿,便跑到門外迎候。
雖然天色近晚,但藉著殘陽餘暉也能看出,董太後行色匆匆而又滿臉期待。
到了劉宏寢宮前,不等眾人見禮,直接把跟隨的從人們揮退,拉起劉宏,單獨進屋。
“那孩子怎麼樣了,打聽清楚了嗎?是為娘的皇孫嗎?”一關上門,董太後就急不可奈地問道。
“打聽到一些訊息,越來越像,但還需要繼續查證。”劉宏把母親扶到臥榻之上,“這個事情急躁不得,一定要證據確鑿,否則容易出亂子。”
“快說快說,你都查到了什麼?”董太後已經在宮裡憋了一天了,聽說皇帝回宮,馬上就趕來了,就想知道那神奇少年是不是他的皇孫。
“孩子不是那戶地主人家親生的,是大概三四歲左右到他們家的,具體來處眾說紛紜,有說是撿的,有說是別人寄送的。”劉宏為太后沏上茶,詳細稟報道。
董太後立刻站了起來,滿臉激動之色,“從時間上來看完全能和延兒對得上。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劉宏看著自己的母親道。
“是什麼?快說!”董太後呼吸急促。
“那孩子的名字,叫劉延!”劉宏一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
“啊!”董太後一下跌坐在臥榻之上,淚水止不住滾落下來,“哀家的皇孫!這些年你都受了什麼樣的苦啊,痛煞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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