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暴喝，堂內閃過一道寒光，一招斜斬使出，蚺鱗盆領玄甲被砍掉了幾枚甲片。
那漢子無比得意地笑道：“呵呵，老頭子，你該給我打造一副盔甲了吧？”
牛鄙走過去瞧了瞧，也呵呵一笑：“你該留下你的劍和拇指才對。”
漢子一皺眉頭，走近一看，掉落甲片的位置居然還有甲片，再仔細一瞧，自己方才僅僅是切斷了固定甲片的紅繩。
“不可能！不可能！”那漢子大吼著要衝出去，但堂外看笑話的人一熘排拔出刀攔住了他。
“你們給我讓開，呀！”這漢子揮舞著佩劍驅趕攔住自己去路的人。
堂外的漢子們閃過攻擊，一起圍毆，制服了這名耍賴的漢子，把他摁住了切下了他的右手拇指。
“還有人願意一試嗎？”鑄甲師的學徒問道。
由於有前四個先行者的慘狀擺在那，堂外的漢子雙手抱懷互相看了看，都不出頭。
“那這個月又沒人能拿到免費的盔甲啦？”學徒說道。
“誰說沒有？”一名清瘦無須的年輕漢子到底是經不起誘惑，走了上來。
楊岐、左慈和赫連鳶一進院門就看見了一個留著絡腮鬍的漢子躺在地上哀嚎，堂上還有個漢子剛剛走過去。
“此刀何名？”牛鄙問。
“名刀割牛。此甲何名？”
“蚺鱗盆領玄甲。請！”
這漢子看樣子是跟牛鄙槓上了，連刀名都那麼囂張。他慢慢走進堂裡，似乎是在調節著氣息。
其他漢子見此人氣度不凡，不禁接頭交耳，小聲議論。
此人緩緩拔出那把叫割牛的雙手百鍊銘文刀，豎舉在身體右前側，扎好馬步，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黑色的盔甲，就好像要把它看出血來一樣。
“我懂了，他是要斬剛才的缺口。”堂外的漢子小聲道。
“你確定？”另一名漢子問。
“不會錯的，只有那裡才是突破口。”
“那他能斬開嗎？”
“我覺得有可能，不過也難說。”
外面的人議論地差不多了。堂內的漢子勐地一瞪，發出“呀——”的大叫，勐地踏前一步斬去，只聽“噗通”一聲，這漢子摔了個嘴啃泥。原來是馬步扎太久腿痠了。
圍觀的人瞬間爆發出一陣鬨笑，笑完又是幫著鑄甲師牛鄙把這漢子的手指給切了，並沒收了割牛刀。牛鄙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叫學徒把這吊人的破刀拿去融了。
學徒繼續問還有沒有人願意嘗試。漢子們眼看著一根根血淋淋手指被擺在托盤裡放在盔甲邊上，心裡也是畏怯了不少。儘管江湖豪俠們都是不怕死的，但是拿刀的手斷了根大拇指可就成了半個廢人了，和死掉完全是兩碼事，這代價實在有些大。
有個一直在看笑話的漢子問楊岐：“新來的，你要不要去試試？”
楊岐反問：“你怎麼不去呢？”
那漢子呵呵笑道：“我也想去，但是我的劍是便宜貨，沒這個資格，所以只能每個月來這兒看看戲了。”這漢子又接著建議道：“我說啊，你要是真想試試，就使勁衝著那個缺口砍，已經被好多人砍過了，準能成！”
“多謝提醒。對了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嘿嘿，某便是本地劍客鹿含。你又是誰？”那漢子問。
“鹿……含？”
“怎麼？”
“沒什麼，”楊岐稱讚道，“鹿兄一身陽剛之氣，真不愧是本地有名的豪傑。我是淮陰楊岐，現在袁公麾下任步兵屯長。”
三國時代史書上記載的有名有姓的其實也就一千多人，民間還有不知道多少鹿……含這樣的大眾臉存在，他們當中肯定也不乏高人，只不過沒有得到命運的垂青，才因此默默無聞、湮沒在塵海中罷了。
“楊岐？你不就是一柱擎天的那個人嗎？”鹿含有些驚喜。看樣子楊岐“搖個一”事蹟都已經傳遍整個魯陽了。
“還有沒有人要來？”學徒仍在那裡催促。
左慈也在催促楊岐，說還不趕緊去試試。
楊岐往裡擠了擠，看見堂裡的黑色盔甲，以及旁邊的托盤。他忽然覺得拇指根有點痛，身上一寒，想退回來。
“有、有！”鹿含忽然高叫著，順勢就和其他人一起把楊岐往堂裡推，楊岐一個人哪裡擠得過十來個人，一下子就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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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岐心裡叫苦，但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此刀何名？”楊岐看見一張溝壑縱橫的臉。
他連忙爬起來，答道：“呃……我也不知道。”
“啊？”牛鄙顯然有些不悅：連一把名刀都沒有的鼠輩，也敢來挑戰我製作的盔甲？他當即就有些想命學徒趕走楊岐。
不過楊岐爬起來拍拍衣服說：“又不是什麼神將寶甲，你看不起我沒有好刀，我還看不起這副黑鐵呢！”
楊岐的本意是嘲諷一番，好惹怒牛鄙，讓對方把自己趕出去，卻不料適得其反，原本還想叫人把他叉出去的匠師牛鄙來了興趣：“口氣不小！好啊，你說某鑄造的鎧甲是一副廢鐵，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把門堵上別讓他跑了！”
兩名學徒立刻守在大門，封住了楊岐的退路。
牛鄙說道：“請吧，不過足下最好記得，如果無力砍壞某製作的鎧甲，足下可是得留下右手的大拇指的！”
“一根大拇指算什麼？十根手指全剁了另外送你十個腳趾頭都行！”楊岐其實胸有成竹，因為他有一樣絕對能破壞蚺鱗玄甲的秘密武器。
牛鄙讓他拔刀試斬。楊岐卻不著急，而是對牛鄙說：“刀槍劍戟，在我看來都是低等的武器，我另有神兵利器在。”
牛鄙問道：“是什麼？”
楊岐這回學聰明了，為了免得引起震驚與懷疑，他明明開啟物品欄，卻把手伸進懷裡，看起來像是從懷中取出一把串聯在一起的管狀物。
牛鄙從未見過這種小玩意，不免要問：“這是什麼？”
楊岐笑道：“這便是我的利器。”
“叫什麼？”
“二踢腳！”
接著，他又從物品欄裡取出一根事先點燃存好的火摺子，一手拿著一串二踢腳，一手拿著火摺子。趁著這段時間，楊岐已經仔細看清了盔甲上的缺口，心裡有了點底。
可他說完，老匠師也沒說請，就這麼靜靜站著。
好像缺點什麼什麼？楊岐這才反應過來，問牛鄙：“這副盔甲叫什麼？”
“蚺鱗盆領玄甲。”說完，牛鄙也沒說請，而是伸出手掌止住他道：“請稍等，盔甲上面的繩子斷了，讓老夫重新固定一下。”
“什麼？”楊岐眼看著牛鄙把甲片重新綁回去，他似乎已經聽到了堂外的竊笑聲。
等牛鄙做完工作，楊岐看到了一處非常牢固的“缺口”。
都說斷過的骨頭重新長起來會比原來更結實，這位鑄甲師看來也把“超量恢復的”特色發揚到了製作盔甲上了。
等到一切工作就緒，神情莊重的牛鄙做出手勢道：“請！”
楊岐手拿二踢腳與火摺子，原地轉了一圈，高聲告戒眾人：“都閃遠一點啊！”
儘管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牛鄙和兩名學徒都往後退了幾步。
炸！炸他碼的！楊岐暗罵一聲，點燃引線，就把一整串二踢腳丟向了堂中央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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