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一失守,就有無數快馬將書信送到了洛陽城之中。
伴隨著黑夜的降臨,整座大漢皇都都被籠罩在雷雲之中。
雷車動地電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傾。
強弩夾射長安道,屋瓦大震洛陽城。
一直到清晨的早朝,大雨都還沒有停歇。
文臣武將整整齊齊地出現在了朝堂之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憂愁,此時此刻,自己家族的利益到已經不是首位了,洛陽一旦傾覆,所有的家族都不會倖免。
那潁川黃巾蛾賊,若是驟然進入洛陽這樣物華天寶的寶庫,豈不是猶如那貪得無厭的豺狼虎豹闖入狼群一番,兇性大發大開殺戒,那麼自己的小小世家也無法保全了。
劉宏此時也是戰戰兢兢地坐在了天子席上,根本不想去看下方也是唯唯諾諾的文武百官。大漢難道就要亡在朕的手中了嗎。
他愈發覺得臺下的文武百官都不過是只會在窩裡耍橫,勾心鬥角的酒囊飯袋。先前什麼天下興亡袁門有責的袁司空,門口忠貞體國為了大漢,結果不看不知道,原來這一個個平日裡自詡清流的世家,居然潛藏了如此之多的私兵,更是直接利用此事讓他袁家的威望達到了巔峰。
若是這虎牢關一戰,袁術袁紹稍微立下一些功勞,這袁家就會徹底坐穩大漢第一世家的名號,自己再想剷除這樣一顆毒瘤,可就是頗為困難了。
唉,這虎牢關一戰,也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只是這潁川劉穩,居然已經隱隱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勢,本來自是這些世家推動出來與朕一較高下的棋子,如今居然直接掀翻了棋盤,把刀架在世家和皇室的脖子上了。倒真是一個豪傑。
不過如果他是豪傑的話,想必他也知曉其中分寸,或許,他還能和我達成一次心照不宣的默契呢。只希望他不要只是一個鼠目寸光的匹夫,那我可就真成了大漢的罪人了。
西涼董卓拒絕聽從徵調,聲稱西涼羌人作亂,百姓流離失所,漢軍疲於應對,無法支援洛陽的訊息中昨日已經呈現在了奏摺之上,董卓想必也是知曉清剿潁川黃巾並不是什麼可以討得功勳的美差,就算是能夠成功剿滅,也不過是白白損失手中掌握的兵馬,徒增虛名罷了。
明眼人都知道亂世將至,此刻還是保全自己的實力為重。
再度俯視臺階之下的文武百官,只見他們每個人手中都還是拿著那塊笏板,跪坐在下方。一個個的頭都埋得低低的,劉宏眼裡,像極了酒囊飯袋。
朝拜叩首、三呼萬歲之後,劉宏皇帝免禮,諸位臣子起身列於金殿兩側。
“眾位愛卿先前向朕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般安靜。怎麼了?吃了敗仗,又要開始責怪十常侍禍國,連累你們這些忠君愛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世家大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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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虎牢關已經失守。袁公路已經帶著剩下的一萬殘兵敗將向洛陽城撤退。如今的洛陽城隨時要被這些作亂的蟻賊圍攻,諸位卿家可還滿意??”
劉宏倒是直接不按程序走,早朝開始的話語都還未從張讓口中說出,劉宏就先聲奪人的開始質問,
所有的文臣武將都跪坐在地上,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十常侍張讓看到這些人吃癟,此時倒是有些幸災樂禍,這些世家大族一天天把黃巾亂國的罪名怪在自己這些人身上,每次一遇到什麼失敗就開始要求皇帝拿自己這些宦官治罪。
如今全部防禦都已經隨了他們的意願,照樣在虎牢關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場敗仗,如今看來,誰才是大漢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一目瞭然了。
只見他把手中拂塵一甩,搶前一步,捏著嗓子尖叫道:“有本早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上奏。”
張讓話音方落,宗正劉焉已經出班拜倒在丹墀之上。
劉焉可是漢室皇親,劉宏的臉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不緊不慢地說道:“愛卿快快平身,所奏何事?”
劉焉辛苦地爬起身來,又深深地彎下腰去,朗朗之聲霎時響徹整個大殿:
“陛下,大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也。
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策。
臣建議,廢除刺史,改置牧伯,鎮安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
!
”
劉宏長籲一口氣,劉焉到底還是說出了他心心念念的州牧方略。罷了,若是這大漢一定要亂,便讓州牧之策給這個亂世添把火,只要大漢宗親能夠率先佔據有利地位,重新洗牌之下,只要這大漢還姓劉,大漢就不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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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十三州,益州天府之土,可為王霸之基,冀州雖千里沃土,但如今黃巾肆虐世家遍佈,劉氏子弟若牧守冀州,那便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不可為基業。
東海恭王劉強之後,甘陵相劉虞為人寬厚,愛民如子。北地幽州多為亂民,由劉虞牧守幽州,可保邊地安康。
荊州之地,人傑地靈,物產豐美,可由八廚之一,荊州名士劉表擔任州牧。此子有幾分急智,若他能解決荊州世家的問題,想必荊州這樣潛力無窮的州郡,可以在他手中發揮出無限的可能性。
揚州魚米之鄉,雖有蟻賊橫行,但此地蟻賊遠不如潁川劉穩,難成大器,若由齊悼惠王劉肥之後,太尉劉寵之侄劉繇牧守,可保南方半壁江山。如此一來,縱使北方豪強橫行,漢家南部三州益州荊州揚州三足鼎立,可保漢家天下半壁江山!
漢室宗親守望相助,縱使天下群雄對漢室如何虎視眈眈,大漢養士四百載,餘威應猶在。漢室這根大樹已經爛到了骨子裡,那邊不破不立,讓真正的驚濤駭浪席捲大漢,讓漢室的子孫,在動盪之後重獲新生!
!天佑皇漢!
劉宏想到這裡,眼前群臣的唧唧喳喳的議論之聲都變得無足輕重,他重重地把雙手排在桉幾之上,:“朕,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