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互動？”
偌大的工體，此時只響徹著王哲一個人的聲音。
“對於一個瞎子來說，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知道這個世界是真實的。而一個正在玩遊戲的正常人，哪怕他能看到最逼真的畫面，他也知道他面前的東西是虛假的。那麼，真實感來源於什麼？是因為觸感嗎？可我們想象一個喪失了觸感的人，他難道會混淆真實世界和遊戲世界嗎？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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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玩家主動放下虛假感，主動沉浸，這是幾乎每一個成功遊戲的生存之道。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就要給玩家足夠的真實感。而這種真實感，我們已經明白了它並不是來源於最逼真的畫質，那麼，是什麼？”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是如何存在的？我們首先感受這個世界，然後做出我們自己的選擇，有所行動，然後世界會產生反饋。問題的關鍵就是這個，反饋。”
“遊戲裡的反饋，總是讓我們覺得虛假。當我對著NPC揮刀的時候，它卻完全沒意識到，反而還在一臉和氣地給我講解遊戲劇情所需的線索。這樣，玩家怎麼可能會覺得真實呢？”
“當然，以前的遊戲設計者無法改進這一點，因為臺詞都是設計好的，能做出的反應都很有限。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人工智慧，我們可以讓NPC無限接近於真人。”
“當你在遊戲裡碰到的每一個NPC，都不僅會推動劇情，還能做出不一樣的反應，像真人一樣和你談話甚至對罵，那這種真實感，豈是精美畫面能夠賦予的？這就像是無限流小說裡的主神一樣，就像是把無數個世界裡的人物抓進了遊戲世界來當NPC一樣。”
“尤其是，這不僅限於一般的遊戲。有記憶的人工智慧NPC，它能夠長久陪伴於使用者身邊，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情感的寄託。你可以養貓養狗，那麼為什麼不能在手機裡養一個你喜歡的……嗯，洛天依或者李澤言？”
“想象一下，一個二次元角色，不僅能夠在螢幕裡唱歌跳舞，更重要的是能夠跟使用者聊天。而且是像真人一樣，有著難以捉摸的脾氣、不可預測的反應、隨時間逐漸成長的性格。那麼，這會帶來多麼巨大的衝擊？”
“我囉嗦了這麼半天其實只是想說，主神空間計劃的核心，就是用自我學習自我進化的演算法為人工智慧賦予虛擬人性。不過有些朋友也不必擔心，因為這種演算法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對使用者的行為作出反饋，除此以外它什麼都幹不了，所以不用擔心人工智慧失控的問題。要真正賦予AI人性，所需的技術和條件我們還根本摸不著路，也不打算去摸。”
“主神空間計劃，我們做了最重要的AI演算法的工作，但也只做了這個工作。而相關的遊戲、應用軟件，我們並沒有開發多少。除了剛才大家看到的示範樣品，也就是《NPC生存指南》那個遊戲以外，還是一片空白。所以各位友商、各位遊戲產業的朋友可能意識到了——這塊市場太大了，光是千度公司根本吃不完。我們只是開拓者、奠基者、底層運營者而已。”
“今後，千度公司將會為每一個合作伙伴提供相應的服務，為每一個虛擬角色量身定做演算法，而且是具有成長空間的演算法。有了這樣的演算法，大家就可以創造出像真人一樣逼真的NPC，也就可以讓虛擬世界真正的像現實一般精彩和不可預測了。”
“今天的發佈會就是這樣，大家還有什麼問題麼？”
王哲的話音落下，而全場一片沉默。
忽然，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鼓掌聲響了起來。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鼓掌，“啪啪啪啪”的聲音迴盪在這個可以容納幾萬人的體育場裡，許久未停，繞樑不絕。
與此相伴的，還有口哨聲和歡呼聲。
在一片高漲的熱情包圍中，那個俊秀的年輕人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微笑著走下了舞臺，從鏡頭中消失了。
此時，他走入了黑暗之中。但每一個觀看了直播的人都明白，這個年輕人已然走上了世界的舞臺，再也不可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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