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六上午，王哲特意在兼職的輔導班請了個假，然後指揮著室友張東強來到了某個居民小區——小葒租住的地方。
當然，住在這一片居民都不知道，那位粉絲數量幾十萬的B站知名up主就是自己的鄰居。或者說就算知道了大部分人也只會“哦”一聲而已，畢竟在這個亞文化圈子的壁壘愈發明顯的時代，網上一呼百應而現實中無人認識的情況實在太普遍了。
張東強本來是沒有近視，不需要戴眼鏡的。但此刻，他卻戴著一副沒有度數的眼鏡。而他的左耳裡，還塞著一個藍芽耳機。王哲就是用實時通話的方式發出指令，給他指路的。
張東強走進了某棟居民樓。
進電梯，上到第13層，出電梯，在一扇門前站住——在此過程中，他的嘴裡始終嚼著口香糖。
忽然，張東強吐出來嘴裡的口香糖，用右手掌心接著。他的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紐扣大小的微型儀器，摁進了口香糖裡。他蹲下身，用口香糖把那個微型儀器黏在了門檻下面，可以說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然後他轉身進電梯，下樓，又走出了這棟居民樓，走出了小區……
張東強搭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學校而去。
這個地方距離那所財經大學並不算很遠，至少，計程車的計程表顯示的數字達不到令張東強肉痛的程度。不過他之所以對於這一趟行動的花費毫不在意，說到底還是因為王哲答應了會用自己的錢包給他報銷。
計程車在學校外的路邊停下了。
付錢下車之後，張東強並沒有進校園，而是走進了一家奶茶店——王哲就在這裡等著他。
在室友對面坐下之後，張東強拍了拍桌子，道：“事兒都辦完了。”
王哲鼓了兩下掌：“不錯不錯，幹得好。”
“話說，你為啥要我幹這事？該不會違法吧……”
“放心，不違法。”
“在別人家門口偷偷放奇怪的東西，這種事真的不違法？不侵犯別人的隱私？”
王哲一攤手：“你應該看得出來，那不是竊聽器。”
“廢話，哪有安在門外面的竊聽器！但你讓我安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合法的東西……”張東強摩挲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見室友實在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王哲便微笑道：“那是個訊號傳輸器，就是蹭WiFi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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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強當即豎了個中指：“你侮辱我智商哪！專門跑那麼遠蹭WiFi？”
王哲聳了聳肩：“因為我只希望蹭那一家的WiFi。其實主要是……我認識了一個駭客朋友，人家拜託我找人來做這件事的。”
張東強滿臉狐疑：“你自己為什麼堅決不去？非要我去？”
王哲隨口扯了個謊：“因為住在那兒的人見過我，如果被看到那就不妙了。所以，只能麻煩你一趟咯。”
張東強猛地一拍桌子：“駭客？這特麼說到底不還是違法嘛！”
王哲雙手下壓，示意對面的室友淡定下來，然後說道：“小聲點，別這麼激動。這一塊的很多東西壓根就沒有法律可依，屬於灰色地帶……”
“別蒙我，現在又不是沒有資訊保安法！”
“那又如何？只要不被抓到，違不違法誰說了算？”
“喂喂喂，已經開始公然蔑視法律了啊混蛋！”
“而且我說真的，這事真的不違法。哥們兒，相信我。”王哲一臉真誠。
張東強盯著他的臉，打量了好一會，嘀咕道：“算了，之前說話的辛苦費給足了就行，反正我什麼也不知道，就算違法了也算不上同犯……”
“你就放心吧，壓根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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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好大的力氣，王哲終於把張東強擺平哄走了。看著室友的身影在窗外逐漸遠離，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行去之時，王哲撥通了米莉的電話。
“已經搞定了。”
“好。接下來的步驟，就是讓小葒的電腦開機。所以你該打電話給那個偽娘了。”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說完，米莉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王哲苦笑著搖了搖頭，又撥通了百微的手機。
“喂，什麼事？”接電話的時候，百微似乎在吃東西，發音有些模糊不清——但即使這樣，這貨依舊沒忘了用偽聲。聽在耳朵裡，依舊是無可挑剔的少女音。
王哲“嘖”了一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吃零食啊……”
“什麼零食？”
“香腸……”回答的同時，又是兩下咀嚼聲。
王哲“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喂喂喂，我怎麼感覺你有一些……非常不禮貌的猥瑣聯想啊？”
“錯覺，一定是錯覺！”王哲的語氣平靜了下來，說起了正事，“我這邊已經搞定，該你聯絡小葒的室友了。只要讓小葒的室友把那臺電腦開啟，我的朋友就可以入侵進去。”
“現在？這麼快？”
“對，訊號傳輸器已經在預定的位置固定好了。”
“所以我就是想問啊，你們怎麼做到的！該不會直接跑過去了吧？”百微追問道。
前幾天他們在女僕咖啡廳裡就已經討論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需要看小葒的電腦，但他們不敢去放電腦的地方。原因很簡單，因為假設賢者獵人在那附近安裝了攝像頭，那麼對方只要每天快進一遍錄影，就可以發現他們了。
王哲回答道：“辦法很簡單。既然一定要臉探草叢，但探進去又很危險的話……”
“所以說呢？”
“所以說，只要讓別人用臉去探就可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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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了與百微的通話之後，王哲閉目養神，又虛度了好一會的時光。
然後他再次撥通了米莉的手機。
接通來電之後，米莉沒有一個字的廢話，直接就說道：“已經成功入侵目標電腦，正在翻找。”
“知道，你那裡肯定沒有問題。我只是覺得……”王哲嘆了口氣，“有點羨慕那些賢者獵人啊。”
“為什麼？”
“他們可以任意驅使下屬，而我拜託室友幫個忙都要費那麼多口舌。”
米莉沒有回應。
等了一會，王哲不禁問道：“你沒有什麼感想麼？”
“沒有。你既然有空說廢話，幫我打包一份烤肉飯回來可好？”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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